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過寄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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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開著窗戶, 往日令人舒爽的涼風,此時卻讓孫沛鋒覺得寒冷。

心上像是懸著一把刀,閉眼睜眼之間,那刀就會落下來, 斬斷他這些年付出的所有親情。

預感越來越強烈,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的同時鬆開了抓著孫智胳膊的手, 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他說嘉譽變成今天這樣,是有人在故意害我們家。”

“是嗎?”孫智退回到二叔身邊, 安撫地拍著他的肩膀, “二叔信嗎?”

“當然不信了。”孫沛鋒說, “我們家從不與人結仇,誰會來害我們?姓陳的一定是在亂說。”

孫智又笑了, 輕聲勸解:“我之前就說過,讓你別找那些所謂的天師大師,不靠譜, 不如把人送到醫院,讓醫生好好調理調理。”

孫沛鋒愁眉苦臉, “醫院也不是沒去過, 可你也看見了, 什麼用也沒有。”

他疲憊地倒退兩步,轟然落坐到沙發上,語氣憂慮, 像是真的看不見希望一樣,“小智啊,除了嘉譽,二叔最疼的就是你,從來不拿你當外人。 ”

“二叔怎麼突然說這個。”孫智半蹲下來,視線與對面的中年男人平行,“我自然也是把二叔和二嬸當成親人,每回跟我爸媽打電話,他們都讓我好好孝順你們。”

孫沛鋒點了點頭,提著口氣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如果嘉譽這輩子就這樣了,二叔打算將管理權交到你手裡,嘉譽只持股份,不參與決策。但你得答應我,你要好好照顧他。”

“管理權?”孫智扶了下眼鏡,“二叔說的什麼話,嘉譽一定能好起來的。”

抬頭看了眼斜對面的仿古座鐘,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過去。”

孫沛鋒手撐著頭,心力交瘁的揮了揮手,“去吧。”

孫智點了下頭,規規矩矩地走出書房,順帶關好了書房的門。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門外,垂眸盯著腳尖前的木質地板。孫沛鋒有的是錢,就連著小塊兒的木地板都是由國外採購好專程運回來的。

“管理權?”孫智搖了搖頭,嘴裡發出一聲嗤笑。

不遠處的柱子後,孫太太捂著自己的嘴,儘可能的縮小身體,以免被發現。

她豎著耳朵,等到腳步聲消失才探出腦袋。確定孫智進了兒子的房間後,她一臉怒意地進了書房,砰一聲重重闔上門。

沉浸在與孫智短暫交鋒中的孫沛鋒,被砰然一聲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

見是妻子,他又重新垂下頭去,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問:“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孫太太的手背到後面,反鎖了書房門,高跟鞋鞋跟撞擊地面,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孫沛鋒心裡正煩著,忍不住皺眉道:“你能不能別在家裡穿高跟鞋,吵死了。”

丈夫一直是個性格較為溫和的人,很少對自己的行為舉止發表意見,孫太太沒往心裡去,只是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來。

“既然心裡不樂意,為什麼你還對孫智說那些話?”

“你偷聽我們講話!”孫沛鋒轟然起身,焦躁地背著手在原地踱步,“你聽見多少?”

“全聽見了。”發現丈夫瞪著自己,孫太太嗔怪道,“誰讓你今晚那麼反常,總是盯著孫智看。”

孫沛鋒停下腳,“那陳先生說咱們家嘉譽是被人害的這件事,你也聽見了?”

“啊,聽見了。”自從跟孫沛鋒結婚以後,她一直跟著丈夫在商場上拼搏,直到最近幾年才休息。

她心裡明鏡似的,“你剛剛那些話不是真心的,是在試探他。”

孫沛鋒往書房門口看了一眼,轉身走到書桌前,開啟電腦上的攝像頭圖示,裝在書房門外口的針孔攝像頭沒拍到走廊上有人。

衝著妻子招了招手,示意人走近點,然後把陳嶺告訴自己的那些話,一千字不漏的說給她。

孫太太聽完氣得額角青筋鼓起,點綴著水晶的指甲死死陷入掌心,“陳先生真是這麼說的?”

“是。”想起自己之前對青年的冷言冷語,孫沛鋒後悔道,“或許他並沒有說錯,小智的確有問題。”

剛剛的三言兩語其實並沒有試探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只是讓他對自己照顧了十幾年的侄子有了新一層的瞭解。

孫智的溫和太過無懈可擊,就像是被設定好情緒模式的機器人,無論聽見什麼話,他都能在後一秒露出完美的笑容,輕言細語的說出你想聽的話。

可怕。

太可怕了。

孫沛鋒快步走到視窗,將不斷灌入涼風的窗戶合攏,身上那股泛起的涼意似乎有所好轉。

孫太太定定的站在原地,好半天,她低低開口,沒有問關於孫智的任何問題,只是用期盼擔憂的目光望著丈夫:“我們兒子要怎麼辦,他還能變回曾經的嘉譽嗎?”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如陳嶺所說的,嘉譽的靈魂被野鬼替代,那剩下的這個不是嘉譽的“嘉譽”,他們要如何對待?

請法師將野鬼驅走,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還是將野鬼連同軀殼一起燒掉,讓邪祟去給兒子陪葬?

孫太太用力深呼吸,壓抑住心臟處傳來的不適感,“找陳先生,你去跟他道歉,或者我跟你一起去,讓他回來幫幫我們。”

“你先別急……”

“我怎麼能不急!”怕位於同一層樓的孫智聽見,孫太太連憤怒的吼叫都不能,話說得十分憋屈,“你還想試探什麼,你還是相信孫智對不對?!”

孫沛鋒搖了搖頭,攬著妻子走到書桌前,將她按在凳子上坐好,“你先冷靜一下,陳先生不是在臨走前給了我們一道符?等嘉譽睡著,咱們先去把符塞到他枕頭下,若是野鬼要害他,至少符紙能保他性命。至於孫智……”

“還是要從長計議,畢竟,我們都不知道他和咱們嘉譽身體裡的另一個魂魄到底有何牽連。萬一讓他發現了我們的懷疑,狠心之下操縱鬼怪對嘉譽痛下殺手怎麼辦?”

孫沛鋒不敢告訴妻子,他想到的不止這些。

孫智既然敢對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做出這樣的事,自然也敢對他和妻子下手。

孫家老一輩已經過世了,如今只剩下他、大哥,以及孫嘉譽和孫智這兩輩人了。而妻子又是獨生子女,父母前兩年也都因為身體緣故仙逝。

若是他們一家三口都發生意外,最大的獲利者將是他大哥家。

喪心病狂的人,不會在意多傷害一個還是少傷害一個。

孫太太胸口悶痛,嗓子又堵又酸,她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幾下,強行將情緒壓抑下來。

“那你現在就給陳先生打電話。”

孫沛鋒一拍腦門,這才想起手機落在客廳了。他帶著妻子離開書房,下樓時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孫智不知何時從房間裡出來了,正趴扶手上看向下方,“二叔二嬸要出去?”

孫沛鋒:“對,下樓散步。”

“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孫智藏在鏡片後的眼睛眯了眯,誰都不知道這句話是否出於真心。

孫沛鋒不想出去,可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只能拉著妻子,佯裝輕鬆地要外出散步。

夫妻倆一起進了電梯,在樓下找了個偏僻的小涼亭,拿出手機坐下來後給陳嶺撥了過去。

電話沒通,短促急切地忙音告訴他,在佔線。

陳嶺正在跟吳偉偉通話,讓他趕緊到招待所來。

吳偉偉一邊收拾睡衣,一邊問,“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陳嶺想了想,說:“我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你快點吧,把你遊戲機也帶過來。”

吳偉偉看著螢幕上的結束通話介面,撓了撓頭,將手機揣回褲兜裡,拎上包去跟趙迅昌打了個招呼。

趙迅昌正抱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小徒弟之前發來的鸚鵡照片,瞥見有人進來,頭都捨不得抬一下,“怎麼了?”

“陳哥讓我去陪住。”吳偉偉說,“就你和江哥在家,沒問題吧。”

趙迅昌哼笑一聲,“你江哥早走了。”

江家那位總是習慣性的隱匿自己的氣息,但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要細心地去檢視感知,還是能嗅到一點點洩露出來的,不同尋常的陰氣。

吳偉偉愣愣道:“我怎麼不知道江哥出門了?”

“我也是剛才知道的。”趙迅昌說,“他的事情你最好少去過問,只管聽話就行,他若是讓你跑腿也勤快點,對你將來有好處。”

吳偉偉心想,不就是讓他去抱大腿嗎,說得這麼含蓄幹嘛。

“我知道,趙老爺子你放心,江哥可是咱們的財務經理,我肯定聽他的。”

“知道就行,趕緊去吧。”趙迅昌揮了揮手,捧著手機給徒弟發資訊,讓他再多拍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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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裡。

陳嶺剛掛電話,孫沛鋒的電話就進來了。

怕青年因為下午的事情還在生氣,不樂意聽他說話,電話接通後,孫沛鋒二話不說就是一通真心實意的道歉。

聽著丈夫的絮絮叨叨,孫太太在一旁心急火燎,把電話搶了過來:“陳先生,我先生之前對你出言不遜,實在是因為無法接受一直當親兒子對待的人會坑害和背叛我們家。你可千萬不要記在心上。”

“不會。”陳嶺看了眼縮在自己懷裡渾身僵硬的鸚鵡,嘴角一抽。

背過身去面對著牆壁,繼續道:“二位現在打電話過來,是孫嘉譽出什麼事了嗎?”

孫太太:“暫時沒有。”

之前趁著陳嶺電話無法接通的功夫,她讓幫傭送了水果去兒子的房間,幫傭下樓後給她發了資訊,說是少爺一個人在屋子裡,孫智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先生,我和我丈夫現在非常擔心嘉譽的處境,怕他會有危險。”孫太太眼眶紅紅的,眼淚打著轉。

明明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陳嶺還是感覺到一抹熟悉的涼意糾纏了上來。

他假裝不知道,溫聲安撫道:“暫時不會。孫嘉譽身上陽氣重,正是因為這樣,野鬼才一直無法徹底搶佔他的身體。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們最好還是將那張符紙儘快藏到他的枕頭下。”

“好好,我們馬上去辦。”孫太太答應後,又用懇求地語氣問道,“如果方便的話,要不我讓沛鋒現在去接你吧,我知道這很麻煩你,可我……”

“孫太太,我就住在繁育基地的招待所,離你們家不遠。符紙若是有恙,我能感覺到,一定在第一時間內趕過來。”擠在孫嘉譽身體裡的野鬼不是什麼道行高深的老鬼,只是因為得到過身體主人的同意而附身,驅趕起來較為麻煩。

如果他真的起了歹意,打算殊死一斗將孫嘉譽的魂魄撕碎,符紙的效力足以給他一記重創。

青年鎮定的語氣給了孫太太很好的安撫,掛掉電話後,就拉著丈夫返回家中。

說起來也是諷刺,明明是在自家家中,夫妻倆卻要如同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潛入親兒子的房間,將符紙疊成小小的一卷,塞到枕頭中。

做完這一切,孫沛鋒感覺自己像是跑了個馬拉松,心臟跳動飛快,撞得肋骨生疼。

陳嶺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掛了電話,緊了緊懷裡的小家夥,衝著空氣喊道:“江域,我知道是你。”

房間裡本就只留了走廊燈,除了走廊和衛生間,其他地方皆是昏暗。

他注意到,一處牆角光線暗得尤其不正常,濃稠如墨,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卻總讓人有種危機四伏,有什麼可怕的、兇狠的深淵怪物會突然從角落撲出來的錯覺。

那團黑暗在緩慢地放大,屬於人類的輪廓,從中走出來。

輪廓加深,黑暗褪去,留下一道挺拔如松的男性身體立在地上。

江域衝著青年笑了,“你對我的感知越來越敏銳了。”

陳嶺把鸚鵡塞進自己的衣服裡,然後隔著衣服將它的腦袋護住:“是因為立碑嗎?”

“嗯。”江域在青年旁邊坐下,高大的身軀讓原本寬闊的沙發變得窄小。

陳嶺看了眼胸口,已經由僵硬變得瑟瑟發抖的鸚鵡,“你嚇到它了。”

江域掃向他鼓起的衣服,眼神暗沉沉的,“你就這樣把它貼身塞到衣服裡?”

“對啊,要不然你得把它嚇死。”陳嶺沒有察覺到自己言語中的譴責和哀怨,倒是江域的眼神沉得越發厲害。

沉默一瞬後,他起身坐到較遠處的獨立沙發,“你把它放出來,我可以不靠你那麼近。”

陳嶺用目光丈量了下雙方的距離,跟鸚鵡商量:“離了有半米多呢,你要不要出來透透氣,太久會悶壞的。”

青年的聲音輕柔的遞哄話語,引得江域頻頻側目,他輕笑,“你對他可比對我這個朋友好多了。”

陳嶺:“……”

鸚鵡把腦袋鑽出來,發抖的症狀有所好轉,好奇地盯著獨立沙發上的男人看。

盯著盯著,它腦袋一縮,從陳嶺的衣服裡鑽出來,飛到床上,鑽進了被子裡。

陳嶺拍拍身上的絨毛,直勾勾望著男人的眼睛:“江經理,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在吃一隻鳥的醋?”

“我坦誠相告有何不對?朋友知己間若是不坦誠,負面的情緒得不到疏解便會積壓成矛盾,而有些矛盾是無法修復的。”江域目光深邃,滿含深意,又像什麼情緒也沒有,“我不想你我之間產生不必要的裂痕。”

來了來了,直球又來了。

陳嶺暗自後悔,讓你嘴欠,就不該叫這人現身的!

現在好了,話要怎麼接,難道拍手叫好,說老祖宗你說的真對嗎?

江域被青年臉上的無措取悅,上身向前微傾,“像你最近總是故意躲著,這樣就很不好,不利於交流和進一步解決問題。”

陳嶺像是被逼到極致的反彈,面子裡子都不要了。

不是要打直球麼,那就一起打唄,他也學著男人的樣子,將身體往前傾斜,“那你先別老說那些曖昧不清的話。”

江域:“我只是說了真心話,跟曖昧無關。”

老祖宗的話真厲害,陳嶺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乾瞪眼。

江域嘆了口氣,覺得青年眼睛瞪圓的樣子好可愛,可惜不能摸摸頭。

退而求其次,他選擇伸手過去,搭上他的肩膀,掌心完美的嵌在青年瘦削的骨骼上,“你我之間的觀念存在差異,我理解,我也願意等。而在這段時間裡,你不能干涉我對你的感情和態度,無論是變淺還是加深,我們順其自然。”

老祖宗有種魔力,陳嶺想,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垂著眼皮想了會兒,他乖乖地點頭說了聲“好”。

江域滿意的勾唇,視線停在被子裡鼓起的那一團上,起身走了過去。

凝固的一團又開始開始抖了,陳嶺心疼的想,待會兒被子一掀,裡面準有紫藍色的小絨毛。

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一隻骨節分明,膚色冷白的手,當真將被子掀了起來。

江域單手拎起鸚鵡:“怕我?”

鸚鵡兩眼一閉,裝死。

陳嶺湊過來,把鸚鵡接過寶貝似的摟住,“你別嚇唬它行嗎,挺可憐的。”東西不敢好好吃,覺也不敢好好睡,明天一早醒來能輕半兩。

江域因為青年嫌棄的表情臉都黑了,難得耐著性子,對依舊裝死的鸚鵡說:“我不會傷害你。”

鸚鵡腦袋忽然動了,睜開一隻眼睛,偷看說話的可怕男人。

雙方對視片刻後,它又睜開了另一只眼睛,軟趴趴的脖子直立起來,小聲重複:“真的,真的。”

江域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陳嶺沒想到今晚能有這樣的發展,心情頗好,趕緊跑到茶几前給小家夥端來瓜子,讓它放心大膽地盡情嗑。

鸚鵡的爪子和嘴喙非常靈活,瓜子嗑得咔咔響。

陳嶺覺得很有意思,能圍觀一晚上,正想著要不要去前臺看看有沒有其他堅果,玄關處忽然響起敲門聲。

門鎖一響,吳偉偉就咧嘴衝著門口的人笑,“陳哥,你讓我帶的東西我帶來了。”

“我們接電視機上玩兒。”陳嶺把人往屋子裡領,看到坐在床邊朝著鸚鵡拋瓜子的男人時,才恍然想起這是一間大床房。

吳偉偉也傻了眼:“江,江哥你也在啊。”

隨即恍然大悟,趙老先生說財務經理出門了,原來指的是他來找陳哥了。

江域頷首,沒有別的話想說。

陳嶺看了看吳偉偉,又扭頭看了看已經重新掛上疏離冷淡的男人,後知後覺地發現,江域似乎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話一直很少。

抬手把吳偉偉拉到電視機前,示意他把遊戲接上,“今晚可能要去客戶家,做好通宵的準備。”

符紙是給孫嘉譽的保護,也是對孫智的試探。

他確信,孫智在聽見符紙的作用後,一定會做些什麼。

這麼一想,他回頭問江域:“人可能會被鬼怪操縱,那鬼能完全被人類操控嗎?譬如,養小鬼。”

“小鬼聽從活人的號令行事是有條件的,活人必須滿足他們的需要。”江域道,“如果滿足不了,小鬼會鬧的人不得安寧,包括傷人性命。照此來看,飼主對於被飼養的小鬼,並有絕對的支配權,他們之間應該是相互給予、利用的關係。”

陳嶺先把孫家的案子詳細的說了下,描述道:“可當時孫智只是呵斥了一聲,孫嘉譽就冷靜了下來。”

如果不是小鬼,又有什麼能讓一隻野鬼聽從人的命令。

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有把柄在孫智的手上!”

“應該是。”江域想起什麼,攤開手伸到青年面前,“把手機給我,給你存下號碼,我不在的時候,你若是遇到無法解答的問題,也可以透過電話問我。“

陳嶺真把手機遞了出去,完全沒想到存個號碼而已,對方只需要念一下數字就,他可以自己存的。

吳偉偉眼饞,他雖然菜雞,但是也有夢想的,摸出手機期盼的望著江域:“江哥,也給我存一個吧。”

江域錯開視線,疏淡道:“問你陳哥。”

區別對待,絕對是在區別對待!

吳偉偉不想承認,但現實告訴他,陳嶺和江域八字六合的關係,就是比他這個單純的同事關係鐵!

鬱悶地望向陳嶺:“陳哥。”

替他把江域的號碼輸進去存好,陳嶺昧著良心使說:“有什麼想問的就問,你江哥也就看著嚇人,其實人很好,非常樂於助人。”

吳偉偉偷偷斜視過去,臥槽,財務經理笑了!難道還真的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

他忙不迭點頭,雙手接過自己手機時,站在對面的陳嶺臉色突變。

“我給孫沛鋒的符被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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