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地將他扶起，尋問他道：“這不是倉促做的決定吧？”我摸著下巴又回想了一番，這小家夥昨天消失的那段時間一定是做了什麼下定決心的事情。

牧童虛晃了一下眼神，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向來鬼點子多的阿四見他這樣，朝我使了個眼色，拉著不情願的阿三往牧童走去。緊接著，牧童飛快地抱著雙臂，撮著皮膚，滿臉難受，還打著寒顫。我左右瞟了瞟立在他兩旁的阿三阿四，憋著笑意問道：“是不是去哪裡驗證了些什麼，才好沒所顧慮地來拜我為師？”

牧童的臉瞬間就變得通紅，慌忙搖頭，情急之下，說出了原因：“不是的，哥哥，噢不，師父。我沒有去山上看殭屍……”他頓時停下話語，一臉懊惱，拍了拍自己的嘴，朝我尷尬地笑著，“師父，呵呵，我不是懷疑你……”

阿四作勢要敲他的頭，被我攔住了。依照我所觀察的這兩天牧童的謹慎小心地性格，他做這事我一點也不意外，也不會心中生出嫌隙什麼。反而會讓我對他的細緻入微而刮目相看：“那，查探地怎麼樣？”

他怯生生盯了我一眼，又低下了頭，低聲回道：“早已不見殭屍，上那片山，都沒難受的感覺了，師父果真厲害，徒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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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吃癟的樣子，也不忍心再捉弄，將阿四拉開，他的身體狀態又恢復了，我問他：“那奶奶這關是怎麼過的？”

一提到奶奶，他的神情就認真了起來，引得在場的我們仨個都嚴肅地看向他，等著他的話。“其實一開始我也是不願的，畢竟奶奶年紀大了，我是要一輩子照顧她的。但奶奶見我有心事，便問了我緣由。得知了以後，還是她最終勸我跟著你遊歷一番，見見世面。她說，總不能一直把我拴在她身邊，很不像話。”

“然後呢！那奶奶咋辦？”阿四倒是較真了，雖然他說話，牧童聽不見，但依舊能感受到一陣陰冷。牧童抖了一下，繼續說道：“奶奶在村子裡人緣好，我就把奶奶交給隔壁的大娘照顧了，大娘人很好的，師父放心。一切都是安排妥當了，我才來拜師的！”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論性格人品，做事風格，考慮事情的全面，以及悟性高這些點，他的確是個修道的極佳人選，我這徒弟沒有收錯。

“好了！我拍了拍牧童的背，“我們邊走邊聊吧，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好的，師父，但是……”他走了幾步面露難色，我正在猜測他是否要方便一下的時候，他開口了：“師父，我們就兩人？我總覺得周圍有兩股陰風啊。”剛說完，他又抱起了雙臂。

我一聽，愣了一會兒，隨即和阿三阿四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竟然把這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是老了嗎？“牧童，其實我們還有兩位朋友。”

“啊？”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環顧了一週也沒見著什麼，突然一臉驚恐地望著我說：“師父，你別是在嚇我吧？這大白天的，有？”鬼這個字他還沒說出來，我就咬開手指在他額頭上畫了點東西。

“啊！鬼啊！”我將他的天眼也開啟了，他剛看到阿三阿四就嚇得直躲我身後。我將他拉出來，他見我看他們的時候無動於衷，神情也稍微好了點。我向他介紹了阿三阿四兩人的身份，他起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外加害怕。但有阿四這熱鬧的在，沒走一會兒，他們倆就嘰嘰喳喳聊開了。

這番前往南疆的旅途遙遠，但是有了牧童的加入後，隊伍更加壯大了，而且旅途也是有趣了不少。接下來的旅行，我們都是徒步進行，所以也不用像在車廂內有所顧忌，阿三阿四也是自由了不少。

阿四本來攤上阿三這哥哥，常和我抱怨無趣，現在他看待牧童就像是親生弟弟，經常捉弄他和照顧他。兩人打打鬧鬧的，熱鬧地很。相比之下，我和阿三更像是家長的存在，看他們倆鬥嘴的時候，我負責當個中間人，阿三一定是個合格的圍觀者，偶爾倒也勾勾嘴角。

有一點為難的是，牧童一直空來就讓我教他我那日斬殺殭屍王的招數。但大天滅魔功豈是隨意教教就能學會的，而且，就算他天賦異稟，現在的身體也鐵定承受不住。

看看這幾日，他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阿四也難受，勸我教他幾個簡單的，從易學起。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也要等他體力過關了，再教於他道法，這樣會使得他的身體更好地承受道術的力量。

牧童也是個踏實的孩子，他雖然有點情緒，但自知要一步一步加深。又過了幾天他到我面前，很鄭重其事地告訴我：“師父，我覺得我能學道法了。”

我定定看了他一眼，沒多問，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欺騙沒有任何的意思，我相信他的話，他是能夠了才來找我的。我教他的道法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也就是運個氣，再用上幾張符籙。他的悟性高，所以學起來特別的快。

就比如有一次我們遭遇了橫死山間的一個惡靈，我故意和阿三阿四消失，以此來試探牧童的能力精進。阿四心中擔心，卻也無能為力，畢竟他也懂得，練習地再多都是空的，只有經歷一次實戰，才能知曉自己的能力究竟在什麼等級。

我們看到，牧童剛開始還是有些慌張，但沒過一會兒便鎮靜了下來，開始找尋惡靈的弱點。幾番周折下來，惡靈的弱點被他全數掌握，他幾個運功，再結合符籙，輕鬆地將惡靈拿下。

阿四首先拍手叫好地衝了出去，反而將牧童嚇了一跳。隨後和阿三將惡靈逮捕入地府，只剩我和牧童獨處。

我語重心長地交代他：“這是第一次實戰，看見你的從容不迫為師十分欣慰。能力和實戰掛鉤，接下來隨著你遇到的戰鬥越多，能力也會上升，切記操之過急。”

牧童堅定地點頭：“謹遵師父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