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敦皇市夜裡宛如南方的初冬。
楊陽找的餐廳提供小火鍋。
外面的行人已經披上了風衣外套，在包廂內，兩個人面前各一個小火鍋。
旁邊是兩個人點的刷菜。
時間彷彿回到今年初春，同樣是在火鍋旁。
楊陽和李垚垚吃著火鍋，順便離了個婚。
刷菜還沒下鍋，徐妍拿著寵物店的磨牙棒，給小丘解饞。
“吃完這一頓，我就送你回去吧。”楊陽不等徐妍動筷子，自己先開始往火鍋裡放肉。
“為什麼？你不想帶著我了？”徐妍手一抖，鬆開了拿著磨牙棒的手。
小丘趴在地上繼續啃磨牙棒。
大人的事情和它這只小狗無關。
“不是不帶你玩，是我也打算回去了。”
店裡的肉切的很薄，刷兩下基本就已經可以吃了。
楊陽蘸著醬，細嚼慢咽吃著。
這相當於一頓散夥飯。
徐妍看他的動作，也讓自己冷靜下來，準備開始吃。
生活的經歷讓她明白，想要辦成一件事情，一時衝動起不到什麼作用。
“你開車跑這麼遠，不可能只為了在沙漠待一夜吧。”
楊陽點點頭，也不沒打算隱藏什麼。
“在你帶小狗外出這段是時間，我認真的考慮過了。”
“我還是太小瞧自駕遊進荒野，有一點我必須承認，如果沒有帶上你，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沙漠可能就留在那裡。”
楊陽回到酒店的房間仔細的想過。
昨天晚上的情況，最好結果自己白天被太陽烤醒，意識到自己發燒了，吃完藥開車出來。
這種最好的情況，還伴隨著長時間高燒後，對大腦存在一定不可逆損傷的危險。
最壞的情況，他燒失去知覺，或者在醒過來之前，被悶在帳篷中被太陽直接烤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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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不能活下來，就完全看天意了。
在走下去，隨著時間推移，天氣只會越來越惡劣。
他想去的地方又特別危險，理智在告訴他應該放棄。
今天早上起來，他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發燒過，這意味著徐妍給他吃藥的時間很及時。
可以說他欠徐妍一份很大的人情。
他自己都不看好前方的旅途，再帶上一個女人，簡直是拿兩個人的性命冒險。
這次徐妍跟著她發燒，下一次很難說會發生什麼。
“所以呢？”徐妍在知道楊陽承認自己欠他一份人情後，心終於放下來。
她認識的楊陽不會隨便欠人人情。
既然承認，她說的話就能影響到他的決定。
“所以前面的路太危險，我打算短期內不會一個人去，車子我要把車開回去，你可以跟著我一起回去，也可以自己怎麼來的自己怎麼回去。”
楊陽邊說話，邊把年糕放到火鍋裡，等話說完，又端起一整盤肉掃進鍋裡。
徐妍不像楊陽那樣吃，肉在筷子上，在鍋裡燙一下，一片片煮，熟了吃了再下一片。
她沒有馬上回應楊陽，看著火鍋翻湧的湯底，第三片肉下肚後才問道：
“回去以後，又怎麼打算，回去幫爸媽嗎？”
提到這個楊陽臉黑了一下，那對恨不得兒子馬上再結婚的爸媽，估計要是回去幫他們，他的耳根子要不清淨很長一段時間。
再給他安排相親，更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們暫時不考慮，多少算是有一點工作經驗，再找份工作渡過這段時間再說吧。”楊陽把肉片和年糕一起盛到碗裡，慢慢吃著說道。
楊陽回答和自己想的一樣，徐妍一時激動，筷子上的肉片被湯底帶走了，默默地又夾了一片。
“那我包……你來幫我吧。”
好險，差點說要包養他。
又丟了一片肉的徐妍，心裡不斷強調自己鎮定，第三次夾了一片肉。
楊陽瞄了一眼徐妍火鍋中跟著湯底一起翻滾的肉片。
暫時沒提肉再煮下去就老了這件事。
“幫你什麼，你不是有工作嗎？有創業的想法？”
“不是。”徐妍腦袋中不斷頭腦風暴，完善自己剛才的想法，“其實我實習期一共有三個月，現在已經過去兩月了，我還是沒做出什麼成績，剩下的一個月本來我已經打算放棄了。”
“所以你打算跟我去旅行，我爸媽答應你什麼事情了嗎？”楊陽以為自己抓住了‘真相’
徐妍忽然就跑過來要追他，他就感覺莫名其妙。
現在想來不是她圖他的錢，多半就是被楊爸楊媽交代了什麼事情。
楊陽的話讓徐妍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順著他的話說：
“爸媽倒是沒明確的答應我什麼，但我照顧好你的話，你不幫我，他們也會幫我吧。”
還真是這樣。
楊陽‘明白’後，對楊爸楊媽已經無話可說。
他們要是真這樣說過，絕對不是簡單的照顧他而已，多半是想日久生情，撮合他們兩個人。
的確，剛到第一個目的地，楊陽就欠了徐妍一個大人情，在往後走下去，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你說你的實習期還有一個月，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那我又能幫你什麼？”
終於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徐妍舀了一點火鍋湯底，一口一口喝下去，壓制自己內心的緊張。
她和劉姐第一次見面談合同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我學東西很慢，同事手上也有自己的工作，沒辦法幫我，我想你做事那麼可靠，入職我們公司，應該很快就能適應，到時候你就可以幫我實習期結束前，幫我轉正。”
“你們公司是做出租房這一塊的吧，我以前的公司倒是有一個類似的專案，但能不能互通，很難說。”楊陽沒有打包票。
他所在的公司也有做房地產專案，但是建設項目，而非運營專案。
考慮到樓房後期運營，也會納入他負責的策劃案中，但也只是紙上談兵。
“那個我和主管的關係也不好，你表現的出色一點，主管說不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讓我勉強轉正。”徐妍又補充道。
人情世故嗎？
楊陽沉默了一會兒，能和一個漂亮的女孩關係不好，主管多半也是個女人。
這是讓他出賣色相？
“男的女的？”
“女的。”徐妍已經有了人選，回答的很快。
楊陽張口已經想拒絕了，可徐妍殷切看著他的眼神，有讓他想起了那個夢中的樓蘭女孩。
“如果要在她手下工作，能力怎麼樣，她不可能視而不見，如果有機會，你轉正後，我讓她幫你調動崗位吧。”最後楊陽還是妥協了。
他又不是女人，守著那份不存在的貞操幹什麼。
“都可以，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能把楊陽騙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徐妍內心的激動無可附加，丟下筷子，就想抱住楊陽。
“少來，幫了你這個忙，我們就兩不相欠了。”楊陽繼續給火鍋里加菜，還不忘騰出一隻手擋住徐妍的襲擊。
“當然，只要你幫我，我們就兩不相欠。”
因為來日方長，以後的日子就不再是你說了算了。
徐妍臉上笑容甜甜的，心裡樂的像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