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的人都在注視著了塵，駱衣的出場方式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可了塵的出現，更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羽化飛昇的境界果然非比尋常，居然可以帶著兩三千人，化作閃電而來。

歡兜盯著了塵咬牙切齒，這樣的修為，讓他瞬間有種絕望的感覺，這個老怪物，怎麼才能打敗他？

顏玄彬則是驚懼交加，這人居然能夠破碎虛空歸來，他怎麼能夠這樣，被他壓制了兩千多年，好容易等到他飛昇，他怎麼能夠再回來呢？

他回來了，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獸族是一樣的反應，他們族中世代傳言的了塵比虞舜可怕多了，三千年前橫斷山血流成河的場景，如今還能描繪的歷歷在目。

然而，事實上成魔後的虞舜才是殺伐天下的人。

只有師破天是最鎮定的人，如今各方人馬都已到齊，是到了實施計劃的時候了。

他看著了塵，朗聲道:“修道者難得能匯聚一堂，借這個機會，我想問問老前輩的看法。”

這看法當然是指修道者該何去何從這件事。

了塵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以你之見呢？”他對這局面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師破天緩緩道:“我也沒有什麼創造性的方法，但我希望我們是站在給我們自由的基礎上來談的。”

他說的語速雖慢，但語氣堅決，否則他是不惜一戰的。

了塵道:“你能代表他們嗎？”他所指的他們是歡兜和了塵。

師破天微一愣，歡兜或許還可以，如果幽雲谷可以重獲自由，歡兜或許願意放下千年的恩怨。

但顏玄彬就不好說了，他到現在都還不清楚顏玄彬的底細，顏玄彬能破對於化神高手幾乎是災難的禁制，只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但還不能藉此猜到他的真實身份。

了塵道:“他是我的徒孫，如今恨我入骨。”

師破天猛的看向顏玄彬，徒孫？那該有兩千多歲了吧！可是為何如此年輕？又為何會恨了塵入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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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玄彬嘴角泛起一絲邪異的微笑，了塵和師破天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了塵道:“你不覺得他現在依然這麼年輕很怪異嗎？”師破天下意識點點頭，了塵繼續道:“這是噬魂之術，噬其魂奪其身。”

師破天對摩訶門巫術一樣很反感，但沒想到顏玄彬是用這種方法活到了現在。

了塵嘆息道:“你說這樣的巫術該讓它繼續存在嗎？”

師破天之前只是想著暫時和摩訶門結成同盟，這個問題倒是真沒有細想過，但他思慮極快，反問道:“但凡術法皆是雙刃劍，用雷電可以殺人，噬魂術卻也有能救人的時候，巫術沒有錯，得看學的人是誰了。”

了塵不由笑了起來，道:“看來遇到了一個可以與之相談的人。”他微一頓，正色道:“那麼，你就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吧！”

師破天沒料到了塵並非是傳言中那種切斷情感，乃至冷漠無情，最終達到長生的人，微一愣才道:“上古之時，修道者能和凡塵中人相安無事，那現在為什麼不能呢？”

了塵默然，良久才道:“修道者終究是逆天而行，今時已經不同往日，妄圖跳脫到生老病死之外的人，怎麼可能在凡塵遵守法紀？”

師破天同樣想過這樣的問題，他的兒子師昭南在禁制剛解除沒多久，就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如果修道者果真和凡塵中人一起生活，指不定會有多少人做出這樣的事，那局面誰又能控制呢？

“如果是因為如此的話，那我們廢去法力呢！廢去法力的話，有沒有重獲自由的機會？”師破天緩緩道。

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在場的人都很安靜，絕大部分人還是聽到了，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歡兜在一旁頓時皺緊了眉頭，冷冷道:“你這想法太愚蠢了，你沒了法力，還有談判的資格嗎？”

這句話說出了包括摩訶門、橫斷山絕大部分人的心聲。

師破天回頭看向歡兜，道:“那你以為我們有了法力就能贏嗎？”

了塵法力之高，在場眾人都親眼目睹，歡兜在上古時更是曾與其交手，那時的了塵不過是大乘之境，可已經讓歡兜感到絕望了。

何況如今他已經羽化成仙。

但是，若要捨棄修為，多數人仍然覺得不如殺了自己。

不過，所有幽雲谷的三苗族人，都很淡然，似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歡兜嘆了口氣，世間苦難總是接踵而來，他們九黎後裔更是如此，只是為什麼非要這樣的，難道真的不能打倒了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