監天司門口，無數狼狽的監天衛站立兩旁，面色憔悴，顯得很是疲憊。
這一場大火，來的突然，沒有任何人有所防備。
大火從內部開始燃燒，裡面加上了煤油，因此蔓延的很快。
他們不斷在救火，而火龍，卻越來越兇猛，不斷伸出火舌吞噬其他一切。
監天司主站在漆黑的灰燼前，面色與灰燼相差無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不過幸好，大火沒有蔓延到監天獄，裡面的犯人依舊還被關押，不曾有人逃出。
要是一些窮兇惡極，對大周朝廷深感怨恨的人逃出，現在的京都城，會陷入何種混亂已經不敢想象。
他沉默，目光盯著灰燼始終不曾移動。
沒人敢說話，面對內心處在暴怒的司主大人，誰也不想上前觸及黴頭。
諸葛幽月於監天司大門外走進，看著那道一夜之間顯得蒼老的背影問道：“縱火者抓到了麼”。
監天司主沒應，在他身旁卻有一名監天侍衛長說道：“還未曾”。
諸葛幽月頓時明白自己師傅為何徒然間背影顯得蒼老了，他拋下太子安危不顧回到監天司主持大局，卻不想到頭來功虧一簣，在這種情況下，只會顯得監天司更加無能。
“就任由縱火者跑了”？
諸葛幽月挑眉，目光直視那名監天侍衛長，因為她看到了這些人都還在這裡，沒有一人有抓捕縱火者的意思。
那名侍衛長看了一眼監天司主，張口，卻沒有聲音傳出。
諸葛幽月不太明白，連帶著後面跟隨而來的風蕩雲也顯得摸不著頭腦，倘若抓捕到了縱火者，還可以將功補過，師傅現在這個做法。
又是為何。
“一而再，監天司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已經沒有了，恐怕現在還比不上京都府吧”，監天司主突然背對著諸葛幽月開口，聲音帶著一股無奈，算是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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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諸葛幽月心中一凜，低頭說道：“對不起，弟子們無能”。
她的無能，指的不止現在，還有上一次監天司發生的大火。
雖然，他沒能從監天司主口中聽出怒氣，但，還是心中有愧。
監天司主轉身，眉頭凝在一起，分別看了一眼諸葛幽月及風蕩雲，沉默不語。
他的眼神不帶任何鋒芒，彷彿深邃的潭水，卻讓人感覺站立難安，猶如針錐。
“你們……失敗了”？
監天司主敏銳從諸葛幽月口中無能覺察到了問題所在，李落以及李明身死，就算捉到了暗閣餘孽，也是失敗了，卻不想，敗的如此徹底。
“敗了”。
諸葛幽月面色有一股無力，那是對暗閣穆澤等人的無力。
這麼久來，他們有一次次機會，穆澤等人現身京都城多次，不斷滋生事端，但每次抓捕過程中，都出現了意外。
監天司主忙於救火，整頓次序，無暇顧及皇宮內傳出來的訊息，挑眉問道：“為何”。
“因為餘力叛變，劫持了太子”。
諸葛幽月低頭，此事雖然不怪他們，餘力會叛變，連監天司主也不曾預料，不然也不會將其一同帶往皇宮了。
滿天煙霧中，難聞的氣味嗆鼻，呼吸的讓人喘不過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心口。
監天司主沉默，而後慘然一笑，忍不住自嘲，“我還是太自大了，低估了他們之間培養起來的感情，原以為那是一層隨手可以捅破的紙，卻不想情比石堅”。
“師傅”。
諸葛幽月抬頭，忍不住提醒監天司主。
這一刻的他，顯得有點癲狂。
也難怪，今日這個陷阱是他連同太子一起向周帝提議，目的只是為了證明穆澤的目的是不是獻王，可代價，卻是太大了。
大到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超出了他可以承受的範圍。
李明身死，太子受傷，到頭來功虧一簣，如果安安穩穩將穆澤他們關押在監天獄，等候天明的處決，這一切，是不是不會發生。
監天司的大火或許依舊會發生，但卻不會讓他們如此狼狽。
“你們，連夜走吧”。
監天司主突然停住了笑聲，轉而說道：“走的越遠越好，今夜的失職，大周朝廷已經容不下你們了”。
聞言，諸葛幽月及風蕩雲心中一顫，似不敢相信耳中的話，風蕩雲顫抖問道：“師傅，你說什麼”。
“這一個罪名，就讓我一人承擔”。
監天司主扭頭，環視站立不動的監天衛，目光森然凌厲，“我死不了，又人會出面阻止，而你們不同”。
諸葛幽月想不到是什麼誰，也不敢想現在還有誰能夠讓周帝改變決意，知道不能問，不過卻依然還是咬牙問道：“一次失職，難道真要讓整個監天司陪葬”。
“你們不懂，青山院，一定不會放過監天司的”。
“為何”。
風蕩雲不明所以問道。
監天司的失職，與青山院又有何關係。
況且，青山院雖然與監天司在大周朝庭內的地位等同，但他們卻有祖訓約制，不得參與奪嫡，同樣的，也不得參與政事。
風蕩雲不解，但想起一次次抓捕暗閣餘孽途中都有青山院的進行阻饒，忍不住再次問道：“監天司與青山院，難道有隔閡，可陛下，會允許他們這樣做”？
“你們不懂”。
監天司主抬頭，仰望深邃黯然天空，道：“以前或許不會允許，但現在呢，他需要青山院的人替他擊退草原與大澤，他已經沒得了選擇”。
“可……”。
諸葛幽月開口，想要再說什麼，卻立馬被監天司主打斷，“不用說了，我死不了，你們揹負罪名離開吧，一個時辰之後，監天司會下令抓捕你們，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們自己了”。
話落，監天司主轉身離去。
風蕩雲扭頭看了諸葛幽月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發現一名名監天衛不是低頭看地，就是抬頭看天，一副不知情模樣。
頓時，風蕩雲明白了什麼，問道：“怎麼辦”。
“走……”。
諸葛幽月咬牙，毫不猶豫轉身說道：“去北方找翁勁，京都城，確實已經容不下我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