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窗外刮了一夜的風。
景緒睜開了眼睛,懷中的嬌妻還在熟睡,白皙的皮膚漫著一絲□□人的粉, 眼角掛著殘留的淚痕, 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他第一次知道,女孩子在快樂的時候, 竟也會哭,細細碎碎的嗚咽聲,快要把他的心都攪爛了。
想到昨晚,景緒滿心柔軟,扯來紙巾將女孩眼角的淚痕擦拭乾淨, 然後輕輕下床,把滿房胡亂丟棄的衣服收拾乾淨,還有地上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方形的小薄片包裝袋, 也都扔進了垃圾桶。
......
陸粥粥睜開眼, 身邊男人已經早起了,沒有叫醒她, 縱著她一覺睡到了中午。
陸粥粥伸了個懶腰, 滿室狼藉已經被收拾過一遍, 陽臺上的薄荷草也澆過了水,翠綠襲人。
她坐到梳妝檯前, 看著鏡子裡慵懶的自己。
昨晚幾乎沒怎麼睡。
男人時而溫柔,時而野獸,攻城掠地。
她毫無招架之力, 頸子上也遍是粉嫩的痕跡,觸目驚心。
她給自己穿了一件高領的毛衣,遮住了脖子上的“小草莓”。
走出臥室門, 她的腿幾乎都在打顫...
後勁兒也太強了吧。
開放式廚房裡,景緒穿著小碎花的圍裙,已經在做飯了。
他明明一夜都沒睡,怎麼精力還這麼好啊。
陸粥粥得出結論——
男人真是恐怖的生物。
“醒了。”景緒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蜂蜜水,喝光。”
陸粥粥聽話地端起水杯,見他朝自己走來,本能地往後靠了靠,避開他。
昨晚之後,她居然都開始有點怕他了!
景緒注意到小姑娘的動作,眼角勾了勾,問道:“怕我?”
陸粥粥喝了一口蜂蜜水,略帶埋怨地說:“讓你欺負我。”
“我欺負你?”景緒覺得冤枉,走到她身邊,輕輕攬著她的腰,在她耳畔小聲道:“是誰一邊哭著,卻還不讓我出去。”
陸粥粥臉頰一紅,連忙捂住他的嘴:“不準講了!”
羞不羞呀!
景緒順勢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面前嬌滴滴的妻子,是他全部慾念的所在,也是他的信仰。
......
婚禮在海邊舉行,陸粥粥邀請了兒時的夥伴和大學的姐妹們,包機請她們過來參加婚禮。
天空湛藍澄澈,海風溫柔,白色的貝殼和小白花架裝飾著簡易的禮堂。
陸粥粥穿著潔白的婚紗,踩在鬆軟花毯上,由陸懷柔牽著她的手,將她正式交到了景緒的手上。
婚禮的儀式走的是最簡單風格,誓詞,交換結婚戒指,然後擁吻。
面前的男人,西裝筆挺,神情嚴肅而虔誠地完成了每一項步驟,即便是最後的擁吻,都是那樣的認真。
這是他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女孩,是她將要守護一生的妻子。
...
陸粥粥留校直博,進入了學校的生科研究院工作,這個研究院是國內最頂級生科研究所,能進入到這裡面工作的人,稱一聲“科學家”也不為過了。
陸懷柔滿心期待著陸家能出一個科學家,沒想到還真讓他實現了這個願望。
現在孫女和孫女婿也搬到了陸宅。
他退休之後,每天養養魚,種種蘭花,晚年的生活過得是逍遙自在。
鍛鍊是他堅持了很多年的習慣,他知道終有一天會離開他的姑娘,但是他要儘可能推遲這一天的到來。
後來,他如願以償地迎來了自己的曾孫和曾孫女,就宛如當年的他和陸雪陵般,一對漂亮的雙生子娃娃。
生活也越發熱鬧了起來。
雙生子男孩隨景緒姓,名叫景崎;陸家偏寵女孩,所以女孩隨陸姓,名叫陸喃喃。
倆孩子從小在陸宅長大,家裡那位時而嚴肅時而溫柔的曾爺爺,一直陪伴著他們成長。
陸懷柔老來多健忘,時常拉著小喃喃的手,叫她小小陸。
小姑娘蹲在花園裡挖蚯蚓,一臉髒兮兮的泥巴,回頭衝陸懷柔道:“曾爺爺,我不是小小陸,我是小小小陸。”
“陸粥粥!你又把我的蘭花撅根了!是不是想捱打!”
“曾爺爺,我是喃喃呀,媽媽還在上班,晚上才回來。”
陸懷柔盯著她看了好久,恍然間才有些明白。
景崎他察覺到似乎不妙,走到葡萄架下,問道:“爺爺,您還認得我是誰嗎?”
陸喃喃笑話他:“哥,你傻了,爺爺怎麼會認不得你,上午他還給咱們做了麵條呢!”
陸懷柔衝景崎喊道:“你這小子,怎麼又來我們家了。一天到晚都纏著我們家粥粥,等著吧,我早晚搬家!”
陸喃喃這傻丫頭咯咯地笑了起來:“曾爺爺,這是哥哥呀!”
“一天到晚哥哥、哥哥,他算你哪門子哥哥。”
景崎察覺到不對勁,趕緊給陸粥粥打了電話:“媽,曾爺爺好像不太對勁,你趕緊回來吧。”
陸粥粥接到景崎的電話,嚇得手都在抖,景緒開車接到了她,十萬火急地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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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都在抹眼淚,哭得跟個小孩似的,車還沒停穩,她便匆匆跑了下去。
景緒連忙追上去,說道:“乖乖,你冷靜點,爺爺怎麼大年紀了,身體一直康健,無病無痛。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是上天給予的最好安排。”
她蜷在他懷裡,抽泣著說:“可陸粥粥不能沒有爺爺。”
就在這時,房間門忽然開啟了,陸懷柔站在他們面前,一臉冷漠地說:“你們,在幹啥?”
陸粥粥眨巴著惺忪的淚眼,一臉懵逼地望著陸懷柔:“爺爺...你...沒事啊?”
“我能有什麼事。”
陸懷柔將陸粥粥拉進屋,然後用毛巾給她擦了擦滿是淚痕的臉蛋,嘴裡叨叨道:“一天到晚都在外面野,罵你兩句就給我哭,我還管不了你了。”
陸粥粥不解望望自己的一雙兒女。小孩子靠在牆邊站著,衝陸粥粥不住地做著手勢,示意曾爺爺有些奇怪。
陸懷柔用毛巾給陸粥粥擦了臉,然後又給她梳頭扎辮子:“晚上吃什麼?”
“晚上吃...”陸粥粥說:“爺爺,我讓景緒做飯吧,您休息就好了。”
“誰?”
“景緒。”
“哦,隔壁那小屁孩,他能做什麼飯。”
陸粥粥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看陸懷柔。
“別動。”他繼續給她扎著辮子:“我在網上新學的,你扎著辮子去學校,小朋友肯定羨慕。”
陸粥粥指了指牆邊倆小孩,問道:“爺爺,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是你同學嗎?”
陸粥粥眼底盛了眼淚,又指了指自己:“那我...我是誰?”
“小小陸,你又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好玩嗎?”陸懷柔給陸粥粥扎了個小辮子,然後去廚房忙碌:“那還是吃麵條吧?”
“昂,好。”
景緒走過來,輕輕將她抱在懷裡。
陸粥粥問他:“哥哥,這難道最好的安排嗎?”
“是。”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記粥粥。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兩位小朋友趕緊走進廚房裡——
“曾爺爺,我們來幫您!”
“你們誰啊?”
“我們粥粥同學呀!我叫奧特曼,她叫小豬佩奇。”
陸懷柔笑了,從包裡摸出巧克力糖,遞到倆小孩手裡:“奧特曼,佩奇,跟我們家粥粥好好相處,爺爺就請你們吃糖。”
“我要吃糖!”
倆小孩從陸懷柔手中接過了巧克力糖,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
陸懷柔叮囑他們:“吃了我們家的糖,以後你們就要多讓著我們家粥粥一些,知道嗎?”
陸喃喃道:“曾爺爺,你對粥粥小朋友可真好呀。”
“那可不。”陸懷柔望了陸粥粥一眼,驕傲地說——
“她是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