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一鳴說他們會很高興這個事，周正並不懷疑。

“...要不要加一些專家？”

“誰是專家？沒人是專家！至於效果，成果是顯然的，”

李一鳴看看周正，抬手比了個四，手指逐一彎下：“學習要有效率，一是選擇一個你想要理解的知識；第二設想一下你要向別人傳授這個知識；第三如果過程中出現問題，就重新回顧這個知識；第四反覆，讓你的講解越來越通俗易懂。”

“......沒人盯？”

“錄製工作要錄到觀眾都能當老師，參與進去，這教材才算合格。”

李一鳴看眼周正，“考慮到人心會變，所以我會從香江弄一些面具過來。”

“...面具，戴著講課？”

李一鳴在香江讓人錄節目，錄歌，都是隨便就抓人過來，周正也沒有太好的耳朵，可也能聽得出這個水平在國內也很一般，但無奈歌好，節目太吸人。

現在從首都調下來的人還在火車上，深城本地當然也是有不少歌手，包括花城也是，但李一鳴他寧可等那些國字級的，應該是出於長遠考量。

但現在，已經進化到了要戴面具？

“在我們的社會裡頭，人的形象是很重要的，長得好看的人，容易得到更多的機會，是不是這個道理？”

“唔...”周正點點頭。

“可實際上，這是不一定的，雖然說相由心生有點道理，可是你看，按著統計學來看，真正長得好看的人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我有這麼多綜藝作品，要挑這麼多人去工作，難不成個個都得濃眉大眼？”

李一鳴看周正：“正面人物給全臉，反面人物半張臉還不打光，這是藝術加工，可符合生活實際嗎？誰能保證這些人現實裡頭道德水平就一直高還能保持到臉崩？有人就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人前正氣，背後流氓！”

周正聽前半句還呵地一笑，聽到後面就馬上轉而嚴肅，顯然李一鳴指的可不光是這內容。

申城剛抓的幾個公子哥就在搞假面流氓舞會，這種事李一鳴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不在意。

他或許是在看人怎麼上竄下跳。

等這些東西鋪下去，很多情況會反映上來，到時，外頭才會真正見識到比之前還迅猛的打擊手段，絕對不會再出現哪個老子能護得住兒孫的。

“不光是講課，還有這些綜藝，都是一樣的。”

李一鳴拉開抽屜，拿出資料放在桌上，並不算厚一疊，“我設計了各種小遊戲，道具，互動的環節，可以加進去的知識，包括引用的基本素材，就是我們原先的文化作品，都是可以拿過來利用的。”

“原來的...包括現在的電視劇跟電影嗎？”周正拿起來翻看了下，抬頭，“西遊記這種......”

“我曾經想過這問題，文藝到底是什麼，可以說是文化產品，但產品肯定有滿足需求的功能，人肯定是想開心愉快，但為什麼有些作品就讓人難過和難受呢？”

“為了記錄和反思，這也是需求。”周正說道。

“記錄的東西不一定會讓人難過，能從字裡行間看到痛的人不會多，讓人難過主要還是為了讓你痛，順帶有反思，各種藝術描寫成就了作品和作家，”

李一鳴認真看周正，“但這種，明明問題早就存在卻沒有改，還得靠犧牲付出代價然後文化人拿作品去挑破的方式，你覺得如何？”

周正呼了口氣：“太被動。”

“也太慢了！”

李一鳴呼了口氣：“比如高山下的花環，裡頭就反映了很多問題，但從作家把小說寫完出版，再到被改成話劇，再到改成劇本，拍成電影出來到上映，再到大家流淚感動，再到有人想起來去改，這得多久？”

看著周正，李一鳴眉眼間全是不滿：“用這麼慢的節奏做事，那是因為人個沒辦法，但凡有資訊渠道，都不應該是這樣！”

周正默默點頭，目光從桌上劃過，有紙有電腦。

李一鳴寫信被攔才寫童話，這個舉動不過半個多月前，現在他已經完全等不及了。

實際上，李建國上來說了許多問題，不見得都是後來新出的，有些其實是老問題，只是換了新環境。

有些事李建國沒說時間點，但有些卻是真的有，好比那個股市和期市的開放時間點，...距離今天，僅有四年！

要麼就是四年之內那些人都見馬克思了，要麼就是他們首肯了這些事。

這孩子非得去香江玩那個投機，讓大家心驚肉跳估計正是他想要的，就得讓你們以後一想這兩字就不舒服。

在他看來，很多人也是戴著面具的，大勢當前，他們表面是站在一起，但私下，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有各人自己清楚。

這甚至連周正都不見得清楚，他只知道，國家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所以，我並不想讓問題透過這種方式來解決，因為這只說明了組織無能無力。在作品之前，社會問題應該透過我們的反饋早就知道並改正了，我現在要展示的其實只是我們馬上要進入的社會狀態，好的那種！”

“至於這些，”

李一鳴指了指周正手中的那些資料：“不是誰都有資格上電視露臉，這種知名度帶來的影響力非常可怕。上過電視的人，以後跟我們唱反調怎麼辦？變質變壞怎麼辦呢？弄個面具就可以了，這是國家的智慧財產權，以後....”

“很值錢我知道的。”

“不光是很值錢，而是這些資源必須捏在國家手裡頭，才能保證這些收益能用來搞社會建設，也能保證就業，如果是資本家，那就不好說了。”

“你說得對，資本家弄出這些，炮彈可以用來打我們，......”

“不僅如此，我不是跟你講過經濟戰輿論戰嗎？資本家僱人也可以裁人，像這種工作動不動幾十萬人，都下崗對社會衝擊得多大你想想看。”

“......”

周正聞言一驚，他是早知道三十年後很多人在網上寫小說，資本家建的平臺，有國外勢力的資本參與，上面的那些作者碼字飛快，有人收入多，有人收入少。

“敵特搞破壞的一萬種方式？”

“對，......”

周正嘆了口氣，李一鳴到現在都沒把這本神秘之書完整地給出來，偶爾露點口風，都讓人心驚肉跳。

大家也都清楚，裡頭很多或許是來源於那些小說中的描寫，但更多可能是李一鳴自己的推導，設想他是敵人，又會怎麼弄垮這麼大一個有著十億人又有悠久文明的國家。

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做到。

他會這麼幹，別人也會，區別只在於，這孩子是現在一下就想到，真正的敵人只是慢一點，更耐心一些！

上百萬人失業，想想都壯觀。

李一鳴指了指地面：“全面衝突的時候，如果武器在對方手裡，幹這種事都不用動員的。”

所謂雲合作，就是大家有默契。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以後無論是什麼作品，都得把版權交給國家來運作。”李一鳴搓了搓手指，“不光是錢的事，這是武器，流出去太危險。”

周正想了一會，看向李一鳴：“那我們在國外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