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念入魂，心智也受到影響，眼看著距離第三十四重天已經非常接近，再不作出選擇，就要以己身來硬扛天地之威。

在作出抉擇之前，李證道還保持著一絲神智清明，他毅然加強低頻震顫的頻率，這也是他的保命手段，數千年的修行根基都體現這一基礎功法之中。

隨著低頻震顫發動，在李證道的靈魂深處，竟然有另一個驚恐的聲音在嘶嚎起來。

在他的反觀自照中，看到一個微縮版的自在天魔在其魂魄之中，如同敲碎的玻璃一般，裂開蛛網一般的縫隙，魔念自然也黯淡下去，接近於消散。

這是自在天魔透過目光對視侵蝕過來的一道魔念，卻不想，低頻震顫正是此魔念的剋星，如果李證道輕舉妄動，選擇破夢境而出，反倒是幫了自在天魔，給這魔頭開闢出一條通道，脫困而出將再無礙難。

儘管只是魂魄之體，可李證道還是暗暗心驚，如果不是臨時起意將低頻震顫的頻率加大，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就在天魔魔念將要玉碎之時，李證道控制好低頻震顫的頻率，將天魔魔念束縛住，喝道：“而今你滅亡在即，還有何話說？”

那魔念也相當於是一個小自在天魔，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無形無影、無法無天，在汲取了李證道許多負面情緒之後，開始擁有了屬於自己並十分完整的獨立人格。

假若李證道被魔念侵蝕，最終入魔，這魔念便可奪舍佔據其魂魄，成為自在天魔的一道身外化身。

天魔功法，最是詭異無比，而且是防不勝防。

聽到李證道的喝問，那小魔頭竟然擬人化的瑟瑟發抖，十分恐懼的樣子，低聲下氣的說道：“大老爺饒命，只要不殺我，我可以說出本尊自在天魔的弱點所在。”

李證道聞言也有些愣住，這個小魔頭一點骨氣也沒有，連本尊說出賣就出賣，毫無半點猶豫。

但是，小魔頭的話，可信度能有多少了。

魂魄中對話，根本就不耗費時間，身體不斷下墜的李證道，距離跌入地三十四重天還有三個彈指的時間，那怕他和小眉頭交談一個時辰，也消耗不了半個彈指。

內外的時間流永遠不會對等，這也是夢境之道最為玄妙的地方所在。

“好，且說來聽聽，如果我覺得你的話可信，或可免你一死。”李證道沉吟片刻，沒有繼續加重低頻震顫的頻率。

“大老爺已經知曉本魔念的本尊是自在天魔，他生於天地初始之時，鴻蒙未開謂之道，道漸生念，欲離之，終碎宇裂宙，扭轉乾坤，化為天魔遁入天外天無法之地，修養生息億萬載，成就自在，一念可遍遊大千，被道所妒，這才封印於十八層幽冥之下，不得逍遙。”說起這段往事，小魔頭悲悲慼戚，冤沉海底，馨竹難書，就差捶胸頓足了。

李證道不由發出冷笑，問：“如你所說，這自在天魔還是天地初始唯一之‘道’所生的魔念，那麼，將自在天魔困鎖在這裡的那個人又是誰？初始之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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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頭連連點頭：“雖不中亦不遠矣。”

李證道聲音中隱含不悅：“說重點。”

小魔頭似乎非常怕死，他汲取少年的負面情緒中，最為強烈的便是懼死之念，畢竟李證道是死過一次的人，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重點就是，封印設於自在天魔的額頭上，只要大老爺能一掌拍在上面，就可以將此獠重新封印在十八層幽冥之中。”

李證道不置可否，開始用手指點了點太陽穴位置，但身處紅袖夢境裡面，溝通上師的記憶庫，卻有種不在服務區的感覺，記憶庫就在那裡，就是打不開。

既然如此，便只能靠自己了，說不得這一切都是自在天魔搞的鬼。

“道被所生魔念崩碎，那麼，你說的那個‘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道碎裂之後，化為許多殘片，構成無盡世界，而道崩潰的核心地帶，則化為聖域，並衍生了神族，正是這些神族，將自在天魔封印起來的。“

“你剛才說無盡世界？無盡世界有多少個維度？”李證道心中一動，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哦，維度麼？這個說法的話，就是無限維度，可以理解為無窮大，跟個刺蝟似的。”小魔頭一臉的天真，回答問題時心思純淨，在李證道的感應中，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

但是，有沒有可能，這個小魔頭在進入到少年的魂魄之前，就被自在天魔灌輸了某些錯誤的觀點，而小魔頭卻懵懂不知，他以為自己所瞭解的事情都是真實的，並無虛妄。

這樣一想，李證道再度變得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