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情人關係

剛才第一次去現場，由於人多李海沒有來得及走到近距離觀察，這次各位大領導沒有過來，李海得以跟著趙隊長走進了那個用繩子圈起來的中心現場。

趙隊長點上一根煙，盯著看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們已經解剖開的屍體上，偶爾和一旁的技術科張科長交談幾句，倆人談話的聲音很小，李海沒有聽到，他將自己的注意力也轉到了女屍上。在李海看來，這具女屍沒有了頭，顯得那麼的難看，從肩頭以上什麼都沒有了，切斷面的血汙已經經過法醫的清洗，露出了裡面的脊椎、喉管，氣管，血管等各種器官，李海也認不了，他就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個脖腔。屍體已經解剖完畢了，兩名法醫正在縫合切開的胸腹腔。李海將目光看向拋屍的地方，剛才離得遠，被岸邊的蘆草遮擋了視線，李海走到了河岸邊，拋屍的冰面上被技術員劃了一個屍體的圖案。李海目測了一下，圖案上屍體是腳朝著河岸，肩頭朝向西南方向略微靠向河水中心。李海踏上了河水冰面，使勁跺了跺腳，冰面紋絲不動，看來早就已經凍結實了。李海跨過河面來到了河西岸，他抬眼望去是一方綠色的麥田，西南方大約三四裡地有一個小村莊，西北方大約四里多地有一個村子。

李海看了幾分鐘，一陣寒風襲來，他將身上的大衣裹緊了些，返回了河東岸。這時，市局的法醫正向趙隊長解釋著什麼，然後趙隊長掏出大哥大撥打電話。透過電話以後，趙隊長對那幾個已經脫掉了白大褂的法醫說：“這裡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去指揮部吧。”然後招手給李海示意去開車。

李海將車開到了城關派出所，他看著劉縣長的車輛已經不在了。李海跟著趙隊長等人進了會議室，會議室裡面逐漸擠滿了人，幾乎所有人都在抽菸，李海強忍著嗆人的煙霧站在了人群中。他也聽不清技術科的痕跡檢驗技術員和法醫是如何向領導通報現場及屍體檢驗結果的，李海後來實在是受不了屋子裡越來越重的煙霧，他擠出了人群走到了會議室門外。他不敢離開這裡，唯恐趙隊長或者張侖有事找不到他。

這時錢隊長帶人回來了，他看見李海在會議室門口，就問李海為什麼不進去，李海說：裡面人多，他聽不清說什麼。錢隊長一笑推門向裡面走，一股煙氣從門內散發出來，錢隊長指著李海低聲說：“你小子怕煙嗆吧。”然後不再搭理李海自己帶著孫軍等人走（擠）進去。

孫軍試著向裡面沒有走動，就退出來站到了門口，他問李海：“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李海手一攤說：“我是不知道有啥新的線索。孫隊，你們調查的有什麼發現嗎？”

孫軍說：“有一點收穫，不知道有沒有用。”

李海一聽來了興趣，追問道：“什麼收穫啊，能不能告訴我？”

孫軍說：“你是指揮部的成員，也不用避諱。你是知道的，領導分配咱們中隊的任務是小路出口附近的那幾戶人家的走訪，今天上午有一個下夜班回來的工人反映了一個情況，在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他去上夜班，從家裡出來時遇到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看見他立即躲了起來，當時他喊了一聲，用手電照了照也沒有發現人，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就沒有當回事。”

李海說：“這個工人是在哪個地方看見這個黑影的？”

孫軍說：“他說黑影好像是從護城河橋方向過來的，他當時是出門轉身去關自己家大門時瞥見的。”

李海說：“孫隊長，我覺得你們的這個線索有用。”

孫軍說：“破案嘛，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

孫軍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說：“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領導怎麼還不說吃午飯的事情啊，跑了一上午，早就餓了。”

李海說：“今天上午劉縣長來慰問了，我看見跟著他的有一輛車上卸下來一扇子豬肉。今天中午的伙食一定好。”

倆人說著話，這時外出調查走訪的偵查員陸續都回來了，會議室裡面擠不下，只有帶隊的領導進去向指揮部彙報調查情況，其餘的十多個偵查員就在派出所的各個房間隨便找地方抓緊時間休息。孫軍和李海說了幾句話之後也去值班室了，他卻不敢離開會議室門口半步。

黎冰彙報之後從會議室裡面出來，看著在會議室門口跺著腳取暖的李海輕聲笑著說：“你幹嘛在門口呆著不進去聽聽情況啊？”

李海說：“裡面人多，煙味大。”黎冰問：“那你怎麼不找個地方取暖？”李海說“我怕領導找我的時候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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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冰說：“算你盡責，你在這裡等著召喚吧，我去找個地方歇一會。”

李海說：“快開飯了吧？”

黎冰說：“可能，剛才張所長說已經做好飯就等著去吃了。”

李海說：“你不等吃過飯再去休息。”

黎冰說：“你懂什麼，吃過飯還有時間休息嗎？我得抓緊時間休息幾分鐘。”

李海說：“那你趕緊去吧。”說著黎冰就走開了。

會議室的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一團煙霧衝了出來，隨著煙霧出來的是在屋裡面的各位偵查員。張所長的大嗓門在裡面喊：“弟兄們，去後邊伙房吃飯啊。已經做好飯了。”

李海沒有看到趙隊長等領導出來，他走進了會議室，見鄭局長、段支隊長、杜局長、秦局長、魯局長、趙隊長等還圍坐在會議桌前，張所長和張侖在一旁站著。

李海正奇怪為什麼領導們都不去吃飯時，卻聽到鄭局長說：“趁著偵查員去吃飯的時間，咱們對下一步的工作做一下部署吧。”

杜局長說：“鄭局長，你老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然胃病犯了就麻煩了。”

鄭局長說：“最多半個小時就吃飯，我的胃病不會因為這半個小時就和我過意不去的。”

杜局長說：“好吧，咱們就儘快。老秦，你先說說吧。”

秦局長說：“我想，最主要還是查詢屍源，第一步經過辨認，已經排除了死者是最近報告的失蹤人員。我認為應該擴大查詢失蹤人員的時間範圍和地域範圍，時間再擴大到最近三個月，地域範圍是包含與西水縣接壤的周邊五個縣域範圍。第二是向社會釋出死者的資訊，包括衣物資訊和人體資訊，第三是在縣城範圍內排查有無失蹤人員。第四是繼續查詢死者的頭顱。還有二中隊錢隊長他們反映出來的情況也應該進行詳細調查，經法醫檢驗，死者大概就是死亡於六七天前，和那個夜班工人遇見人影時間基本吻合。我認為那個人影極有可能就是拋屍的兇手。”

李海見張侖拿著筆記本將秦局長講的逐條記錄下來，他也掏出來筆記本學著記錄，但是秦局長的語速雖然不快，李海還是沒有記錄完整。他看著飛速的記錄著講話的張侖不由的從內心裡佩服。

秦局長說了這些頓了一下，又說：“今天去現場看，結合勘察現場的結果，我認為兇手是西關村的可能性很大。”

鄭局長聽到這裡，抬起頭問：“噢，談談你的想法？”

秦局長說：“從現場的地形看，拋屍只能從北邊過去，並且沒有使用交通工具運送屍體，這就說明作案現場距離拋屍現場不遠。離現場最近的就是西關村。當然了，也不排除利用交通工具將屍體運到公路上再弄到現場拋棄的可能性，不過可能性極低，因為他既然有交通工具運送屍體，為什麼就拋棄在護城河這個小河溝裡面，而不是直接再向西拋棄到落日河裡呢，那裡的河水並沒有結冰，拋下去毀屍滅跡不就更難發現了嗎。所以我個人認為可以排除。”

魯局長說：“我同意秦局長的判斷，應該把偵查的重點放到西關村，排查所有的人員，西關村的所有女性必須每個人都要見面才能排除被害嫌疑，其中包括在西關村租賃房屋的人員，這是重中之重。”

鄭局長說：“有道理，誰再來說說？”

段支隊長說：“根據屍體解剖結果，大約死亡於六七天前，進食後的三個小時以內，屍體的皮膚較細膩，手上沒有繭子，衣物雖然都是手工製作，但是很整潔，衣物口袋沒有發現物品，年齡判斷約有三十來歲，死亡前有過性行為，雖然沒有找到頭顱，但是屍體除了勃頸處其他地方沒有傷痕。從這些情況可以得出結論，這個死者女子的生活水平不高，但是也不從事怎麼勞動。死者和兇手可能是情人關係，因為出現矛盾，兇手才將死者殺害。”

鄭局長說：“聽你們大夥說這麼多，我聽著像是那麼回事，我問一句，你們認為兇手是幾個人？”

段支隊長說：“我認為是一個人。”

鄭局長說：“有沒有不同的意見？”他環視四周，發現沒有人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