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掛墜盒裡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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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馬爾福莊園,就看到盧修斯從對面一臉沉重地走過來,納西莎心裡一沉,連忙迎上去,“盧修斯,發生了什麼事嗎?”

盧修斯聽到有人叫他,抬頭看了納西莎一眼,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望著她身旁站著的穿著麻瓜服裝的德拉科,盧修斯眼中迅速閃過什麼,揚揚眉,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馬爾福家何時出了個這樣的孩子?”

不但把自己弄得骯髒不堪,甚至還穿著麻瓜的服裝……眼眸一轉,看到身旁同樣穿著麻瓜服裝顯得新穎俏麗的納西莎,盧修斯幾乎是立刻想到這是她的主意了。有些頭痛地嘆息著,盧修斯擺擺手對德拉科道:“你今天的功課還沒有做完吧?去全部補回來,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這麼胡來。”說著,還警告地瞪了納西莎一眼。

納西莎抿唇一笑,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德拉科這個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小時候她的家教那麼嚴,偶爾還有機會出去公園轉轉,而德拉科……因為馬爾福家大戰後立場的特殊性,幾乎沒有怎麼痛快暢然地玩過。每每想到這裡,納西莎就為之嘆息,孩子最幸福的就是童年,如果日後德拉科回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那一定會是種另類的變相的悲哀吧。

“小龍,你過去吧,我跟你爸爸有話要談。”輕輕拍拍德拉科挺直的背,看著小家夥因為父親的一句話變得煞白的臉龐,納西莎心中雖頗有微詞,卻只能柔聲安撫著他打發他去做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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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世界都是複雜的,有些事情還不適合現在的他參與。有自己和盧修斯在的一天,就儘量給他營造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吧。這也是……他們現在唯一可以為他所做的事情了。

摟著納西莎的肩走進臥室裡,盧修斯把房間的門緊緊關上,沉思了一會兒,走過去對納西莎說:“茜茜,那個地方……找到了。”

聞言,先前還不以為意的納西莎立刻神色一正,換上了萬分嚴肅的神情,“盧修斯,你可是說真的?是那個地方……嗎?”

盧修斯定定地凝望著納西莎,良久,沉默著點了點頭。他先前也不敢確信,但所有的資料證明,確實是在那裡……找到了。

看到盧修斯點頭的動作,納西莎心裡一緊,不安地搓著手試圖緩解心中無法紓解的緊張感,“那……要不要去叫盧平、西弗他們過來?”

盧修斯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把納西莎抱在懷裡,有一下沒以下的安撫著她的背,柔聲道:“有我在,不用怕。”

納西莎的身體一僵,隨後放鬆下來,伸出手環住盧修斯的腰,深深嘆了口氣,“盧修斯,明明我之前還很期待的,但現在真的發現找到了,我卻反而覺得不安緊張起來。是不是……真的很差勁?”苦笑了兩下,納西莎感覺心中酸澀,有冰涼的液體似乎從眼角滑落。

如果那個地方,那樣東西找到了,可是雷爾還是沒有回來的話……那她……不由自主攥緊了盧修斯的手,納西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許久,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盧修斯,輕聲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要親眼看到那一切,看到……雷爾平安無恙。”

看出納西莎的佯裝鎮定,盧修斯心中半是驕傲半是疼惜,情不自禁握住納西莎的手放在胸前,盧修斯冷灰色的眼眸定定凝望著她,語氣雖然平和卻有種能說服人的力量,“茜茜,雷爾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你自己!”那個執事雖然經常使壞作怪,但心思似乎還是不壞的,那種傷害茜茜最重視的家人的事,只要是個聰明人都不會去做的,那個人……應該不會這麼傻。

“盧修斯……謝謝你。”納西莎淡淡一笑,輕柔地把頭靠在了盧修斯的肩上。有他在,似乎真的可以不怕那一切了。雷爾,西裡斯,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幾日後,準備好道具和魔藥並做好準備的西弗藉故請假從霍格沃茨出來,和盧平一起約好碰面在馬爾福莊園聚首,那一天格外的冷,似乎連呼出口的哈氣都能凝結成冰,這樣冷凝的溫度就像他們眾人的心情一樣,格外的沉重。

“我們出發吧,一定……不會有事的。”納西莎緊緊握住盧修斯的手,交代了下人照顧好德拉科,衝盧修斯笑笑,幾個人一起來到了格里莫廣場12號,曾經的布萊克家老宅,也是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安放著斯萊特林掛墜盒的地方。

房子坐落在離國王十字車站20分鐘路程的地方,曾經熱鬧融融的布萊克家現在卻只能看到衰敗的跡象,一扇佈滿劃痕的塗著黑漆的大門,銀質的門把手是一條盤曲的大蛇的形狀,從外面看上去這棟房子又髒又亂,窗子更是汙穢不堪。

看到這幅景象,饒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納西莎也忍不住身體微微顫抖,這就是……她曾經的家啊,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堪忍受地閉上了眼睛,盧修斯的手一直牽著她的,這樣的十指相扣似乎讓她勇敢不少,終於,深吸一口氣,她仰起頭微微一笑說:“進去吧,東西就在這裡面。”

曾經最高貴古老的布萊克家的豪宅,現在已經變成滋生了許多東西的廢墟,鮮明的前後對比讓納西莎心中萬分欣喜而又複雜。欣喜的是她做了那麼多努力終於沒讓布萊克家毀於一旦,兩位姐姐也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得很好,複雜的是……再怎麼說也都是同樣的人,命運……卻會如此迥然不同。

盧修斯牽著納西莎的手慢慢收緊,他眼神堅定目光柔和地凝望著她,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給予她勇氣。

看到這樣髒亂的布萊克老宅,以前曾經來過這裡的盧平禁不住開口道:“這裡怎麼會變得這樣落敗?再怎麼說……也不該如此啊。”

斯內普聽到盧平的話,眼神淡定地望了他一眼,回過頭,沒有做聲。要真說原因的話,還不是“他”做的好事?沒事當什麼雙面間諜,當夾心餡餅是好玩的嗎?真是傻x!還有那個紅頭髮莉莉,就算他跟波特不是見面就打的情敵,他也不會對那朵烈焰百合產生任何遐想!想到發覺到自己不對勁的鄧布利多時不時地試探他戳他的“痛楚”,他因為接受了納西莎的忠告不得不裝出一副悔不當初深情不已的模樣,真是……比吞了鼻涕蟲的粘液還要噁心上一百倍!

看著斯內普一臉便秘的表情,納西莎很快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西弗的悶騷性格,還真是幫了她不少忙!心裡的陰霾消散了不少,納西莎的腳步也輕快起來,沒一會兒,就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應該放有“那樣東西”的櫥櫃。

那裡是擺放著布萊克家獎盃和勳章的地方,代表了布萊克家千年來傳承的不朽的榮耀。剛走進這個房間,納西莎等人立刻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天啊!納西莎小姐!是納西莎小姐吧?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哦,克利切老了,眼神也不好了,竟然……看見了幻覺嗎?”正拿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櫥櫃邊的汙痕的克利切,雙手合十捧在胸前兩眼閃著淚花激動不已地對著納西莎尖叫。

納西莎的嘴角抽搐個不停,面上卻維持著高貴優雅的笑容,“克利切,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聽到這話,克利切更加激動了。“啊,納西莎小姐竟然會問候我好不好,天啊……克利切不是在做夢吧?哦,這一定是在做夢!那個最瞧不起我們的納西莎小姐,竟然會主動問候我?哦……不。”

看著曾經還沒有這麼抽風的家養小精靈,以一副極為詭異和搞笑的姿態大唱詠嘆調,納西莎眼神古怪地回望了盧修斯一眼,不禁咋舌道:“沒想到我在克利切你心中就是這麼的不堪啊,真是令人傷心難過。”

聽著納西莎不陰不陽的語調,克利切身子一僵,似乎腦袋也清醒了,神智也不迷糊了,他怯生生地看著納西莎,全身上下都在顫抖,“納西莎小姐,您……找……克利切,是有什麼事嗎?”

納西莎見這種方法有效果,當下眯起了眼睛,語氣帶著威脅道:“克利切,沒事就不能來嗎?作為曾經布萊克的家的小姐,回自己原先的家看看難道還要向你彙報不成?”

克利切一定這話,頭耷拉地更低,帶著難言的苦衷扭捏地說道:“克利切不是這個意思,納西莎小姐肯回來……克利切很高興。”

納西莎眯起眼睛看著克利切,直到把它看得毛骨悚然全身寒毛倒豎,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擺出一副拿鼻孔看人的高傲姿態,不屑地命令道:“你下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別再讓我看見你。”

“……是……克利切……知道了。”克利切擔憂地望了櫥櫃裡的某物體一眼,眼神似乎閃過一絲掙扎,最後還是聽從納西莎的命令離開了。

頭一次看到納西莎這副樣子,饒是跟她朝夕相處這麼多年的盧修斯也不禁有些啞然,“茜茜,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面,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納西莎冷冷地瞪了盧修斯一眼,微嘆口氣,用清潔咒理出一片地方坐下,心情很是沉重,“我們先把準備工作做好吧,克利切暫時應該不會回來。為了不引起鳳凰社和其他殘餘食死徒們的注意,我們特地把地方選在這裡,雖然有些冒險,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特地檢查了一下,家裡的魔法防禦系統雖然被破壞慘重,但修一下的話阻擋外面人的注意,還是可以做到的。怎麼樣,要做嗎?”

睜著漂亮的藍灰色眼眸盯視著在場的男人們,納西莎靜靜地等著他們的回答。

“茜茜想做的事,我當然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盧修斯第一個表示支援,能夠拯救茜茜重視的家人,她作為茜茜要相守一生的丈夫,自然是責無旁貸!

見盧修斯跟納西莎都下定了決心,盧平跟斯內普對望了一眼,由盧平站出來說話,他溫和地笑了笑,意態閒適,隱隱透露著柔和與埋藏極深的鋒芒,“你們夫妻二人這次都幫了我們許多,這次,該是我們回報你們的時候了。雷古勒斯的事蹟我曾經聽說過,作為一個學校的學生,學長幫助學弟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風輕雲淡的一席話徹底安撫了納西莎忐忑的心,她感激地望向他們,難掩滿目的激動,全部言語化為深深一鞠躬,哽咽道:“謝謝,謝謝你們。”

時隔多年,當初召喚陣的儀式納西莎已經忘得差不多,多虧了馬爾福家珍貴的藏書才讓她重新回想起了當年那複雜多樣的步驟,再加上有西弗和盧平從旁幫忙,盧修斯時不時地在一旁提點她,納西莎用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把當年召喚賽巴斯的魔法陣化了出來。

因為這次召喚的是幽靈而不是惡魔,尤其還是與納西莎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為了保證召喚儀式一次性成功,納西莎沒少放血,儘管有事先準備好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納西莎還是當場劃破肌膚流出鮮血滲透到魔法陣上。

“%¥#&*……#%¥&*%¥#……%#*&%¥#……”一連串復雜多變古怪生僻的魔法咒語,納西莎閉上眼睛表情虔誠地吟誦著,那副姿態看起來竟有幾分肅穆的感覺。

盧平面帶擔憂地站在一旁看著她,斯內普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幽深。盧修斯一句話不吭地緊緊凝望著納西莎,手指卻在無形之中握成了拳頭,面色發白,看起來很是緊張。

就這樣,儀式整整進行了四個時辰,納西莎已經搖搖欲墜站立不住,膝蓋跪在魔法陣邊緣,只能憑著一股倔強勁兒咬牙硬撐著,額上浸出了一滴滴汗珠,“雷古勒斯·布萊克!以我主撒旦之名!回來!”

魔法陣上因為流了納西莎的鮮血,不時發出黑色和紅色交雜的光線,這次,在納西莎脫口而出的咒語下,卻放射出無比耀眼的光芒,那種幽藍色的光給人以寧靜的感覺,有幾分詭秘的意味隱在其中。

“失敗……了?”納西莎虛軟地倒在剛好扶住她的盧修斯懷中,眼中帶著哀傷地看著毫無反應的魔法陣,似乎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這到底……算好還是不好?如果雷爾跟他們一樣過來的話,難道……真的已經被害死了?再也……回不回來了?

啞著嗓子哽咽了兩下,納西莎勉強扶住盧修斯的手臂站起身,虛弱地朝斯內普他們笑了笑,看著面帶擔憂欲言又止的兩人,正想說些什麼,卻只見放置在魔法陣中央浸滿了納西莎的血的掛墜盒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的光,下一秒,一個單薄虛弱漂浮著的影子出現在半空中。

黑發黑眸的少年,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和柔軟,慢慢睜開那雙暗夜星辰般的眸子,迷茫地看了一下周圍,眼神立刻變得警惕凌然,“這裡是哪裡?”

那熟悉的嗓音讓納西莎心頭一震,連忙推開盧修斯走過去,看著那熟悉的樣貌,熟悉的面孔,納西莎感覺喉頭有些澀然,抽噎了兩下,緩緩揚起一抹笑,虛弱地道:“雷爾,還好嗎?還記不記得姐姐?我是納西莎·布萊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打算離開的斯內普眉頭一皺,回過身來蹲下去仔細打量著那個魔法陣,片刻之後眼前一亮,似乎發現了什麼秘密語氣激動地說:“原來是這個緣故!我就說怎麼會突然沒了反應!納西莎,你這個根本不是召喚的魔法陣,而是……”停頓了一下,看著周圍一圈人都緊緊盯著他,斯內普面色有些羞赧,輕咳了一聲,接著道,“這個魔法陣似乎有一處畫反了,我曾經無意中在學校的圖書館裡看到過一次,這似乎……可以將靈魂……束縛在身邊。”說著,斯內普面色古怪地看了納西莎一眼,就說她怎麼一點也不心疼放那麼多血,明明只要是有親人關係的人的血就可以了,不要求非得是新鮮的現場弄的,納西莎卻堅持放了一半多上去,現在看來……她指不定就是故意的吧!

“咳咳……那個啊,原來是這樣啊……哈哈。”看到斯內普略帶指責和不贊同的目光,納西莎訕訕地笑了笑,剛要回過頭,就被盧修斯一把抓住了手,當下僵直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茜茜,你難道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你難道不知道……強制禁錮靈魂是不被允許的嗎?萬一中間出了差錯怎麼辦?萬一哪個環節出現問題怎麼辦?茜茜,你怎麼一點也為自己,為他人,為我們考慮考慮!你難道非要真的出了問題才行了?你真是氣死我了!!!”盧修斯氣勢逼人地質問著納西莎,一雙冷灰色的眸子像要噴出火來似的,看得納西莎一陣心虛不已,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那個……我也是,不得已嘛……要是雷爾真的被關在這個裡面的話……我,我只有把他救出來了才安心!”說到最後一句話,納西莎握緊了拳頭,大義凜然地睜眼跟盧修斯對視,態度絲毫不讓看起來竟有種不亞於他的氣勢。

聽到納西莎這樣說,盧修斯眼神一暗,往日親和的笑容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盯視的目光和不用言語就可以殺人的冰冷視線。

就在盧平忍不住想出言打斷他們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少年的嗓音忽然響了起來,“姐姐和姐夫要是想吵架的話可以稍等片刻嗎?我現在有個急需解決的問題,我這個樣子……是怎麼回事?”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體,雷古勒斯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這種狀態……難道是幽靈?我變成了……幽靈?!!”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愣,表情不約而同有些不自然。幽靈啊,沒想到身邊真的有幽靈,不是那種死了多少年的幽靈,而是明明活著卻從人變成幽靈,真有研究價值,好想研究研究看看!

斯內普緊緊握拳,看向雷古勒斯的眼神夾雜著狂熱。盧平心頭一緊,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看著雷古勒斯的眼光有些不滿。他跟布萊克家的雷古勒斯並沒有多少來往,只不過是因為西弗和納西莎、盧修斯等人是好友,才勉為其難跟他一起過來幫忙,據說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古老純粹的布萊克家的家主,這樣年輕有為相貌清秀的少年……難道是西弗喜歡的型別?

想到這裡,盧平忍不住憔悴了。摸了一把自己日益滄桑的臉,他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微笑,他果然是……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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