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175,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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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羽回到農場,和阿祖吹噓了一番自己去京都比賽的各種趣事。一個蘋果都能讓她吹噓出‘天上有地下無’的味道來。

街道,小吃,風景等等。

就是坐個公交車,陳白羽也能說得高興。

不過,很可惜,去的時間不長,有意思的事情實在太少。

能說的就更少了。

即使這樣也讓阿祖高興了。

“呵呵。”阿祖一整天都在笑呵呵的。

陳白羽為什麼要回一趟農場?因為她要把自己的獎盃給阿祖還有阿公阿婆摸一摸。班主任已經說過了,獎盃是屬於學校的榮耀,是要擺放在學校的櫥窗裡讓人觀賞的。所以,陳白羽只能拿回來讓家人看一看,摸一摸。

說起來,這還是陳白羽這輩子第一次拿獎盃呢。

這個時代流行獎狀。

有事沒事發個獎狀,例如村裡不少人家的牆壁上貼著除了孩子的‘三好學生’‘優秀少先隊員’的獎狀外,還有很多其他的獎狀。例如‘勞動突出貢獻獎’‘勤勞致富獎’‘家庭和睦獎’等等。

這些手寫獎狀一般都是村委發的。

陳白羽家的牆壁上,除了她和哥哥姐姐的獎狀外,還有‘會教育子孫獎’。這是獎勵阿公的,說他會教育孫子孫女成才。

有些人家的牆壁上還貼著‘婆媳和睦獎’。當年,八嬸就是憑著一張‘好婆婆’獎狀而娶了幾個好兒媳婦的。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家在相親前要借‘文明戶’的原因。

陳白羽家的‘文明戶’被人借來借去。要相親,借幾天;有親戚來,要借幾天;有朋友來了,也要借幾天。

一個月下來,‘文明戶’在她家門口的時間反而是最短的。

“好。我們家小五最聰明。”阿祖抱著陳白羽的獎盃,愛不惜手,“小五,真的要放學校?”就不能放家裡?

阿祖摸著獎盃,想象著家裡的大廳擺放這樣一個獎盃,那是多麼榮耀的事情?

陳白羽也沒有辦法,這是班主任說過的。如果不是陳白羽堅持要回家一趟,現在獎盃已經被擺在學校的櫥窗裡了。

“阿祖,我下次再拿一個能放在家裡的獎盃。”陳白羽覺得自己可以以個人的名義參加鋼琴比賽,然後獲得的獎盃就可以放在家裡,讓阿祖還有阿公阿婆都有面子。

特別是阿公最愛面子了。

陳白羽覺得就為了讓阿公有炫耀的資本,也應該拿個獎盃回家。

上輩子,她就參加了不少的大大小小的鋼琴賽,從國際的,到市級的。她不是衝著獎盃去的,當時的她更看重獎金。

只要有獎金,她就參加。

一些國際級別的大賽,她能難獲獎,但一些小型賽事,她還是有希望的。

其實,上輩子她也是參加過不少的國際大賽的。例如舒曼,例如柴可夫斯基等等。可惜,拿到的名次都不太好。

所以,目光短淺的她選擇了多參加一些市級、省級的鋼琴比賽,能拿獎,還有獎金。那些國際級別的大賽雖然能鍛鍊人,也能在比賽的過程中學習到很多平時所沒有的經驗和技巧。但她缺錢。

這輩子的她已經不缺錢了,所以打算拿一兩個有分量的獎。

就當是為了上輩子努力賺錢讓她學琴的阿媽,她也應該拿一個能證明她有天分,證明她努力過的國際級大獎。

“阿祖,我以後肯定會拿更多的獎盃的。”陳白羽靠在阿祖身上,“阿祖,冷嗎?”現在已經11月份了,天氣越來越涼。

雖然廣東的11月份還是豔陽高照,但對阿祖來說還是有些涼了。特別是微風輕吹的時候,帶著一絲絲的涼意。

陳白羽把一條從廣州帶回來的小羊毛毯蓋在阿祖身上,“阿祖,可不要感冒了。”陳白羽最擔心的就是阿祖感冒。

人老了,一個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陳白羽摸摸阿祖的手,確定暖暖的才放手。

黃媽媽一直都和她說,照顧一個老人就好像照顧一個小嬰兒,甚至要比小嬰兒更上心,更細緻。

人老了,肌能老化,經不起折騰。

陳白羽回來看到大叔公好像老了幾歲,一問,原來是感冒了很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然後精神和身體都差了。

所以,陳白羽最擔心的就是阿祖的健康。

如果不是要上學,她都想要留在家裡照顧阿祖了。

“小五,這是不是金子?”阿祖覺得這麼大的一塊金,應該值不少錢。

陳白羽哭笑不得“不是。鍍金的。”如果是真金,校長應該也不敢那樣大大咧咧的擺放在櫥窗裡,不是招賊嗎?

陳白羽也覺得這個外語大賽的舉辦單位太摳了,既然打著全國性的比賽,怎麼能拿個鍍金的獎盃來充數?

如果覺得金獎盃太貴,可以弄個金牌什麼的。

哎。

幸好還有獎金,否則這個比賽就虧大了。

“小五,這個真的不是真金的?”阿公也有些不太相信,“不是去京都比賽嗎?京都的人不是應該很有錢嗎?”

在阿公眼裡,京都的什麼東西都是好的。

為什麼連個獎盃都是假的?

獎盃不應該是真金白銀的嗎?

“小五,這個獎盃是不是被人給換了?本來是真的,然後有些人貪心,就把正的金獎盃給換走了,給你發一個假的鍍金的?”

阿公摸了摸獎盃,“看色澤應該是真的。”

咬一口?

阿公看著被阿祖抱在懷裡的獎盃,想要驗證一下。陳小五還是個孩子,應該連真金子都沒有見過,哪裡懂什麼真假?

陳白羽啃完一個楊桃,去洗手,出來就看到阿公在她的獎盃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後‘呸。呸。’兩聲。

“真是鍍金的。而且,這做工也太差了。”

陳白羽看了一眼獎盃,然後看到被咬的地方,居然掉色了,露出黑色來。

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黑黑的。

最讓陳白羽無奈的是,阿公的牙齒印還留在獎盃上。

要是讓別人看到......陳白羽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想個辦法遮擋住這些牙齒印。

確定獎盃是假的,阿公也不怕被偷,被搶了,想要帶出去炫耀一番。讓別人看看,他家的‘最會教育獎’可不是吹噓出來的。

陳白羽一看阿公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麼。當初,大哥第一次參加數學大賽,拿到證書的時候,阿公就拿著證書從村頭一路走到了村委。

假裝不認識字,讓大家幫他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然後全村,整個農場都知道陳一元拿到了全國數學大賽的三等獎。

那個紅色的證書,也不知道是時代染色技術不過關,還是怎麼回事?回到大哥手中的時候,大紅已經變成了淡紅。

這個要摸摸,那個要看看的,最後顏色就掉了一層。

不過,第二次後,阿公就不再做那樣的傻事了。隨著大哥四哥參加的比賽越來越多,阿公對待獎狀和證書的心態越來越好。

現在,陳白羽拿回他們家的第一個獎盃,阿公想要炫耀一下也是能理解的。

陳白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阿公想要抱著獎狀出去,炫耀,被誇讚,被人的恭維。最好就是大家都誇讚他會教育孩子,他家的孩子有出息。

算了。

阿公也一把年紀了,隨他高興吧。

阿公的確趁著阿祖睡著的時候把獎盃拿了出去,直到傍晚吃飯的時候才回家。陳白羽不知道,她阿公在村委會的小賣部裡吹噓了大半天,然後又在大芒果樹下吹噓了半天,把她給阿祖吹噓的京都趣事添油加醋的吹噓了一遍。

現在上至百歲的老人,下至八歲的小孩統統都直到陳白羽在京都的威風事,見了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大人物,還和對方握手了。

陳白羽很慶幸,她沒把和顧延年還有葉先生諸先生的合影拿出來,否則,阿公肯定是要裝裱起來,掛在大廳的。

因為天氣有些涼了,吃過晚飯的阿祖已經不能再在龍眼樹下乘涼,而是換到了火廬。阿祖的搖椅就擺在火廬裡,靠近灶的位置。

雖然火廬裡還沒有燒起火堆,但也比外面的溫度要高一些。

冬天,火廬要比被窩更舒服。

陳白羽正和阿婆一起看照片,陳白羽去京都的時候和大哥四哥遊玩時候照的相片。

阿祖的眼神不好了,已經看不清照片裡的人。陳白羽就一張一張的給她講解,誰和誰,在什麼地方拍的?

怎麼高興就怎麼說。

把大哥四哥的糗事當樂事說給阿祖和阿婆聽,讓她們樂呵樂呵。

阿婆無奈的笑了笑,點點陳白羽的額頭,“被你哥知道了,收拾你。”

“嘻嘻。阿婆,我說的是真的。那個黃蓉真的很討厭。”陳白羽吐吐小舌頭,然後用誇張一百倍的語氣給阿祖和阿婆描述黃蓉的討厭。

“那有這麼蠢的人?”阿婆瞪了陳白羽一眼。

“她家養的唄。”

“哎。阿一什麼時候結婚?”阿婆真的很憂心。

對於老一輩人來說,結婚生子是大事。

這些年,和大哥同齡的人都已經結婚生子,只有阿哥還在讀書。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哎。早知道,就讓他在高中的時候談一個了。”阿婆有些後悔。當初大哥讀高中的時候,阿公就說過了,不要分心,要好好的考大學。

“你個的年紀越來越大,以後不好找。”阿婆嘆口氣,“但又怕他高中時候找的同學不好。就好像你米婆家的小紅,真是......還不如不等。”

小紅是米婆家小舅舅的老婆,當初就因為一心情願的等了小舅舅幾年,然後就逼退了小舅舅的女朋友,逼著小舅舅娶她。

現在兩個就是一堆怨偶。

小舅舅越來越沉默寡言,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錢一般。而小紅則因為生活不愉快而懟天懟地,作天作地。

米婆家的日子也是雞飛狗跳。

每次,米公說起的時候,都忍不住的要嘆氣。

小紅喜歡作,米婆為了息事寧人讓她三分,不願意家裡天天吵鬧不停。但,米婆對小紅退讓三分,大舅母當然也不願意。

不管是外婆家,還是米婆家,兩家的大舅母都不是好相處的人。一個比一個難纏。

“過兩天去看看你米婆。她日子也不好過。”

陳白羽點點頭,“好。”雖然,探望米婆不在她這次回家的計劃中,但既然阿婆讓她過去看米婆,就說明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五,你讀書多,多開解開解你明舅舅,還有你米婆。”

“好。”

陳白羽很好奇,米婆家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你米婆家的兩個舅舅要分家。”

“不是已經分了嗎?”陳白羽瞪大眼,記憶中米婆在小舅舅結婚的時候就已經分家了啊。

阿婆抿抿嘴,搖搖頭,“哎。”

因為米公會醫,還有幾分養家本事,所以他們家在很早前就起了火磚房子,明亮寬敞。因為有兩個兒子,所以分為左右兩邊院子。

但是,大舅舅和小舅母結婚後十幾年生了好幾個女兒,,沒有兒子。為了生個兒子,他們一直躲在外面打工不敢回來。

為了兒子,生了一個又一個。

連續生了五個女兒,還想要拼一個兒子。

本來,想要把最後兩個女兒送給別人養的,但看著長得好的女兒,大舅舅和大舅母都不願意,咬牙自己養著。

前不久,大舅母去算命,說是因為她家的方位不對,正好克住他的子孫緣。大舅舅就想要和小舅舅換個院子。

但小舅母不同意。

然後就吵了起來。

大舅母說,小舅母不下蛋就不要佔著雞窩。

小舅母說,大舅母下的也是每種的蛋,不僅浪費雞窩,還浪費糧食。生這麼多賠錢貨,不過是拖累。

兩人吵了起來,米婆想要勸阻然後被推了一下,扭傷了腰。

“家和萬事興。你米婆也難做。明天帶牛奶糖去看看她,勸勸她。孩子都大了,能放手就放手吧。”

是吵,還是打,都是他們的事。

人來了,就不能多摻和。

阿婆就很慶幸,她的兩個兒媳婦脾氣都好,相處和睦。

“多勸勸,看開些。你米婆家的......都不是好脾氣的。”

陳白羽點頭,表示知道。她對米婆家的兩個舅母都不喜歡,小紅不用說,自己算計來的婚姻,害人害己。

至於大舅母,那就更是一言難盡。

“......你媽脾氣好,什麼都不和別人爭,就是心裡委屈了,也不過是哭一哭,有時候連哭都不哭,就把委屈往肚子裡吞。我就怕你大哥娶了個不好相處的老婆。”

“阿婆放心吧。阿媽還有我們在呢。就算以後的大嫂真的不好相處,也還有我們三姐妹是不是?”陳白羽可不認為阿媽是好欺負的人。

阿媽只有不計較,如果她較真起來,就沒有人能欺負她。

不過,阿媽是一個很有智慧的女人。看上輩子她和大嫂的相處就還知道,大嫂強勢能幹,阿媽就萬事不管,就連家裡的沐浴露什麼牌子,洗衣液什麼牌子,統統都是大嫂做主。

用阿媽的話說就是,你不想我管,我就樂得清閒。

“你還小。不懂。”阿婆拍拍陳白羽的頭,“不過,你哥到底準備什麼時候結婚?真的沒有物件?”

以前說大學畢業就結婚的,現在要又要出國。

“你大哥不會帶個鬼妹回來吧?哎呀。那就真的是老屋飛入外來雁了。”阿婆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可不會說英語。雞同鴨講。”

“阿婆,老屋一早就飛入了外來雁。”

雁堂嬸不就是來往雁?

“我聽說鬼妹要吃生牛肉,生魚片的。”阿婆搖搖頭,“怎麼吃得下?哎呀。聽說三分熟,還帶血呢。”別說吃,看著她就受不了。

陳白羽真是哭笑不得,“阿婆,你聽誰說的?”然後很認真的給阿婆講解了三文魚,還有牛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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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扒也是分很多種的。有人喜歡三分熟,也有人喜歡八分熟,全熟......其實我也覺牛扒沒有牛腩煲好吃。”

“還有,並不是所有的鬼妹都喜歡三分熟的。有些鬼妹可能很喜歡廣東菜呢。可能也喜歡小炒牛肉,或者是牛肉燉蘿蔔。”

‘鬼妹’是本地人對外國女人的統稱,是一個比較籠統的稱呼。雖然不好聽,但其中並沒有多少貶義的成分在。

相反,隨著社會的發展,大家對國外的認知越來越多。‘鬼妹’一詞,甚至還帶著一點點褒義。

就像誰家娶了個鬼妹,大家不僅不會覺得丟人,反而會隱隱的有一種自豪和驕傲。

阿婆搖搖頭,“反正我是不想同意的。”

自從陳一元讀大學後,阿婆就知道陳一元娶什麼樣的老婆,家裡人是說不上話的。所以,不管別人介紹多少的女孩子,阿婆一律推掉。

但是,如果陳一元和陳輝年真的要娶鬼妹,她肯定是要反對的。她可喜歡以後有個喜歡吃生魚片,生牛肉的後代。

一個孩子手裡抓著一塊帶著血的牛肉往嘴裡塞,然後咧著嘴傻笑,阿婆想想就受不了,堅決要反對。

“聽說鬼妹的身體是白色的,頭髮也是白色的,眼珠是綠色的......就好像湧頭村的國鑫。看著我就受不了。”

湧頭村的國鑫,陳白羽是知道的。

好像是天生就帶有一種病,然後全身都是白的,頭髮,眉毛等等。白的透明,好像能看到皮膚下的青筋和血管。

因為看著恐怖,陳白羽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眼睛的顏色。

是綠色的嗎?

“阿婆,外國人也是分很多種的......”

沒有辦法,陳白羽只能給阿婆科普。

“哦。那樣啊。”阿婆隨意的表示她知道了。

“不過,我還是不喜歡。”

“放心。大哥也不喜歡鬼妹。”陳白羽安慰阿婆。上輩子,大哥也是留學回來後才遇到大嫂,然後相知相愛結婚的。

大嫂在外面是風風火火的能幹女強人,但回到家也是能入廚房的好媳婦。雖然,婆媳關系好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阿媽脾氣好,萬事不計較。但也不能否認大嫂的大氣。

相對於其他一些人家的媳婦,大嫂絕對能打80分。

“阿一什麼時候出國?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樣,會不會被人給欺負了。出去那麼遠,就是被欺負了,也沒有人撐腰。”

阿婆嘆口氣,想想就心酸。

“窮家富路。在外面,窮人家的孩子多少都要受些委屈的。”

雖然看得明白,但還是會擔心。

阿婆明白,別說出國,就是去京都讀書,受委屈了家裡人也沒有辦法給他出頭。

“放心吧。大哥好著呢。”大哥雖然有些憨,但又不是傻子。

再說,李白教出來的學生又怎麼可能是傻子呢。

陳白羽又給阿婆說了大哥在京都大學生活,如何如何受老師看重,如何如何受同學歡迎,如魚得水。

“總之就一個字,很好。”

“傻。”

阿婆拍拍陳白羽的肩膀,然後拿出挑出來的小花生米,準備給陳白羽做個花生糖,讓她帶到學校去。

農場人家家戶戶都會種一些花生,主要是用來榨油。

把好的挑出來榨油,然後剩下的一些歪瓜裂棗就用來做花生糖。陳白羽從小就喜歡家裡做的花生糖還有芝麻糖。

阿婆還想給陳白羽炒個米餅的,被她勸住了。炒米餅太麻煩了,陳白羽不希望阿婆太累。

因為阿公的高調,村裡的人都知道陳白羽去京都比賽,還拿到了冠軍。也有不少人都摸到了陳白羽帶回來的獎盃。

吃過晚飯後,陸陸續續的有人來陳白羽家說話,聊天。

火廬裡的人越來越大,越來越熱鬧。

陳白羽的獎盃被傳來傳去,甚至有人想要借回去讓家裡的孩子摸一摸。

好像摸一摸,孩子就能開竅考全班第一。

陳白羽靠著阿祖的搖椅,幫阿婆燒火炒花生米,準備做花生糖。

“陳小五就是聰明。”

“長得好,讀書也好。”

說著,說著,大家又說到陳白羽的身高,都覺得她太矮了。在班上是不是最矮的一個?為什麼這些年都沒有長高?

“是不是在瞎減肥?我聽說現在的孩子都不懂事,瞎鬧什麼減肥的。”

陳白羽摸摸自己的臉,真不像減肥的人。

“可惜不是金子。”

“做工不好。都掉色了。”

被這樣傳來摸去的,怎麼可能不掉色?

陳白羽突然想起上輩子一個朋友送的一個大棒棒糖,比兩個巴掌還要大的彩虹棒棒糖。因為同學們好奇,所以棒棒糖在班上傳了一圈,最後回到她手裡的時候,已經出現了好幾條裂痕。

陳白羽看著被傳來傳去的獎盃,很擔心。

擔心掉色,擔心會被磕著碰著。

陳樂樂和陳杏子也跟著家人過來了,三個好姐妹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好看嗎。這是我新買的。”陳樂樂給陳白羽看的是一雙粉紅色的涼鞋,坐在小凳子上,抬著腳讓陳白羽看。

火廬裡的燈泡瓦數不高,所以光線不是太好。

陳樂樂把腳抬得高高的,整個身體向後傾斜著,努力的把腳抬到陳白羽眼前。

陳白羽還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陳杏子就撇撇嘴表示,“一點都不好看。你的腳太黑,穿粉色鞋會顯得更黑,還顯得你腳板大。”

陳樂樂不高興了,直接翻個白眼,“我又不是問你。”

“陳小五,你覺得好看嗎?”

陳白羽點點頭,“好看。”

因為評價別人這件事,阿祖曾經說過陳白羽。不要對不可逆轉的事情,給予負面的評論,這樣除了影響別人的心情,沒有絲毫的作用。

既然陳樂樂穿到她面前來,就表示陳樂樂是喜歡的。而且,既然已經買了,即使不好看,也不能退。所以,更多的負面評論,除了能影響陳樂樂的心情,沒有絲毫的作用。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大方的給予肯定的評價?讓陳樂樂更高興?

“很好看。粉色很嫩。”

“陳小五,還是你有眼光。”陳樂樂立刻就高興了。她買了這雙鞋回來,被陳杏子說了兩次醜,害得她穿新鞋子的好心情全沒有了。

幸好,陳白羽的眼光比陳杏子要好。

陳杏子很想問問陳白羽,是不是眼瞎?

黑黝黝的腳配上粉嫩嫩的顏色,哪裡好看了?

其實,好看不好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肯定會讓陳樂樂高興。如果她和陳樂樂一起去買鞋,她會給予更正確的評價,會直言不好看。也建議她買其他的。

但是,既然陳樂樂已經買回來了,就沒有必要讓她的心情更差。

生活中,善意的謊言是很有必要的。

“陳小五,你真好。”陳樂樂高高興興的摟著陳白羽,然後朝著陳杏子冷哼一聲,“沒有眼光。”

“好了。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杏子也不過是更喜歡其他的顏色而已。”

“哼,哼。”

陳白羽偷偷的拉了拉陳杏子的手,讓她不要計較。

陳杏子撇撇嘴,她真的覺得陳樂樂的腳穿粉色不好看。因為她的腳也黑,也曾經喜歡過粉色,然後被別人說難看,醜,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穿過粉色,也知道黑黝黝的腳穿粉色很難看。

“陳白羽,你的獎盃有什麼用?”陳杏子看了一眼被人拿在手裡看的獎盃,有些好奇,“你們學校是不是不發獎狀,發獎盃?”

......

晚上八點,大家終於散了,回家睡覺去了。

阿公心滿意足的把獎盃收起來。

陳白羽扶阿祖回房睡覺,靠著阿祖。

靠著阿祖,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陳白羽覺得滿足又幸福。

阿祖輕輕的摸著陳白羽的頭,“傻孩子。”阿祖輕輕的和陳白羽說話,她在說,陳白羽在聽。阿祖有很多很多的的人生故事,也有很多很多的人生智慧。

給陳白羽講故事,傳授人生智慧。

陳白羽從小就喜歡聽阿祖講故事。趁著小胖子不在家,陳白羽霸佔著阿祖的懷抱,讓阿祖給她一個人講故事。

不過,沒有小胖子在身邊吵吵鬧鬧,有些不習慣。小胖子被雁堂嬸帶到市裡去了,去市裡玩一圈。

雁堂嬸和炳堂叔越來越忙,一個月沒有多少時間回來看小胖子,所以乾脆就把小胖子帶到市裡去,讓父子、母子多些相處的時間。否則,小胖子真的要認錯爸媽了。

其實,市裡有少年宮,也有幼兒園,雁堂嬸是想把小胖子帶到市裡去的。不過,小胖子哭鬧著要阿祖,所以雁堂嬸沒有辦法,只能每個月帶小胖子去市裡玩十幾天,然後又送回來。

不管市裡有多少夥伴,所少好玩的,小胖子住上十天半個月就鬧著要回來,鬧著要阿祖。

第二天,陳白羽吃過早飯就去米婆家看米婆。

米婆的確是扭傷了腰,不過,最傷心都不是受傷,而是兩個兒媳婦的吵鬧。因為大舅母想要換院子,小舅母不同意。

不過,還是換了。

因為小舅舅同意了。

然後就成了小舅舅和小舅母的爭吵。

不管小舅母說什麼,怎麼吵,怎麼鬧,小舅舅就是不吭聲,冷眼看著她發瘋發狂。

小舅母說後悔嫁給他了,然後小舅舅說,後悔也受著。這都是她自找的。

其實,陳白羽也不明白小舅母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小舅舅明顯就不把她當妻子,把她當仇人呢。

“小五,以後找對象可要好好找。”米婆撮合了好幾對,一對比一對過得好,誰不說她有眼光,看人準?

但家裡的兩個兒媳婦都不是她看好的。

大兒媳婦是大兒子自己找的。

小兒媳婦是自己貼上來的。

兩個都不得她喜歡。

“米婆,你要照顧好自己。”其實,陳白羽真的很想說,能一起過就一起過,不能一起過,就分開。反正米公也能賺錢。

為什麼要住在一起受媳婦的氣?

其實,因為米公能賺錢,兩個舅母也不敢給米婆氣受,不過是她看不過兩個兒媳婦整天鬥雞眼而已。

“好著呢。你在學校好不好?成績好不好?可要好好學習......”

米婆開啟床頭旁邊的一個木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包椰子片來,“這是你米公從海南帶回來的。”

“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會帶回去,帶到學校去,讓你的同學也嚐嚐。”

陳白羽陪著米婆聊天,還幫米婆擦藥酒。

“小五,你學過按摩?好舒服。”米婆眼角有些溼潤。養了三個女兒兩個兒子,看她扭傷了腰,也不過是問候兩句,問問她吃藥沒有?擦藥酒沒有?

就沒有一個人親自上手幫她擦。

“你米公力氣大,他給我擦藥酒感覺都要擦掉一層皮。”米婆笑了笑。

“那是米公想你早些好。”

陳白羽不僅給米婆擦了藥酒,還給她按摩,松骨。

人躺在床上久了,整個背都會發麻,發癢,人也會麻木,骨頭會硬,需要多翻身,多松骨,否則人會很難受。

如果更長時間,還會長褥瘡。

上輩子,阿媽去世前就有一段時間癱瘓在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陳白羽幾兄妹就每天輪流著幫阿媽翻身,按摩。連保姆都不敢用,就怕對方不上心,讓阿媽難受了,都是他們幾兄妹親力親為的。

她這一雙按摩技術,也是在阿媽癱瘓的時候跟一個中醫學的。

“你媽比我本事。”教出來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好,不僅會讀書,還孝順。

“最本事的是米婆啊。如果不是米婆,我爸媽也不會結婚,然後就沒有我們兄妹幾個。”

“哈哈。難怪你媽說你最會說話,嘴巴嘴甜。”

“小二小三今年考大學有把握嗎?”

“肯定有把握的。”

“那就好。你和兩個哥哥都是讀書的料子,以後工作生活都不會差。小二小三,太老實,人也不夠精明......你和兩個哥哥要多照看小二小三......”

“我會的。”

陳白羽在米婆家呆了一個多小時,在家照顧米婆的小舅母卻一次也沒有進來給米婆倒杯水什麼的。

米婆也不在意。

陳白羽給米婆衝了一杯奶粉,為她喝下後就回家了。

米婆給陳白羽塞了一包椰子片。

出來的時候,小舅母一直盯著陳白羽手裡拿的椰子片看,眼睛直愣愣的,好像在指責。陳白羽不管她。

從米婆家回來,然後去黃媽媽家找黃知然聊天。

黃知然正在畫畫。

“乾爸。”

“回來了?”黃知然頭也不抬,認真作畫。

畫的是外面的魚塘還有桑田。不得不佩服,黃知然畫技的高超,能把水不是很清澈的魚塘畫出魚兒爭歡的感覺來。

不是很清澈的水面下,一個個若隱若現的魚頭,或正在暢遊,或微張著嘴巴在呼吸,或者露出一個脊背,或甩起半條尾巴......

魚塘裡還沉著一些木頭,撒著割來的青草。

魚塘邊上搭著一個絲瓜棚子,一條條絲瓜吊著,有些墜在水面上。不少魚兒正在絲瓜棚子下面乘涼。

魚塘裡還用漁網圍出一圈來放養白鵝。

兩隻白鵝正站在沉沒在魚塘的木頭上。

“怎麼樣?這趟去京都有什麼收穫?”黃知然放下筆,然後洗手。

陳白羽趕緊給他倒一杯溫水,然後給他說起在京都那十幾天的事情。不像跟家裡人說的那樣,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趣事。和黃知然說的多數和顧延年還有葉先生,諸先生有關。

當然,少不了黃家。

“葉家走不遠了。”一個人想要走遠,不僅自己要以身作則,還要約束好家裡人。相對於葉先生,諸先生明顯就做得更好。

“一朝暴富,誰能穩得住,誰就能走的遠。”黃知然諷刺的笑了笑,“黃家這件事......雖然最後的結果不錯,但你處理得不好。”

黃知然撇了陳白羽一眼,“你明顯可以做得更好。但是,你從一開始就輕敵了。如果不是有顧延年還有李白在,你可能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人,一不小心,失去的就可能是所有。”

“或許,你會委屈,會覺得不公平。但世界就是這樣。”

“黃蓉想要拿捏你,就好像拿捏一個螞蟻一樣的容易......不過,她也為自己的囂張跋扈付出了代價。什麼感受?”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陳白羽笑了笑,如果不是因為她身後有顧延年和李白,她的確很難脫身。

即使順利脫身,也要脫一層皮。

可能,過後她能憑著自己的小聰明給黃蓉甚至黃家找麻煩,但曾經受過的委屈和苦不會少。

“......在遇到黃蓉糾纏一元的時候,你就應該在腦海裡瞬間形成想法,如何剋制對方的各種招數。然後迅速找到最快最有效最好的一招制敵的辦法。想到在對方出招後,如何自保,迅速脫身,甚至讓對方不敢再招惹......在權勢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可以用錢。只錢也不如別人的時候,就要靠腦子。”

“知道你米婆家的小舅舅讀了那麼多書,為什麼現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嗎?因為他太蠢。明明就可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卻偏偏要自己鑽進死籠子裡去,能怪誰?”

陳白羽抿抿嘴。

黃知然就拿黃家的事情給陳白羽分析,從一開始應該如何做。

“......在賓館被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你就應該做出應對了。我想你絕對有辦法不跟著警察走......”

陳白羽認真的學習,然後發現上輩子的被人算計一點也不冤。相對於黃知然,她還是個小白。

“政治,你適合,但還看不透。”

黃知然身為小王爺的兒子,可是從小就學習和見識各種陰謀算計的。現在這些人的算計,和他曾經見識過的那些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根據黃家的事情,給我寫一份超過萬字的感悟。字數沒有上限,但不能低於一萬字。”黃知然直接給陳白羽佈置作業。

“好。”陳白羽當然不能拒絕。從上輩子起,她就知道黃知然佈置作業,只能點頭說好,否則,加倍。

她可是吃過拒絕的苦頭的。

說完了黃家的事情,陳白羽又和黃黃知然說起自己讓Z先生調查到的資料。

黃知然眼神複雜的看了陳白羽一眼,“沒想到,你都知道。”黃知然有些意外,他的仇人不少,也想到陳白羽查出了個七七八八。

“你在回來之前,做了什麼?”黃知然相信陳白羽在離開京都的時候肯定是下手了,而且動作應該不小。

“嘻嘻。也沒什麼。不過是借力打力,借刀殺人而已。一個這力點,能掀起一個地球,一個爆發點,能� �燃好幾家人。”

黃知然看陳白羽的眼神更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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