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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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鳳本能的撲向峙逸懷中,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幸福得鼻子發酸。(手打)

峙逸緊緊摟著雲鳳,他的一顆心在這一刻像是被人狠狠攫住一般,一陣一陣的抽痛,卻又讓他快活,之前所受的一切似乎都值得了,他的眼睛微眯著,白皙的手在雲鳳後背輕輕拍撫,恨不得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就好。

雲鳳停在峙逸肩上,半晌回神:“外面亂起來了!”

峙逸似乎並不驚詫:“沒什麼,我帶你走。”他何嘗不是一底都沒有?只是他這個人素來鎮定慣了,養成了遇到事情不慌張的習慣,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在一旁窺視著機會的到來,一觸即發。

雲鳳聽到他這不慌不忙的語調,這才覺出不對來:“……他呢?”一雙眼開始在這暗室裡搜尋,卻遠遠見那個人靜靜的躺在一灘血汙之中,面色青白。

雲鳳的心在這一刻似乎沒有跳動一般,一雙眼怔怔望向那邊,手心一陣陣出著汗:“你……你……你殺了他?”

她是恨他,但她從未想過他死。

他卻真的死了,她的心突然空出一個洞,眼前似乎又依稀浮現許多年前的景象,耳畔依稀有簫音和著琴聲,她甚至嗅得到那時春風的味道,可是……

豆大的淚珠從她頰邊滾落,手中緊緊攥住峙逸的衣袖:“你……你……”半天卻不出話來。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責怪峙逸,他這樣做全然是有他的道理。那個人既然走上了謀反的路,這種結果本就是不難預見的。

他本就在三年前就死過一次了,那一次她以為她已經將眼淚流乾,世事變幻,物是人非,她以為她已經不會再為這個人傷心了,可是她還是哭了出來。

究竟是為什麼呢?

也許只是單純的為著許多年前那個吹簫的青衣少年吧……

那時候,他們都還那麼年輕……

只是一瞬間,她的眼淚再一次抑制不住……

峙逸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她素來是個心軟的人,也就料到她見了左少良死掉,心裡會苦痛,但是他想不出有比這更好的解決方法了,那人猶如毒瘤一般,這又是難逢的機會,他不得不這麼做。

“情勢緊急,不要再理那些有的沒的。”峙逸一邊這麼著,一邊轉了面孔,拿匕首沿著一旁石壁敲打,雲鳳不解:“你這是?”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石室很不尋常?”

雲鳳打量這間石室,她一次進來就仔細看過了,這裡除了比外間舒適精緻乾燥些,也不過就是一間普通的石室罷了。

她原是想著男人身份不同,這間石室也許只是彰顯著他的身份吧!

峙逸正要話,突然聽見外間殺聲大作,近在耳畔,拉著雲鳳往裡一竄,躲在床背後屏風同牆壁之間。

雲鳳尚有話,峙逸一個眼神就制止住了。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一個白衣濺血的青年踉蹌著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人,一身黑衣,身材壯碩,甲冑加身。

峙逸個子高,透過屏風最上方細的鏤空依稀看清楚來人的模樣。

峙逸認得這三個人,是啟瑜門下最為厲害的冷鷹,一共九人,各個身懷絕技,加上精通陣法,九人擺陣,素來所向披靡。只是因著陣法牽制,他們往往是九人一齊行動,從不分開,怎麼這回卻只來了三個?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叫天,你如今命在旦夕,就不要想著垂死掙扎了,你索性投降了,我們王爺正是用人之際……”

叫天撫著傷口,慢慢後退,一臉鄙夷:“你們王爺算是什麼東西,雜種狗罷了……”

“你這個戲子,找死!”旁邊一個黑衣人已經忍無可忍,揮動手中武器就要撲進來。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五弟,此人武藝高強,他剛剛身上有傷,都能穿透我們的陣法,現在你貿貿然衝上去,未必是他的對手。”

旁邊那人已然紅了眼:“三哥,別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唱戲的為大哥他們報仇!”旁邊兩個人卻始終拉扯著他,峙逸看這情勢,他們似是要待援兵來了再合力圍攻叫天。

雲鳳被峙逸護著,蹲在屏風後面,看著叫天那雙染血的皂靴慢慢向後退,眼見著越來越近,忽然看他腳下一個趔趄,然後就是一陣嘔吐的聲音,淋漓的血液淌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叫天的嗚咽聲由變大,漸漸淒厲:“……公爺……公爺……”

雲鳳猜到他一定是目睹了男人的死狀,聽這聲音,已然心肺俱裂。

“三哥,你看,那個戲子吐血了,此時不攻,更待……”

忽然聽到一聲慘叫。

另一個大漢的聲音傳來:“五弟……五弟……叫天,你使的什麼暗器?你納命來……”

那人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似有人潮向這邊湧過來,叫天的靴子略微挪了挪,似是碰到了什麼東西,突然“轟”的一聲,一堵厚重的石牆在石洞口落了下來,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那黑衣人已然身首異處,只有半截身子在這石洞裡面,鮮血濺了幾尺高。

雲鳳嚇得身上不住顫動,峙逸緊緊攥住她的手。

石門落下之後,外間的打殺聲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整個石洞安靜下來。

雲鳳這才領悟,剛剛峙逸所的不同,也許就是這個石洞洞口十分規則整齊,當是有機關暗門存在。這麼想來,不由更加佩服峙逸敏銳的觀察力。

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叫天的腳步踉蹌了兩下,一下子撲到在了左少良的屍身之上,如野獸一般淒厲的哭號震動著雲鳳的耳膜:“少良……少良……”他一邊嘶嚎一邊趴在那屍身上親吻著,哭聲又變作了笑聲,如此反覆,十分瘮人。

突然那叫天又站了起來,腳步踉蹌著大喝:“狗男女,我要殺了你們……”夾著哭嚎聲,以及屋中什物碎裂的聲音。聽他這麼,心中已然清楚的認定了兇手是誰。

那叫天似乎傷心至極,這般胡鬧了一番,又轉身跪倒在左少良的屍身之前,含含糊糊的不知些什麼,做些猥褻的動作。

雲鳳害怕極了,手不住顫抖,眼中卻也莫名其妙滲著淚,抹了又淌抹了又淌,她幾乎支撐不住,就要嗚咽出聲。

峙逸垂頭看了她一眼,在心底長長嘆息一聲,將一把匕首遞到她的手上。

雲鳳認得這個,她從前見過“阮俊誠”帶過這個,她當時摸著上面篆的金黃色的左字問過他:“為什麼是左呢?是鑄劍的人姓左嗎?”

“阮俊誠”笑起來:“也許我姓左呢!”

現在看來,這並不是玩笑,他確實是姓左的,往事被謊言覆蓋,偶有真實,她卻只當是玩笑罷了。

這匕首上吊著一個半新不舊的穗子,雲鳳也認得,這是她結的,許多年前結的,因為是要送給自己的夫君,所以結得格外精緻,現在想來,這一切仿若隔世一般。

叫天奇怪的嗚咽聲充斥著這間石室,將雲鳳淒涼的思緒漸漸拉了回來。

峙逸始終一言不發,雲鳳感覺得到他手心冒著汗。

雲鳳側頭看了看他緊皺的雙眉,她可以感應得到,此刻他們一定是極其麻煩的,他一定也是一籌莫展,他總是這樣,明明緊張害怕,卻裝得很強大。

她雖然傻,卻也知道,如今他們同這叫天同處這麼一間密閉的石室,遲早會露出破綻,被他發現,她同峙逸兩個人,一個書生。一個弱女,若是硬拼,都不會是武藝高強的叫天的對手,雖然他現在受著傷,卻是盛怒之中,這更加的危險。

更何況,聽他剛剛的嘶吼聲,分明認得她同峙逸是兇手,那麼若是他見到她二人,豈有不殺的意思?

雲鳳苦苦思索,忽然鎮定了下來。

長久以來都是身邊這個男人保護著她,她也該勇敢一回了。

雲鳳這麼想著,霍的一聲站了起來。

峙逸皺眉望向雲鳳,雲鳳雙眼卻十分堅定的看向他。她已經站了起來,叫天不定已經聽到了她的動靜了。

峙逸似十分生氣,想同她些什麼,忽然眼前一亮,又頭,似是認可了她的行為,用唇語道:“心。”雲鳳緊張極了,卻還是硬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

叫天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吃了一驚,眼神一閃,殺意頓時:“誰?”

雲鳳滿臉是淚的從屏風後頭爬了出來。

叫天冷冷“哼”一聲,雙眼血紅:“原來你還沒有走,是你出賣了蒼龍,讓那狗王爺的兵馬埋伏在洞口的,是不是?賤婦,你的姘頭呢?叫他滾出來,老子要拿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屍體祭奠蒼龍。”

雲鳳柔柔弱弱的往後縮了縮,抽抽搭搭的捧著臉哭起來,十分哀傷,似接不上氣。

她心裡卻也因為叫天的話奇怪起來,她原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照著叫天所,剛剛逼迫而來的是朝廷的人,那麼朝廷的人是怎麼找到那艾府府外的洞口呢?如果是峙逸報的信,那麼他們也應該是從艾府那邊進來才對,又怎麼能猜到府外的洞口在哪呢?

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做戲,朦朧的淚眼中映出不遠處男人的屍首,她心中莫名生出一種罪惡感,濃濃的揮之不去。

叫天看她眼圈紅腫,似是哭了很久,不由有些好奇,皺著眉頭道:“……怎麼?你那姘頭呢?”

“……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沒有人……沒有人……他……”雲鳳始終怯懦的哭著,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話也得斷斷續續。

叫天走過去,像抓雞一般一把抓起雲鳳的領口:“你什麼?”

雲鳳嗚咽著,淚珠大串大串的滾落下來:“我跑進來的時候……就只看到屍首……他跑了……他利用了我……嗚嗚嗚嗚嗚嗚……”

叫天大致聽明白了她的話語,心想著這也不無可能,那姓艾的有多無恥,他也是見過的,這麼看來,內奸可能另有其人,同這個蠢婦無關?也不無可能。

那姓艾的不定就是那狗王爺的爪牙,暗地裡勾結了別人,暗殺了蒼龍然後同那狗王爺會合,這女人不過是他利用的工具罷了,可是怎麼想,都不免覺得有些牽強。那內奸會是誰呢?箕?他素來討厭那個老太婆,這麼想來,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雲鳳知道這叫天是個有勇無謀的,此時越發楚楚可憐的拽住他的衣襟:“求求你,帶我走吧,此時他們正想著怎麼破開這石室,要殺了我們呢。”

叫天冷冷一笑,將雲鳳往旁邊一甩:“你這水性楊花的賤婦,終於自嘗惡果了吧!虧得蒼龍還這麼喜歡你,沒想到他最後卻栽在你這麼個女人手裡!”

這麼想來,他眼中的妒意夾著殺意,好不駭人。紅著眼一步步向雲鳳逼近過來。

雲鳳害怕的攥緊手中的匕首。

叫天看到她手中那綠瑩瑩的穗子閃了閃,眼中一陣刺痛:“你手裡拿的什麼?是他給你的嗎?”

雲鳳情急之下,胡亂頭。

叫天氣得鼻子都歪了,步步緊逼:“他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你?不可能……不可能,難道……難道你進來的時候,蒼龍還沒死嗎?他了些什麼?”

雲鳳支支吾吾道:“他……他,讓我……同你……一定要復國……不要因為他的死,而……讓黎民……繼續受苦……”她本是不慣謊,若是個稍稍聰明的人一眼便可看出其中破綻,無奈叫天是個武夫,加上此時又情緒激動得過了,看到雲鳳支支吾吾的樣子,也只道她是個沒用的婦道人家罷了,雲鳳編的謊話原是十分符合他心目中蒼龍傲岸的形象,他竟真的信了。

叫天皺皺眉,望著她:“還有呢?”

雲鳳吞了吞口水:“……他,讓你……照顧……照顧我……”

叫天氣急,抓住雲鳳的領口不住搖晃:“他到死都惦記著你這賤人……你這賤人……你有什麼好?”

雲鳳往後退了退:“反正……反正……你……不能殺我。”

叫天似乎用力過度了,有些虛脫,面色煞白的道:“我失血過多,過來,給我包紮一下。你要是敢玩什麼花樣,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雲鳳見他分明要用到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叫天見雲鳳手腳麻利,心想著自己如今受了重傷,有個人在旁邊照顧原也是好的,這麼想來,就決定先不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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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雲鳳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卻又越發痛恨起來。

他對蒼龍一片痴心,為他死都可以,蒼龍卻始終心心念念著這賤婦。想起這賤婦讓他所受的煎熬,他心中始終氣焰難平。

他一定不會讓這賤婦好過!

哼哼,既然蒼龍這麼喜歡她,待他利用完了她,乾脆就在蒼龍墳前將這女人燒給他,給他做個玩物也好。

這麼想來,既把這賤婦殺了,也不算對不起蒼龍,真真一舉兩得,叫天頗有些解氣,心裡又豪情萬丈起來:“待我出去,一定將你那無恥的姘頭殺掉!”

雲鳳心中一抖,不心手下重了些,弄痛了他,叫天狠狠推她一下:“你幹什麼?”

雲鳳胡謅道:“我……我是擔心,我們如今困在這石室中,外面都是兵士,我們怎麼出去?”

叫天高深莫測的一笑:“我自有辦法!”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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