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謝謝新年的款待，只是今天怎麼不陪嫂子呀。”
江心月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調笑的意味。
但她這句話說了之後，其餘三人卻都靜止下來，那高個子英俊少年倒梳了下順滑的劉海，“小月，那女人不乖，其實我也不喜歡她...”
江心月只是沒心沒肺的笑著。
高個子少年名為高宏洛，冀州學社三年級，用刀，發現江心月在古武武理上的潛力後，便開始關注這個少女，而關注的越多，則越是驚訝。
年末了，他將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友甩了，希望花費一年時間榨出這普通少女的價值，從而使得自己更進一步。
高宏洛本身家世不錯，實力不錯，相貌也是英俊，又兼雲天社團亂雲部部長。
按理說，他和江心月這樣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若是開了口，後者絕無可能拒絕。
何況，連江心月的閨蜜歐陽舞都已經支援自己，又有什麼阻礙？
這相貌普通的少女若不是有利用價值，他才不會主動，在床上估計也沒勁的很。
她平時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看起來軟軟糯糯，今天他主動出擊，還不手到擒來。
所以，高宏洛微笑道：“小月，新年新氣象，這麼早就回去，豈不辜負了今天的喜慶？”
高宏洛笑著伸出手，“來吧，我帶你去冀州城裡最熱鬧的地方去狂歡，小舞和她男朋友也會來。”
江心月感覺到了一點慌亂，但繼續沒心沒肺地笑著：“不了，學長，我今天...”
她的腦袋在思考武理上可謂是天賦異稟，之中更是藏著藏書三千，若非是低調行事，怕是早就被抓起來每天默寫功法了。
可是，這麼明顯的暗示，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清楚。
所有，又怎麼可能跟著他們繼續去狂歡。
於是，她悄悄往身後的長腿閨蜜使了個眼色。
但歐陽舞裝作沒看到，“小月，難得嘛，去吧。”
在外狂歡意味著無法返回學社，因為午夜的修羅場使得這些不欲瘋癲殺戮的學子要麼不出去，如果出去了就會待到次日早上才返回，以避過這個時間段。
“可是...可是我今天頭疼。”
江心月已經找不到理由了。
但另外的兩男一女也不傻，聽到她這個理由，只是笑了起來，然後高宏洛展示了英俊的笑，就要伸手來拉她。
江心月支支吾吾，帶著沒心沒肺的假笑不自覺退後兩步，目光狂掃，在試圖去尋找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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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看到了燈火闌珊處的少年。
他如同蒼白火焰在靜謐燃燒著。
燒的整個冰冷夜色，都開始沸騰。
新年的喜慶，所有人的熱鬧似乎都和他無關。
人世間的起落，他似乎也不在乎。
腰間挎著刀，安靜而孤獨地吃著算得上寒磣的年夜飯。
“學弟！！”
江心月覺得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就搖著手，遠遠踮起腳打招呼。
高宏洛，歐陽舞等三人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也許是看不清...
高宏洛問：“是小月的朋友？平時怎麼沒見過...這過年還一個人，想來在冀州學社混的也不怎麼樣嘛。”
歐陽舞笑道：“小月，走啦，難得過年，大家一起開心下嘛。”
夏紀聞聲，緩緩轉頭，淡然道：“學姐。”
沒有太多熱情，也沒有太多抗拒，只是一句對路人平淡如水的問候，如此，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但他的臉龐卻在燈火裡映照了出來。
歐陽舞面色一白：“是他...”
高宏洛被人攪局，面色有些不虞，問道：“這個男的是誰？”
說話之間，江心月已經笑嘻嘻道：“學長，小舞，其實...我和他約好了要一起吃夜宵，晚上的狂歡你們去吧，謝謝。”
說完，也不待三人有反應，就噠噠噠一路小跑，奔向了街對面的露天排擋。
“小月，回來！”
高宏洛大聲喊著，他英俊的臉龐開始扭曲。
但是江心月卻已經不理睬他了，或者說是裝作沒聽到。
高宏洛面色陰沉，也追隨而去，他決定給那個倒黴的小子一點教訓。
可是，歐陽舞只說了一個名字，這位雲天社團亂雲部的三年級部長就徹底停下了腳步。
挽著歐陽舞手臂的健壯男子身子也抖了抖。
似乎長腿閨蜜說出的不是一個人名，而是一個禁忌的怪物。
“他是夏紀！！”
歐陽舞的聲音有些惶恐。
“哪個夏紀？”
高宏洛問。
“劊子手...”
歐陽舞顫抖著道。
於是三人都沉默了，也止步了。
明明只是街道，那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紅色棉襖的普通少女在奔跑，可是他們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只因為街道對面的那個少年，他兇名在外。
自由之日，站在屍堆山頂的屠夫啊！
江心月眼睛撇了撇夏紀面前擺放的食物，雖然比之剛剛所吃的差了許多，可是她卻不在意，笑道：“我都在這裡了，不請我吃一串烤肉嗎？”
夏紀自是無所謂，揚聲道：“再加二十串烤牛肉。”
這相貌普通、也沒有苗條婀娜身材的少女起身，雙手在不遠處炭火上來回搓動取暖，目光悄悄掃了掃街道另一邊，發現自家閨蜜和她情人，以及那個可惡的男人還沒離去。
可是他們也不敢過來，只是遠隔著，不知如何是好。
江心月這才坐到了他對面，笑著問道：“你真的這麼可怕嗎？”
夏紀沉默不言，喝著酒水，低頭吃著熱騰騰的炒麵。
醬汁濃郁，也許是新年，老闆特地多加了些肉絲。
江心月見他不回答，又道：“可是我不覺得你可怕。”
夏紀依然不理她。
江心月感覺自由極了，她就喜歡這種聊天模式，所以輕鬆地舒了口氣，給人一種從水底探頭出來，在久經窒息後舒展身體的感覺，撐著下巴，看著遠處炭火鐵欄裡串起火星，如螢火。
白煙嫋嫋裡，老闆還在來回的轉動著烤肉，不時往上新增些孜然、椒鹽之類的香料。
她隨意道：“學弟，不請學姐喝杯酒嗎？”
夏紀這才抬手，揚聲道：“再開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