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 馮褚疑惑,自己帶什麼東西, 又不讓他們背,同他們有關係嗎?
這麼大的反應,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呢。
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好些人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跟個小姑娘計較沒意思, 就這樣, 幾人的矛頭對準了張仲, “張觀主, 能否解釋一下?”
“我們聽你的話一兩次也沒關係, 但得給我們個理由吧?”
“還有幾步就到最中心了, 總不能因為你這小徒弟的胡鬧就放棄。夜長夢多, 誰知道這一夜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在他們看來, 儘快找到想要的東西才是最要緊的。
馮褚的身份是萬萬不能說的,思考片刻, 張仲給出了一個解釋, “我這徒弟別的本事沒有, 對周圍的感知卻極其靈敏,我可以拿青雲觀的名譽擔保。”
聽到“名譽”二字, 有所瞭解的人, 比如茅山幾人都不由得震了震,然後隨機就不再追問。
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
周圍沉默了兩秒鐘後,更大的質疑聲出現。
“我們對貴觀是全心全意的相信, 但對你這個徒弟嘛……”雖然對方的話沒有說完,但從語氣中,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是塔羅牌大師,奧爾加。
儘管為了高考,馮褚確實背了好多英文單詞,但要聽懂這麼長的句子,實在是難為她了。
看著馮褚一臉遲鈍的樣子,眾人心中對於張仲的信任再減,更有甚者,心頭已經隱隱開始懷疑青雲觀是不是已經知道目的地到底放了什麼東西了,故意在這裡拖延時間。
原本陳志星心頭也有些不滿,但見他們開始咄咄逼人起來,他想也不想就開口,“都多大年齡了,為難一個小姑娘,也不嫌害臊。”
轉頭,陳志星問,“你大聲說,你到底有沒有撒謊?”
“沒有。”馮褚坐在那裡,語氣篤定。
“看到了麼,人家都說沒有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沒想到這老人的脾氣這麼暴躁,一時間所有人面面相覷。
很快,這片土地安靜了下來。
天色漸漸暗沉,對比盤腿在那裡靜心打坐的老者們,馮褚這個一刻不停在吃東西的就變得格外醒目。
聽著“咔嚓”、“咔嚓”的進食聲,陳志星無奈睜開了眼睛。
見他如此動作,馮褚愣了一下,然後遲疑的遞過去一包牛肉乾,“吃麼?”
吃,怎麼不吃!
嘴角抽動了一下,陳志星厚著臉皮伸手。
辛辣鹹香的味道傳入口腔,想到剛剛自己吃的那些沒滋沒味的乾糧和丹丸,他懷疑以後外出是不是也應該帶上這些東西。
不說能不能填飽肚子,起碼味道好啊。
見師父動作,一旁的陳誠也忍不住了。放棄打坐,他乾脆舔著臉蹭了過來。
馮褚當然不會吝嗇,立即塞了一把青梅並小餅乾給他。
大約半分鐘後,三人就這麼吃上了。
對這邊的情況瞭若指掌,張仲眉頭擰起又平復,看得出來,他似乎是想說什麼。
陳志星玩味一笑,接著開始曲解老友的意思,“你師父也想吃,給他點。”
“你別胡說八道。”聽到這話,張仲沒忍住,豁然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他手中被放進去了好幾個果凍。另外幾個老者,很快也收到了各種各樣的小零食。
魷魚絲、乳酪幹、奶片……應有盡有。
這坐是打不下去了,反正已經加入了這麼多人,也不差他們這一個兩個的。
有一個放棄抵抗,其餘的自然而然的開始跟風。
“我說,現在社會這東西做的就是好吃。”乾瘦老者嘖嘖稱奇。
平日裡他們拉不下臉,現在在小島上,也沒小輩能看到這個場面,偶爾開開洋葷不打緊。
一旁的張繼明看到這個場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不要出聲。
十幾分鍾後,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幾道身影一閃而過。
馮褚手上動作一頓,接著若無其事的拿了一個青梅放入口中。
張仲側目,微不可聞道:“我以為你會阻止呢。”
看那幾個人的方向,應該是往最中心走去了。
“神仙難救該死鬼,我連神仙都不算。”馮褚聳肩。
所以她管那麼多做什麼。
放下手中的零食,張仲目露擔憂,“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壓抑。”馮褚淡淡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越往裡面走,這種感覺就越明顯。奇怪的是,那中被偷窺的感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太執著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飛昇秘辛再好,也沒有小命重要。
心中一提,張仲態度倒不含糊,“我知道了。”
就這樣,一夜過去,一切風平浪靜。那幾個人像昨天一樣,離奇的失蹤了,沒有再回來。餘下眾人心思各異,收拾行裝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拿到東西了?”
“誰知道呢。”
昨天的虛驚一場,讓他們失去了應有的警惕性。
無視投射過來的目光,馮褚把垃圾收拾好,像之前一樣拖著行李箱跟在張仲身後。
約莫一個半小時後,他們抵達了島上的中心點。
一個風化的茅草屋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趕快去看看。”
“這邊有腳印,那些人果然已經來過了。”
……
脫離隊伍,馮褚開始往周圍巡查。到了這裡,她周身力量運轉已經變的極其艱難了。
這邊,絕對有東西。
“找到了,找到了,是一本古籍!”
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馮褚的臉色也驟然變化。
不遠處,一片黑禿禿的地面,上面寸草不生。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那裡一塊白色石頭稍微醒目了一些。
巴掌大的石頭,與地面對比,明明是如此的渺小,但不知道為什麼,偏偏給了馮褚強烈的對比感。
漆黑與純白,兩者相互撞擊。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神魂不受控制,一陣瘋狂的跳動。
來不及多想,馮褚面色肅穆的往張仲那邊走。兩分鍾後,她感覺到了張仲周圍氣氛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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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會是又出什麼事了吧?
掃視一眼,張仲皺眉道:“古籍少了幾頁。”
原本年數久了,少也就少了。但看書頁斷裂之處,卻不像是很多年前丟失的樣子。
應該是最近才被人撕掉的。
如果是不重要的字眼還好,以很多人的本事,差不多應該還能推演出來。但缺失的這幾頁卻是關鍵,聯絡上下章,頗有種戛然而止的感覺。
飛昇之秘,大抵就在其中。
數月的期待驟然落空,所有人的心情現在都不是很美妙。怨責、後悔,各種負面情緒接踵而來。
很快,他們將目光對準了馮褚。
“張觀主,到了現在,你還要護著你這小徒弟麼?”奧爾加皺眉。
“我看這東西就是被昨晚那幾個人給瓜分了,我們大家算是白忙活一場。”
“你說到底該怎麼辦吧!”
……
面對種種質疑的聲音,就算是張仲也有些招架不住。
對此,馮褚半句都懶得解釋,現在誰再留在這裡,誰就是傻子。
飛快的拉了拉張仲的衣袖,她沉聲道:“快點,我們得離開這裡。”
“怎麼了?”見她眉宇間滿是焦躁,張仲忙不迭的追問。
“你知道鎮封石麼?”馮褚問。
張仲聞言,困惑的搖頭,“不清楚。”
看來這些事情,已經泯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如今竟然連傳承最完整的青雲觀也沒聽說過這個東西。
這樣就沒什麼好解釋的了,再說也是浪費口舌。
“你要是相信我,就帶人快點離開這裡。”馮褚咬牙。
“等會兒。”思量片刻,張仲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就信你這一次。”
語罷,他開始勸誡眾人,這座小島不能待了。但這次,卻沒有人再聽他的話。
“一次兩次,你真當你們青雲觀可以隻手遮天命令我們?”黑衣降頭怪笑。
“你們快看,小島對角那邊竟然還有一座茅草屋,那邊離的遠,夜晚太黑,那幾個人肯定沒有發現,裡面說不定還有東西。”
這次說話的,是那個白衣降頭。
拱了拱手,茅山葛天正面含歉意,“對不住了,張觀主。”
也就是說,這些人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的。
陳志星同樣也有些猶豫,他的壽命將盡,這次必須一搏。
不求飛昇,只求能夠延年益壽。
然而他還沒說話,馮褚就開口了,“你不許去。”
別人可以,他不行。就算是陳志星拒絕,她打暈也要把這老頭帶出去。
聽到這樣命令的話,陳志星鼻子都氣歪了,“你這小輩好不懂事。”
師父的女兒總不會害師父吧,再加上從張觀主的態度也能看出些端倪。陳誠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的頭腦格外清晰,“對不住了師父。”
話音落下,陳志星感覺到自己被人給制住了。
兩天前,他還嫌棄大弟子太聽話,現在這應該就叫報應。
“我艹,陳誠你個兔崽子!”
早不反抗晚不反抗,偏偏是現在,陳志星氣得眼前發黑。
再次好言勸誡了幾遍,張仲甚至將“那幾個人可能不是跑了而是走了”這種推測給搬出來,但終究沒有人再理會他。
十幾分鍾後,這片土地變得空曠。
遠遠的,馮褚對著那些人喊,“就算你們留在這裡,也千萬不要動那塊白色的石頭。”
她言盡於此,希望他們好自為之。
心中半點負擔也無,在馮褚的催促之下,青雲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來到岸邊。
昨天,那艘輪船就停靠在這裡。
然而看著茫茫大海,別說是郵輪了,連只鳥都沒有。
“不會那幾個人真的回去了吧?”乾瘦老者嘀咕。
“現在該怎麼辦?”張仲皺眉。
沒有船,難道要他們游回去?
回頭看了一眼,馮褚冷笑一聲之後,接著翻出了一根毛筆。
頓時,一股蒼鬱冷寂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志星的面容甚至因此又蒼老了幾分。
“死氣?!”顧不得反抗,陳志星面上驚疑不定。
地府之物……
“判官筆?”
這玩意兒可比判官筆高階多了。默默地說了這麼一句之後,馮褚對天一劃。
一道宛若人眼的裂縫出現,很快,一道身形竄出。
沒想到自己活著的時候也能坐上地府的擺渡船……漂泊在海面上,陳志星神色恍惚。
“娘的!”
早知道小姑娘跟地府有這層關係,他還要個屁的飛昇秘法。
原本這已經夠令人吃驚了,誰知道更震撼的場景還在後面。
之前他們所在的那座小島,動了。
“臥槽,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馮褚:叮,大戰即將開始。
裴琛:呵呵,又沒我。
你們別猜劇情了,猜這麼準讓我很沒有面子!
十二點左右還有一章……
↑感覺自己現在天天立flag,結果flag還天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