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紙玫瑰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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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所在的這棟樓被水塔擋住了, 整棟建築都被外部的陰影覆蓋住,光線昏暗。

兩人站在陰涼處吃完手裡的冰棒,丟進垃圾桶後這才上正式往裡走。

剛上完一樓,天花板上剝落下來一塊膩子, 露出內裡灰色的水泥, 四周的空氣也漸漸變了味道,不再是舒爽的涼意, 而是帶著幾分莫名的刺骨。

吳偉偉摸著自己被寒意激出的雞皮疙瘩, “陳哥,進門的時候我仔細看了下, 別的地方還湊合, 這棟樓的朝向是真的不好, 整日見不了陽光。”

“是不太好,但很乾淨, 沒有遊蕩的邪祟。”陳嶺也覺得涼嗖嗖的,但好歹是名義上的前輩,面子上必須撐住。

吳偉偉說:“今天回魂夜, 你說那女生的父母會不會不在家啊?”

“傳統來說,是不應該迴避的。”陳嶺停下, 仰頭看了眼正對面牆上鮮紅的“2樓”提示, “人死後的七天之內, 被稱為中陰期,死者對於陽世的記憶和留戀尚在,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午夜十二點一過, 他們便會由陰間回來,看望親眷家屬。”

吳偉偉撓了撓頭,“可我以前聽說,回魂夜家人需要迴避,否則會衝撞了逝者。”

“這是不對的。”陳嶺搖了搖頭,說,“亡者回來不過是想了了心願,可等他回來卻看不到親人,會留下遺憾,回到地府也不安心。”

而且白天的時候,死者家屬一早起來就開始忙活,清晨便要在門口放一碗清水,一碗五穀。

清水預示洗去塵埃,安心上路,迎獲新生;五穀有驅邪的意思,以免回來的人突然不想走,心生怨氣和煞氣想要留下來。

兩人又往上走了一層,停在三樓303的門前。

那地方空蕩蕩的,沒有擺放清水和五穀,吳偉偉愣了下,“沒擺放迎接的東西。”

“可能在裡面。”陳嶺昂了昂下巴,“先按鈴。”

吳偉偉站在靠前一點,抬手就能按到門鈴。

鈴聲嘶啞,斷斷續續,像是沒電了。

鈴聲響起後不久,裡面傳來腳步聲,生了鏽的防盜鐵門被人從內部推開。

房屋的男主人滿臉憔悴,眼睛下方掛著眼袋,眼球充血,嘴唇起皮。他穿著跨欄背心,下面是一條皺巴巴的短褲,腳上才踩著一雙人字拖。

看到兩個陌生人,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從嗓子裡擠出兩個字:“找誰?”

陳嶺斂眸,臉上的表情嚴肅下來,“林叔叔你好,我們是小凡的同班同學,代表全班同學來看她最後一面。”

林家人不敢將屍體留在家中祭奠,早早就拖去了殯儀館放在停屍房的冷凍箱中。

如今家中設定的,只是一個簡易靈堂。

林爸爸聞言抹了把臉,側身讓開,“進來吧。”

他們家小凡死得太兇,親戚朋友一個都不敢來。林爸爸心裡感念他們願意前來看望,有些拘謹的衝著裡面喊:“孩子他媽,有客人來了。”

林媽媽從客廳正西面的屋子走出來,眼角的淚水尚未乾涸。

她哽咽到:“二位是?”

“是小凡的同學。”林爸爸讓陳嶺和吳偉偉先在客廳坐下,留下妻子招呼人,自己則進廚房給客人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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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條件並不好,兩人應該是雙職工,家裡的淺色傢俱和電器被歲月摧蒙上一層陰翳,每個物件看上去都灰撲撲的。

成績優異的女兒,是這個家的中心,也是希望。

林媽媽用紙巾擦完眼淚,坐到茶几對面的小凳子上,兩手抓著膝蓋,殷切的望著兩人:“謝謝你們能來看她,小凡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陳嶺:“阿姨,節哀。”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林媽媽說著嗚嗚哭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住地往下掉。

悲慟的哭聲令人動容,陳嶺和吳偉偉心裡都不太好過,尤其是吳偉偉,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想起了死去的瞎子。

那個被稱為父親的人,是這世界上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一時沒忍住,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別開臉不敢再看下去。

陳嶺還記得吳偉偉提過自己是被收養的孩子,從他異常的情緒來看,林家的事情一定是讓他想起了曾經失去養父的痛處。

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手落到吳偉偉肩頭,往下壓了壓。

“會過去的。”陳嶺說,“小凡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你和林叔叔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這話明面上是對林媽媽說的,暗地裡也是在開解吳偉偉。

吳偉偉哪能不知道,他對林媽媽說:“對的,阿姨,小凡是個懂事的女孩兒,別讓她到了天上還不能安心。”

林媽媽嗚咽著點點頭,“對,我不能老是哭,她回來看到了該擔心了。”

說完,抬頭就看見丈夫端著水杯過來。

她起身接過水杯,分別放在陳嶺和吳偉偉面前,這才想起來打量兩個人。

穿著簡單t恤的青年看著的確年輕,另一個社會氣息就有點重了,林媽媽沒多想,現在的孩子打扮成熟,接觸的新鮮事物也多,氣質哪能各個都一樣。

她抿了抿嘴:“喝水。”

陳嶺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指尖停在杯壁上,目光掃過客廳和玄關,提醒道:“阿姨,今天是小凡死去的第七天了吧,按照習俗,今晚十二點一過,就是回魂夜了。你們該在家門外放上清水和五穀。”

“這……”林媽媽愣了下,不知所措的望著丈夫。

林爸爸說:“小同學,我們也不懂這個,你是聽誰說的啊。”

“我家有親戚在道觀裡清修,聽親戚說的。”陳嶺說得坦蕩,好像真有這麼回事。

聽說是道觀裡師父說的,林爸爸疑問全消,急忙跑進廚房用兩個碗把東西盛上,打開門,小心翼翼的擺放在家門口。

放好沒多久,門外傳來一聲一聲呵斥:“去聞什麼聞!給我回來!”隨後是一聲狗吠。

林爸爸趕忙出去,一開門就看見自家剛擺上的碗被打翻了,水和五穀灑了一地。

隔壁那鄰居還沒走下樓,正抱著自家狗誆哄,一面用紙巾給它擦沾在身上的水。

餘光瞥見林爸爸出來,她厲聲說道:“我說老林啊,你們家女兒死了心裡難過,我們大家都理解。可你關起門來搞就行了,怎麼還把這些東西擺在外面呢。誰見了都會覺得晦氣吧。”

林家一家脾氣不軟,只是最近因為女兒的事情,被磨滅了氣性。

林爸爸愣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覺得鄰居說的有幾分道理。畢竟樓上樓下住了好多戶,擺在門口確實會引起不方便。

陳嶺走出去,看了眼地上那一片狼藉,“阿姨,今天是小凡去世的第七天,回魂夜,這些東西擺在門口是用來引路的。”

鄰居渾身一僵,聽出了青年的弦外之音。

若是沒有這一碗清水和五穀,萬一走錯門,進錯家……越想越害怕,鄰居抱著狗的胳膊下意識收緊,差點把狗勒死。

她咽了咽口水,外強中乾地說:“那,那隨便你們吧。”

直到鄰居徹底轉過樓梯緩臺,下到二樓,林爸爸彎腰撿起地上的碗,又任勞任怨的去屋子裡拿了打掃工具過來。

林媽媽從陳嶺手裡接過撿起來的空碗,進廚房重灌一份。

林爸爸打掃完,看著林媽媽將盛滿了的兩隻碗放回到門口後,又定定的在門口站了會兒才返回屋內。

這個家庭剩下的兩人讓悲傷折磨得不成人樣了,陳嶺被壓抑的氣氛搞得喘不過氣,想稍微緩和一下,“林叔叔,我們想先看看小凡,給她上上香。”

“我帶你去。”林爸爸帶著兩人進入女兒的房間。

房間裡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張小床,一個被塞滿的書櫃,一張小書桌。

書桌上放著扎了黑花的遺照和蠟燭,前面是一些小姑娘平日喜歡的小手工和漫畫書,還有一個筆記本。

見陳嶺盯著日記本不放,林爸爸說:“這是她的日記本,沒有天天寫,但也斷斷續續寫了三年了。我想著,等明天火化了,就給她一併燒過去。”

林家姑娘因為是非正常死亡,需要警方那邊同意後,才能火化,算起來,明天是第八天。

陳嶺說:“一般來講,都是三天或者五天火化,少數是七天或九天。林叔叔,我覺得要不再多等一天吧。”

林爸爸想了想,點點頭,“也好,人沒燒,就感覺她還活著似的,就讓她多陪我們一天。”

他從書桌抽屜中抽出六炷香,陳嶺和吳偉偉一人三炷。

用打火機將香點燃,陳嶺將香舉至眉心,閉眼念起法食往生咒。

與對邪祟鬼物使直接使用的普通往生咒不同,法食往生咒是一種對亡者的祝願

“功度德金色光,微微開暗幽。華池流真香,蓮蓋隨雲浮。仙靈重元問和,常居十二樓。急宣靈寶旨,自在天堂遊。”

語義玄妙,嗓音清冽。

隨著青年語音落下,林爸爸感覺連日來的疲憊少了些許,待兩人上完香,他問:“小同學,你剛剛念的也是跟親戚學的?”

“嗯。”陳嶺轉身看向林爸爸,神色悲哀的垂下眼簾,“林叔叔,小凡一直是個很好的人,怎麼會突然想不開自殺呢,我想不通。”

林爸爸怔了怔,神情晦暗下去,無力的搖頭,說:“我和她媽媽也覺得奇怪。”

怕被客廳裡的妻子聽到,勾起她傷心難過,林爸爸將房門關上,小聲說:“我和妻子之前懷疑過是鬼怪作祟,因為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了,事發的當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還坐在客廳看綜藝節目。”

陳嶺知道,應該是他杜撰出來的“道觀修行”的親戚,和剛剛那一段法食往生咒讓林爸爸卸下了防備。

順勢問道:“那後來呢?”

林爸爸抬起雙手,將臉埋在兩隻掌心內,疲憊不堪,帶著深深地懊惱:“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其實並非沒有徵兆。”

傍晚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吃過晚飯,林爸爸負責洗碗,林媽媽負責收昨天的洗曬衣服,小凡則進了房間寫作業和預習功課。

晚上九點多,女兒處理完學習上的事,出來吃水果,順便和父母看看綜藝,放鬆一下。

快十點的時候,小凡像往常那樣去衛生間洗澡,一呆就是半個多小時。

中途好幾次,林媽媽忍不住去衛生間叫人,連續三次都沒有反應,最後一次想要叫丈夫來破門的時候,小凡終於拉開門走了出來。

林媽媽問她:“怎麼洗這麼久。”然後抓著女兒的手說,“看看你的手指,皮膚都起皺了。”

小凡甩開她媽的手,“想多搓洗一下,免得髒。”

女兒是個很愛乾淨的人,每天睡覺前和早上起床後都會衝個澡,能髒到哪兒去?林媽媽當女兒只是隨口一說,沒往心裡去。

林爸爸卻多往小凡身上看了兩眼,眉頭微微皺緊,總覺得女兒怪怪的,尤其是在經過他面前的時候,分明聽見她嘴裡哼著曲。

曲調怪異,不是時下流行的歌曲。

陳嶺出生打斷:“林叔叔,你還記得曲子是怎麼哼的嗎?”

“……記不太清楚了。”林爸爸話鋒一轉,“不過,聽著有點瘮人,每個音節拉得有點長,有點像……對了,像嗩吶。”

“嗩吶?”吳偉偉頭一次聽到,還有人哼嗩吶曲子的。

“沒錯,是嗩吶。”林爸爸越發肯定,但緊跟臉色就白了,“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聽過那個曲子!”

“哀樂?”陳嶺猜測。

林爸爸渾身猛地繃直,嘴皮子顫抖起來,聲音卡在嗓子眼,憋出來的字十分晦澀,“我們小區年頭久,住的老人很多,以前沒人管的時候,家中有人老人過世,就會在樓下搭棚子擺靈堂……”

靈堂裡擺放著棺材,棺材外面是桌子,用來招呼前來弔唁的客人。

每到這個時候,錄音機裡就會放起哀樂,悲傷,沉重,像是要把親人的悲痛給帶走,又像是嫌著悲痛不夠濃,故意拖長調子以示提醒。

“小同學你說得沒錯,就哀樂,是哀樂……怎麼會是哀樂……”林爸爸的情緒近乎崩潰。

哀樂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他當時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

陳嶺說:“林叔叔,我覺得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我跟著親戚也學過幾招的,你要是相信我,能再多告訴一些當晚的細節嗎?”

“可以,可以。”林爸爸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若是女兒真是被鬼給害死的,他就是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也要請大師來把那鬼東西給收了!告慰女兒在天之靈。

那晚,小凡進了房間後,就再也沒出來。

臨睡覺前,夫妻倆按照以往的習慣,會在進門看看女兒的情況,卻發現房門不同以往,竟然被反鎖了。

林爸爸曲指叩門,聽見裡面的人說:“爸爸,我在寫日記,寫完我就睡。”

夫妻倆對視一眼,林媽媽說:“那媽媽就不進來了,你寫完就上床,用薄毯把肚子蓋住,別著涼。”

小凡含糊的應聲,不再開口。

夫妻倆回到房間,關了燈很快就睡著了,只是半夜的時候,林爸爸起來上廁所,發現女兒的房門留了一條縫隙。

女兒大了,他也不好進去檢視,隱約瞥見一角被子,轉身回了屋。

天亮的時候,林媽媽做了個噩夢,被嚇醒了。

她抓著丈夫的胳膊,蒼白著臉色說:“老公,我夢到我們家小凡,穿著鮮紅的衣服,手裡抱著一捧紙玫瑰,對我說她要走了,讓我們不要想她……”

“呸呸呸,大清早的別說噩夢。咱們家小凡才多大,除了留在我們身邊她能去哪兒?”林爸爸下床出去,見女兒的房門依舊如半夜起來時看到的那樣,伸手輕輕一推。

門緩慢開了,床上薄被凌亂,而枕頭旁的鬧鐘突然響起。

林爸爸被鬧鈴聲吵得莫名煩躁,快步進去將其關掉,去到衛生間,發現裡面並沒有女兒的身影,然後又去到陽臺,仍舊沒有人。

他倒回客廳,剛要去廚房看看,就聽見了妻子驚恐淒厲的尖叫……

……對回憶的敘述突然停止,當時的畫面太具有衝擊性,讓他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陳嶺沉默片刻,等到林爸爸調整好情緒,繼續問:“小凡在這之前的時間裡,就沒有過其他異常?”

“沒有。”林爸爸搖頭,“真的沒有,她一直很正常。”

替死鬼找替身,不能立刻就把人害死。

活人身上的陽氣是陰物的剋星,替死鬼需要用自身的陰氣,一點點的侵入人體,去擾亂活人的神志,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

只有這樣,新死的人才不會成為帶著怨恨的惡靈,才有下地府投胎的資格。

所以如果小凡真是被替死鬼找上,在自殺之前,一定會有其他表現。

陳嶺不死心地又問:“林叔叔,你再好好想想,譬如她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帶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回來。”

“紙玫瑰算嗎?”林爸爸試探性地問道。

陳嶺:“我記得你剛剛描述阿姨的噩夢中,也有紙玫瑰出現。”

“是……我妻子當時醒來也提到過……在小凡死的前三天,剛好月考出成績,她考得很不錯。一進門,就衝著我高興得報喜,手裡就拿著一朵紙玫瑰。鮮紅色的,折得很漂亮……”

陳嶺追問:“那朵玫瑰她從哪裡來的?朋友送的?”

“朋友?你說的是藍鵬吧,不是他送的。”林爸爸笑了下,“你不用這麼隱晦,我和孩子她媽知道她談戀愛的事,只要不影響學習,我們不反對的。”

像是想起什麼,他悲痛的眼神染上了些許暖意,“藍鵬是個好孩子,這幾天一直是他在幫我們張羅,送小凡去殯儀館的路上,那孩子哭得比我還兇。”

如果不是感情深切,這些是裝不出來的。

林爸爸停頓了下,繼續道:“但紙玫瑰不是藍鵬送的,小凡說是她在路上撿的。”

“撿的?”陳嶺臉色沉下來,“在哪兒撿的?怎麼就沒扔去垃圾桶,反而帶回來了。”

“這……我不知道,但她很愛惜那只花,拿回來後就放到了房間裡,還不許我們碰。”林爸爸起身走到書櫃前,目光焦急的搜尋著。

“奇怪,怎麼沒了?”他疑惑自語,開啟書櫃玻璃,手指撥弄書脊,仍舊沒能把紙玫瑰找出來。

陳嶺走過去,站在林爸爸背後,“你還記得紙玫瑰是放在哪個位置的嗎?”

“就在這裡。”林爸爸指著兩本辭典前方的位置,“當時我看著她放的,就斜靠在這兩本書上。”

一朵撿來的玫瑰,到底有何種魅力讓人珍惜至此?

陳嶺伸手摸了摸被紙玫瑰碰過的書脊,什麼也沒有感知到,他收回手,趁林爸爸低頭去其他地方尋找的功夫,將五銖錢從手腕上取下來,放到書櫃上。

林爸爸直起腰,眼神放空,迷惑不解:“怎麼就沒有了呢……”回頭看向陳嶺,“小兄弟,那紙玫瑰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小凡是不是不該把它撿回來。”

“沒看見東西前,我不敢斷定什麼。但若是在路上撿到紅紙、錢幣,最好是丟掉,花掉。因為有人會在這些東西上附上轉移晦氣的邪術,誰撿到,誰就等於是願意承接這份兒晦氣。”

人生在世,運氣有好有壞。

運氣好,飛黃騰達;運氣不好,遇小人,撞鬼邪,或者單純意義上的破財……這些其實是人生中的一小段經歷,但總有人只想接納好的,抗拒壞的。

命運可不是隨便就能抵抗的,於是有些人就將不好的氣運轉移到別人身上。

可是陳嶺覺得,小凡的事情應該不止是單純的黴運轉移。

母親懷胎十月,心血相連,她們與自己的子女間,是一種無法言明的牽引,林媽媽做的那個關於小凡的夢,很可能是一種預示。

“玫瑰……”陳嶺喃喃出聲,看向吳偉偉,“說到玫瑰,你能想到什麼?”

吳偉偉:“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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