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梟陽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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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 你們可總算是來了。”明明事情已經解決了,孫沛鋒依舊著急。

看見陌生的面孔,他問,“這位是?”

特調部的存在也不知道能不能隨意讓普通人知道, 陳嶺讓李鴻羽自己介紹。

李鴻羽:“我是誰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善後的就行。”

瞅見孫沛鋒詢問的眼神陳嶺點了點頭, 然後問起了孫家的情況。

孫沛鋒帶著人往家門方向走, “你們昨天走後,我又給他綁了一圈繩子, 一直被關在儲物間裡。”

孫太太早早就等在門口, 聽見說話聲, 立刻開啟大門,把一行人請進去。

黃鼠狼藏在揹包裡, 到了自己熟悉的環境動也不動,它知道這裡已經不會是它的地盤了。

陳嶺把鸚鵡塞給江域:“抱好了,別讓它亂飛, 會掉毛。”

李鴻羽朝江域看了一眼,那張臉上沒有表情, 只有眼神透露著不情願。而就是這一點微薄的情緒, 足以讓人心生退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江域不會伸手的時候, 金剛鸚鵡被一雙手抱了過去,虛虛地用結實的雙臂將它環住。

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吳偉偉古怪的盯著陳嶺和江域看了幾眼,不得不感嘆一句,敢使喚大金主的只有他陳哥。而恰好,大金主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慣著陳哥。

微妙的關係。

李鴻羽嘴唇動了動,打破了氣氛,對陳嶺說:“能先去儲物間看看?”

“好。”陳嶺表情自然,根本沒有察覺方才怪異的氣氛,他向孫沛鋒示意道,“孫先生,勞煩帶路。”

關孫智的屋子,說是儲藏間,其實是個雜物間,堆放的全是打掃衛生的工具,和一些不用的花盆,空氣裡飄著土腥味和拖布發酵過的氣味。

孫沛鋒用鑰匙打開門,率先走進去。

正閉著眼睛的孫智,聽見響動立刻睜眼看向門口,除了他見過的陳嶺三人,還多了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

昨天他聽到過陳嶺跟人商量,會另外找人來抓他走,如果猜的沒錯,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那人看著年紀輕輕,大熱天裡卻穿著黑西裝和白襯衣,清瘦卻不羸弱。

孫智耷拉下眼皮,思考著,如果這人是一個人來的,或許他可以找到機會逃跑。

李鴻羽走至前方,把孫智身上的繩子鬆開。

吳偉偉擔心的喊道:“你解繩子幹嘛,萬一跑了怎麼辦?!”

“跑不了。”陳嶺朝著李鴻羽的背影努了努嘴。

吳偉偉順著看過去,李鴻羽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定身符,然後近乎粗暴的把孫智翻過來,把符紙貼到他的背上。

孫智只感覺渾身麻痺,從手指到腳指,每一個關節都像被漿糊給黏住,動彈不得。

緊跟著,吳偉偉看見李鴻羽拿出了三清鈴。

他靠了一聲,“這是趕屍原理嗎?”

陳嶺也是第一次見到把活人當死屍來操控的,若有所思道,“定身符應該是改良版。”

隨著三清鈴聲響起,孫智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從地上站起來,他露出驚恐的表情,害怕的看向孫沛鋒,“二叔,二叔救我啊,二叔你救救我。”

孫沛鋒腮幫子被咬的鼓鼓的,別開臉看向別處。

孫智拼了命的掙扎,無用,這具身體好像成了一個沒有生命的軀殼,而他只是一個暫住的靈魂。

陳嶺走在李鴻羽身邊,問道:“你的符紙怎麼改的,教教我唄。”

“非門內弟子不可外傳。”李鴻羽拐過走廊,手腕一動,鈴聲陡然放大,而孫智的步伐被迫加快。

孫沛鋒悄聲問吳偉偉:“孫智會被帶去哪裡,是警察局嗎?”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如果真是被帶去警局,那來的就不該是這麼一個樣貌清秀的年輕人,而是警察了。

吳偉偉也不知道,就跑去問他陳哥。

陳嶺搖了搖頭,看著李鴻羽的後腦勺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置孫智?”

“七十二司在陽間設有辦公點,這個你知道吧?”李鴻羽頭也不回的往玄關走去。

陳嶺在心裡過了一遍七十二司各個司的職能,遲疑道:“第三十三和五十三司?”

三十三司為掌掠剩財物司,專管生財之道,若是靠惡劣手段得來的不義之財,不但會被剝走,還會受到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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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司為掌陰謀司,陰謀害人者,必遭天譴。

李鴻羽點點頭,“你背得很熟。”

陳嶺:“還好吧。”跟趙迅昌到昱和山第一天起,他就被勒令抄寫各司職能,就算是現在,為了怕自己忘記,他也會偶爾回顧複習一下。

可具體會怎麼處置孫智,兩司應該還要合計商量一下吧。

不過現場正好有個知道內情的人。

陳嶺後退一步,與江域並排行走,他用手刮了刮鸚鵡的溫熱的嘴喙,仰頭問道:“你知道兩司會怎麼判嗎?”

江域有問題必答:“剝去此生財運,窮困潦倒一生。”

短短兩句話,聽得在場的人無不心驚,其中表現最激動的,無非就是孫智本人。

他動不了,一切情緒全部聚集在眼睛裡。

窮困是他最懼怕的,否則也落不到今天的地步。想到往後的日子自己可能要縮在幾平米的破爛房子裡,吃著殘羹剩飯,外出不再有汽車和司機,而是只能用雙腳行走,或是去街邊騎髒兮兮的共享單車……

十幾年的錦衣玉食,讓他早就忘了平凡的生活該如何度過。

孫智被自己預想的未來快要逼瘋了,他張著嘴嚎啕大哭起來:“二叔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讓他抓我走,別讓我離開這個家。我保證我將來一定好好孝順你和嬸嬸,把嘉譽當成我的親弟弟那樣對待!只要你願意重新接納我,我,我當牛做馬都願意。”

“不能留,不能讓他留下來!”孫太太怕丈夫心軟,拉著他的胳膊說,“沛鋒,你還記得他之前那說的那些忘恩負義的話嗎?他不是真心悔過,只是想騙你放過他。”

這時候,李鴻羽道:“來抓人的事情我已經上報了,三十三司和五十三司已經備案,就算我不帶你走,也會有別的人帶你走。”

孫智的眼淚跟鼻涕沿臉頰流進了嘴裡,現在的他顧不得什麼噁心不噁心了,即便是不能留下來,至少要擺脫那些可怕的懲罰。

他急急喊道:“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你們看見我就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這樣好不好,你們不追究我的責任,我可以回我爸媽家,或者離開這座城市,保證你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見到我。”

孫智的眼睛裡沒有真正的後悔,他只是在懼怕,想要逃避責任。

陳嶺提醒道:“你或許沒聽懂李鴻羽的話,罪責你是逃不掉的。”

“你給我閉嘴,閉嘴!”孫智兩眼通紅,滲血一般,他兇狠的看著神色平淡的青年,胸腔裡是前所未有的仇恨。

“就是你,就是你這個多管閒事的,你為什麼要多管我們家的閒事,為什麼!”他大口大口的喘氣,額角兩邊的青筋鼓起,血管幾乎要爆裂,形如惡鬼。

一隻手扣住陳嶺的肩頭,把人往後帶了帶,江域隔著半步遠的距離,欣賞著對面的猙獰。

“七十二司管天地善惡,生命輪迴,從你心生惡種的那一刻起,你的名字就已經被記錄在案。如今你不但拒捕,還犯下口業……”

江域輕聲一笑,輕緩的語氣如同凌遲的鋼刀割在孫智的心頭,“若四罪並罰,該送你去掌摧刑司,剝奪性命下地獄遭受百般酷刑。如何?”

孫智的嘴皮子直抖,眼睛裡的恐懼滿得要溢位來。

心裡求饒的話多得說不完,他卻一個字都不敢再往外吐。

相比之下,這個總是沉默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那輕飄飄的語氣帶來的森寒,讓他真的有種身處地獄之感。

李鴻羽眉梢動了動,再次將視線投向江域。

不過對視一眼,他就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讓他產生出某種無法言明的壓抑感。

江域嘴唇勾著,笑意不達眼底:“李先生,該把人帶走了。”

李鴻羽把視線收回去許久,心中的異樣依舊沒有徹底散去,不禁對江域的身份越來越疑惑。

其實這次回特調部覆命後,他特意找到師父,向他描述了一番江域的外貌。

師父說:“據我所知,各個門派年輕一輩中,沒有這個人。”

隨即又叮囑道:“先觀察,別招惹,謹慎行事。”

李鴻羽藏起疑惑,搖著三清鈴進了電梯。電梯裡空間小,等到孫沛鋒走進來,裡面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

陳嶺的後脊貼著冰冷的電梯壁,面前就是江域寬闊的後背,仰著頭盯人後腦勺太累了,他垂下眼,視線從男人的肩背滑到後腰,好奇的用兩隻手丈量了下寬度。

哦,比我的粗一點。

但被襯衣裹住的線條又很流暢漂亮,不知道跟後腰相對的腹部,會不會有塊狀分明的腹肌。

孫智一路走,一路哭,想求饒又不敢,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他跟著陳嶺等人到了旁邊的停車位,那地方停著一輛高檔黑色轎車,四個人坐剛剛好,沒有孫智的位置。

看著他那張鼻涕眼淚一把抓的臉實在噁心,沒有人管他的願不願意,找了個攝像頭拍不到的角度,吳偉偉用力把他推進了後備箱。

後備箱裡乾淨整潔,墊著柔軟的墊子,他蜷縮在裡面並不難受,可心裡就是屈辱。

還沒來得及嚎叫,砰的一聲,後備箱蓋被重力關上,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幾人先後上車,江域坐在駕駛座開車,陳嶺坐在副駕駛,懷裡抱著不敢在老祖宗面前吭聲的金剛鸚鵡。

江域發動了汽車,目光注意著前方路況,“去哪?”

陳嶺扶著座椅靠背,扭身看向後面:“李鴻羽,你今天開車來了嗎?”

“開了。”李鴻羽看了眼江域的後腦勺,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一股子恭敬,“江先生能送我回繁育基地嗎,有樣需要交給陳先生的東西,還放在我車裡。”

江域:“嗯。”

陳嶺皺了皺眉:“什麼東西?”

“一個陶瓷罐,裡面是新撿的遺骨。”不等青年繼續發問,李鴻羽解釋道,“昨晚,在我來孫家的路上,臨時接到師兄的電話,說是在四方山腳下發現了一具女性骸骨。這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根本不該出動特調部,可那塊地的主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曾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在路邊遊蕩。”

陳嶺仔細聽著:“路上橫死的鬼?”

李鴻羽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我們趕到後仔細檢查過了,沒有鬼氣和怨氣。我師兄說,可能是主人看錯了,或者是將活人看成了鬼魂。我也這麼認為。”

吳偉偉道:“那你把骸骨罐子抱過來做什麼,讓我們埋了?”

李鴻羽:“根據初步判斷,那具骸骨已經在土裡至少埋了兩年,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而在這兩年中,公安機關未曾接到過家屬報案說女兒或者妻子失蹤的報案。”

陳嶺:“骸骨已經送檢過了嗎?”

“連夜送檢,不是中毒,骨骼上也沒有發現被利器傷害過的痕跡,無法判斷是他殺還是自然死亡。當然也不排除病死的可能性。”李鴻羽說,“我們已經試著招過魂了,沒用,死者應該已經投胎轉世。”

陳嶺默了默,說:“那你為什麼會想到我們昱和山?”

李鴻羽臉上滑過一抹極不明顯的尷尬,聲音低了幾度,“骸骨暴露後找不到家人,為了以示尊重,必須儘快掩埋,免得亡者在地下不得安寧。可,可其他陵園的價格你也知道,我們特調部的經費有限,財務那邊不能批覆。”

特調部居然這麼慘嗎,陳嶺追問:“那以前若是發現類似的事,你們怎麼解決?”

“之前有陵園願意做好事,以低價賣給我們墓地。但最近兩年墓地價格漲得越來越離譜……”

陳嶺:“……”

說到底,還是看他們昱和山地理位置不好,環境不好,價格便宜。

陳嶺沉思片刻,道:“這具骸骨可以埋在昱和山,我不會收高價,但僅此一次。”他頓了頓,有點倒苦水的意思,“我們也是要賺錢的,你看這一大家子,每天醒來就要張嘴吃飯,要花錢,我們也很不容易的。”

李鴻羽:“謝謝。”

然後指了指吳偉偉放置在腿上的雙肩包,“我知道裡面有只黃大仙,新抓的?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你別打它的注意。”吳偉偉抱住包側身面向車門,“這是我們昱和山新收的吉祥物……”

礙於江域氣勢不敢發聲的鸚鵡憋不住了,壯著膽子喊:“吉祥物,我是吉祥物。”

陳嶺摸它的腦袋安撫著,對李鴻羽說:“它是孫先生家的保家仙,沒做過惡。”

李鴻羽不認同道:“黃大仙多有心術不正,你把它帶回去等同於在冒險。”

陳嶺保證道:“我會看好它的。”

李鴻羽仍舊無法理解,他早早就跟著師父和師兄在外闖蕩,見多了邪魔精怪害人不淺的事,受害者無一不是悔不當初,後悔自己一時心善,引狼入室。

“隨你吧,到時候別收不了場就行。”李鴻羽冷冷丟下一句,兩手抱住胳膊不再出聲。

過了大概幾分鐘,忽然想起什麼,他又重新睜開眼睛。

“陳先生,四方山那塊地的主人有意找人驅邪做法事,我把你的電話給他了。”

這算是在給他們昱和山介紹生意了。

“你們特調部不接這種小單子?”

“接,只是那人不肯把事情交給我們做。”李鴻羽抿了抿嘴,沒有言明具體原因,只說,“他自己去外面找,上當受騙的可能性較大,如果他打電話過來,你就把單子接了吧。”

蚊子腿也是肉啊,有錢進口袋就行。陳嶺點頭應承下來,“我知道了,謝了。”

李鴻羽看了陳嶺一眼,這人好像總是在笑,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抵達繁育基地的招待所,陳嶺先下車,去把裝骸骨的罐子從李鴻羽的後備箱裡搬了過來。

李鴻羽則搖著三清鈴,操控著孫智從江域車子的後備箱,爬到了自己那輛車裡。隨後又從吳偉偉那裡取得了之前寫好的作案經過說明,低聲招呼一聲,帶著人離開了。

陳嶺讓江域稍等一下,帶著小藍去基地安撫完雌性鸚鵡。

兩隻剛結成伴侶就要被迫分開,實在有些殘忍,為了不讓雌性鸚鵡繼續鬱悶,陳嶺向錢箐承諾,每天都會讓吳偉偉帶小藍過來,讓兩隻鸚鵡約個會。

錢箐連聲說謝謝,然後說起了後續的工作:“紫藍金剛鸚鵡有多珍貴你應該清楚,等到昱和山的繁育試點建好,我會每週抽兩天的時間過去看看。”

陳嶺:“我理解。”

“理解就好。”錢箐嘆了口氣,說,“用投資和新的金剛鸚鵡交換這只雌性的事,也不是我們功利,而是基地經費真的很緊張,實在沒有多餘的錢去重新引進。西南基地當時之所以同意把小藍寄養在趙老先生那裡,說到底還是他們‘富裕’。西南有天然的季雨林氣候,對金剛鸚鵡這樣的熱帶鳥類的生長十分有利。我聽說,他們那邊今年又成功孵化出了三隻雛鳥。”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陳嶺說:“錢姐,我都懂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們,時刻與繁育基地保持聯絡。”

錢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說:“我昨天那麼做其實不對,就麻|醉槍的事情,事態緊急不是藉口,我當時的做法確實有些偏激了。”

用麻|醉槍讓逃跑或者失控的動物安靜下來的辦法沒有什麼不對,幾乎每個基地都會配備幾把麻|醉槍用來應對突發狀況。可事後想起,與陳嶺的溫和的做法一對比,錢箐就覺得自己身上多少有些作為人類的傲慢。

“過去的事情就別想了,你多給它買點好吃的,鸚鵡很好哄的,不記仇。”陳嶺抬頭看了眼錢箐辦公室的圓形掛鐘,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基地呆了半個多小時了,隨即跟錢箐前往繁育室,把小藍給抱了出來。

基地外,吳偉偉正在自己的資訊分享群裡問四方山的事。

四方山位於北城的西北方向,山腳下有個從其他地方搬來不到一年的園林綠化公司,骸骨就是在綠化公司的種植區邊上發現的。

副駕駛的車門被人從外部拉開,吳偉偉抬頭就看見陳嶺抱著鸚鵡坐進來,趕緊把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遞向前方。

“四方園林綠化公司?”陳嶺感嘆一句,“緣分啊,我正好想從他們家買樹苗跟草皮的。”

四方園林是從隔壁城市遷過來的,原因是市場範圍擴大,種植範圍也跟著擴大,必須開闢新的種植地。

而四方山山好水好,山腳下又恰好有一塊兒很大的空地,四方園林的老闆就把這塊兒地拍了下來。因為看上這裡的環境,他把公司也遷了過來,同時將曾經的公司“四平園林”,改為了如今的“四方園林”。

這些內容在公司網站的簡介面都有,陳嶺一早就知道。

但他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會跟四方園林的老闆唐四平扯上關係。

根據資訊分享群裡的訊息,唐四平是在傍晚遛狗時發現的骸骨,狗子頑皮,看見一棵沒見過的野菜,瘋了似的要把它刨出來。

野菜根莖扎得極深,狗子從起初的玩鬧變為了正正經經的挖掘,無論主人怎麼拽都拽不走。

直到土坑被刨了半米深,那棵野菜才勉強被連根拔起。同時被帶出來的,還有一根小小的指骨。

故事有些戲劇化,陳嶺看得津津有味,手指往上滑動。

沒了。

群裡分享出來的資訊就這麼多。

陳嶺把手機交還給吳偉偉,“我看群裡沒有人說白衣女鬼的事。”

“說不定真的像李鴻羽說的那樣,是看錯了,或者剛好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經過呢。”吳偉偉雖然嘴上對李鴻羽兇巴巴,不服氣,但心裡還是很肯定他的能力的。

既然李鴻羽說沒有,那應該就真的沒有吧。

陳嶺:“先等等看老闆會不會給我們打電話吧。”

現在是日頭最高的時候,如果去超市買完菜再回去做,師父得餓得呱呱叫了。陳嶺做主,找家館子,打包好了帶回去吃。

趙迅昌有將近一天半沒見到小徒弟了,見人完好無損的回來,他笑眯著眼睛把小藍接過來摸了兩下。

隨後低聲問道:“前後加起來四個單子了,感覺怎麼樣?會害怕嗎?”

“不怕。”陳嶺搖了搖頭,隨後又點頭說,“第一個單子有怕過。”

怕江域聽見,他掩著嘴跟師父說悄悄話:“老祖宗太厲害了,連三清鈴都對他沒有反應,跟之前遇到的鬼完全不同。”

自從遇見趙迅昌,得了三清鈴後,鬼怪一旦靠近,三清鈴不是震動,就是自動作響。

老祖宗是唯一的例外。

你祖宗不愧是你祖宗,顏好,腿長,多金,還是無所不知的百科大全。

這麼一想,陳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迫切地想對江域近期的幫助和提點表示感謝。用過晚飯,他先向趙迅昌簡單的介紹了下新成員小黃鼠狼,然後拿了供果和香,誠心誠意地要去給老祖宗上香。

出門前想起骸骨的事,便叫上吳偉偉帶一起,想到山上尋個位置好安葬無名骸骨。順便帶黃鼠狼熟悉周邊環境。

知道上山多少能學點東西,吳偉偉興高采烈地隔著窗戶在房間裡回應一聲,因為心情亢奮,跑出來時沒看路,險些跟江域撞上。

江域的目光越過吳偉偉,掃向站在大門口的陳嶺:“要出去?”

陳嶺衝他晃了晃手裡的三炷香,和掛在手腕上沉甸甸的,裝著燒雞的紙袋子,用口型無聲說:“犒勞犒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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