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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

閻立德抱著軟下來的李世民大聲驚呼。

而此時李承乾已經快走到太極門前了，嘴裡還不停嚷嚷著李世民的事情：“……有臉就跟天下人說說曹王的生母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李治都跟後宮的才人不清楚了，還留著他在身邊，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跟在他身邊的護衛和大臣一個個只能仰頭望天，不敢看李承乾，也不想聽他說話。

心道：陛下這不是把太子殿下給逼瘋了吧！

怎麼什麼事都外捅？

曹王的母親楊妃原來是巢王李元吉的正妃，李世民的弟媳婦，後世史書記載的很清楚。

但是這事在當時，只有少數王公大臣知道，一般官員和百姓根本不知道。

至於李承乾在洛陽殺武才人，也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原因。

現在被李承乾當眾嚷出來，李世民這人丟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太子殿下！陛下暈過去了！”一個官員冒死跑到李承乾近處，大聲喊道。

李承乾聽了忙轉身往後看，只見身後一群大臣圍在李世民馬旁，知道不用出去鬥了，心裡不由松一口氣，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父王快傳御醫！”李象在旁邊急聲道。

李承乾回頭一看，見李象正焦急地看著自己，能看出來李象是真關心李世民。便大聲道：“快去傳御醫。”

身後的劉葵聽了，立即命小內侍傳令。

李承乾被李象扶著走到李世民面前，看著李世民正躺在閻立德身上，臉色潮紅，雙眼緊閉，顯然是真的暈過去了。

“孤王已經派人去傳御醫了，快把陛下背到太極殿裡去。”

劉葵聞言忙走上前，在兩個小內侍幫助下，把李世民身上的鎧甲解下來，親自背起李世民往太極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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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大臣對此不太放心，但是當著李承乾的面又不敢說出來，只是站在那裡不動。

李承乾掃一眼群臣，心道：這些人還真是忠於李世民。

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道：“這天馬上就要熱起來了，眾卿都隨孤王進殿裡去。”說罷，當先往前走。

李承乾見群臣依然忠於李世民，就有意讓李世民在百官面出出醜，一邊走感嘆道：“父皇的身體，真是被三個妖道給弄壞了！”說到這裡頓了頓，才接著道：“想當年，高祖皇帝禪位時都六十多歲了，還給孤王生下數個小叔叔和小姑姑……”

群臣聽了不由腳下慢了一步，連李世績心裡都暗想：太子殿下平時看起來很正直的一個人，怎麼今日總朝自己老子的下三路攻擊？

雖然這麼想，但是現場的群臣也算是看出來了，李世民雖然嚷嚷的聲音大，但確實是老了，恐怕過了今日再難與李承乾抗衡。

李承乾帶著百官走進太極殿，百官在殿中御史的指揮下，在殿裡列席而坐。

李世民此時被劉葵放在昨夜李承乾用的書桉上，把昨夜王良娣送來的衾褥鋪上，就成了李世民的床了。

李承乾和幾個大臣走近，閻立德轉身向李承乾行禮道：“太子殿下，陛下留在太極殿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傳來輦駕送陛下回甘露殿為好！”

李承乾聽了，點點頭道：“閻卿所言極是，只是現在外頭天氣炎熱，不宜起駕，還是先在太極殿稍作治療，待天黑後，天氣涼爽些，再行移駕。”

李承乾這一回是打定主意，要讓百官都看看，李世民犯了毒癮是個什麼模樣，要讓百官都心中有數。

以後不管出什麼事，都別再惦記著請李世民出來，重新主持朝政了。

李承乾說著往前走幾步，見李世民身上的衣袍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便吩咐：“快去拿乾淨的衣衫，給陛下換上。”

不管怎麼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承乾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不一時，劉葵親自給取來一套月白色的綾布深衣，有些為難地道：“太子殿下，這裡只能找到您的這一件袍子。”

“快給陛下換上吧！”李承乾看也不看直接道。

劉葵聽了就要上前，卻聽許敬宗低聲道：“請太子殿下和皇長孫為陛下更衣。”

李承乾聽了只得往前走幾步，俯身給李世民更衣，劉葵在背後幫他整理冕服。

李象上前扶起李世民，李承乾把他的衣袍解下，見李世民身上全是汗水，劉葵連忙遞上一把手巾，李承乾接過來，把李世民身子擦拭幹了，才給他穿上深衣。

李世民經過這麼一折騰，沒等御醫來治，就先醒了。

看見李承乾和李象父子給他更換衣袍，只是沉著臉不說話，任由李承乾給他穿衣。

給李世民穿好深衣，李承乾直起身子，在內侍端來銅盆裡洗了手，擰一個手巾把遞給李世民問道：“父皇在外頭鬧了半天，可想吃些什麼？”

李世民接過手巾擦了手，往李承乾懷裡一扔，扭頭看向一邊，像小孩子發脾氣一樣。

李承乾見此深吸一口氣，強忍不快，臉帶微笑道：“今日宮裡鬧出這麼多事，恐怕不適合父皇養病，不如兒臣送您去芙蓉園住一陣子。”

百官聽了，都朝李世民看去，李世民要是同意去芙蓉園，那就得安排朝政，以現在情況只能是太子監國。

如果李世民非要住在太極宮裡，連程咬金都被拿下了，李世民住在宮能有好。

李世民也在想這個問題，他知道這是李承乾趁他有病，進行逼宮，可是知道歸知道，現在手裡沒牌的他能怎麼辦？

正想著，就見有一內侍匆匆走進大殿，看見李世民靠著李象半躺在書桉上，忙走到近前行禮道：“陛下，衛國公不好了！”

李世民和李承乾聞言都是一驚，李承乾雖然早知道李靖身體不好，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要死了。

李世民：“說！”

李承乾：“快說，怎麼回事？”

內侍慌忙道：“衛國公說：他不能死在宮裡，否則，對陛下千秋萬代的名聲有礙。”

李承乾聽了，故意大聲問道：“衛國公已經病了幾個月了，怎麼會在宮裡？”

“這……”內侍不敢回答。

“哦，我明白了！”

李承乾看著李世民作出恍然大悟狀，然後，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數落李世民道：“父皇您怎麼能如此猜忌衛國公，一個將死之人，您還把接進宮裡軟禁起來，您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氣氛瞬間從父慈子孝又變成殺氣凜冽，百官一個個都禁若寒蟬，被李承乾質問的李世民，臉色漲紅，死死看著李承乾，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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