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朗說的有些累了，連打幾個哈欠，雨嘉卻忽然有了興致，也不管那些什麼五毒酒了，連喝好幾碗，然後看向昆桑和柳依依，道：“蘇慕和你們所想的重瞳大概很有些不一樣，如果還打算和我們做朋友，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柳依依隨即就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她這條命是蘇慕救的，當初自己捨命救他，他何嘗沒有回過頭來救自己呢，如果為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拒絕的這樣的朋友，那就太愚蠢了。

昆桑似乎背負著更多的使命，他是族中勇士，更曾發誓要帶族人脫離橫斷山數百裡之地，如果蘇慕將來有一天像虞舜一樣，那他真不知該怎麼辦好了，他親眼見過重瞳法訣的威力，何況蘇慕體內還有鳳凰之魄，法力幾乎與日俱增，他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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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有些詫異地看著昆桑，不知道他有什麼顧忌。

巫朗幾乎快睡著了，看昆桑了一眼，道：“看來你背負著很多東西啊！”昆桑深吸口氣，道：“是的，我不能讓我族人再困在那方寸之地了。”

巫奇冷不丁道：“那樣有什麼不好？人世險惡啊！”

昆桑忽然站起身，吼道：“哪是因為你們沒有為了爭奪生存之地而發生戰爭，你們生活的無憂無慮，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巫奇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怒道：“你衝我吼什麼啊？”

巫朗被他這一吼驚得清醒多了，看著昆桑道：“年輕人不要激動，你以為凡塵就沒有戰爭麼？人的貪慾是無限的，就拿你們沒被封印前說吧！”

他忽然又來了講故事的興致，喝一碗酒潤潤喉，道：“那時候，你們生活的區域該是西面，那地方該是幅員遼闊吧！可是那個時候你們窺視中原氣候溫暖適宜，還是時常和中原發生戰爭，這種事情有時候根本就不是生存問題。”

昆桑大聲道：“不可能如果我們不是被封印在那樣的地方，怎麼會和蝶族常年征戰？”

巫朗撇他一眼，道：“好！你既然不信，我繼續往下說，你們打舜打敗後，被前往南蠻之地，那裡居民稀少，生存空間一樣遼闊，可你們的先祖還是經常食人，並不斷向外擴張，和中原部落屢次衝突，你告訴我這時為了生存麼？”

昆桑終於臉色大變，道：“你這時在胡扯…胡扯…”巫朗大聲道：“我們太祖爺說的怎麼會是胡扯？不然你以為虞舜為什麼要動你們，也許你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可是不代表你的族人沒有？戰爭為生存的從來都是少數，你問問蘇慕他們凡塵闊野萬里，有沒有戰爭？”

蘇慕一怔，凡塵之中，戰爭之頻繁，只怕比起修道者的世界尤甚，五胡亂華時，北方吃野千里不見人煙，每天數以萬計的人因戰爭、飢餓、屠殺而亡，冉閔的殺胡令，幾乎讓羯族人滅族，人食人隨處可見，這些只怕修道者的世界不曾有吧！

昆桑看蘇慕臉色就知道巫朗所說屬實，低下了頭，但他仍然不願族人再遭三千年前的橫禍，既然虞舜是那樣的人，那蘇慕就可能是那樣的，只要可能…只要可能自己就不能冒險…

他思考良久，終於緩緩抬起了頭，蘇慕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心中一痛，他已經知道昆桑所做的是什麼決定了，果然，只聽他緩緩道：”對不起，我不能冒險，其實現在我就想殺了你的，只是我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們怎麼可能做朋友呢！”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誰都聽出來他下了多大的決心。

巫俊和巫奇齊聲嘆氣道：“真是固執的人啊！還是不明白啊！”其實他們何嘗明白，只是他們想的很少，而且覺得太祖爺說的總是對的，照著做就行了。

巫朗卻有些膛目結舌，抓狂道：“怎麼？你還不明白？”他以為可以說服昆桑的。昆桑道：“我明白，可我是獸族人，我要做最有利於獸族人的事，我和重瞳不可能成為朋友了。”

蘇慕心中猛的一痛，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雨嘉有些擔心的看著蘇慕，忽然就有些怒氣，大聲道：“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混蛋透頂。”

昆桑並不理他，滿上兩碗酒，自己端起一碗，道：“來吧！喝了這碗酒，我們的朋友緣分就盡了，”他自嘲地笑了下，道：“說不定還會是敵人呢！”

蘇慕一掌拍在桌上，木桌頓時四裂而倒，碩大的酒罈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碗碟噼啪摔爛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即便是不把我當朋友，我也會把你當朋友，”蘇慕一字一句的道：“我和你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昆桑喝完那碗酒，淡然道：“隨你！”然後轉身往山下走去，留下喘著粗氣的蘇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