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走直線的辦法,也是徐玄靈想了許久之後才想出來的。而正是這最簡單的辦法,卻是最為的致命。
黃燁辛此刻正在心中暗自思量著,眼神話時不時的像馮道那便嫖去,“聽起來極為的簡單,即便是蒙上了眼睛,只要是一步一步小心一點的話,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難道這小子還故意藏著什麼後手?”
本來黃燁辛對此次比試就尤為的看重,而這比試更加是關係到他私塾還能否開下去的關鍵,倘若他真的是輸了的話,按照徐玄靈的要求,每一位學子只收取十文錢,那要真是這樣,他這個私塾還不如不要開下去了。而上一次比試徐玄靈贏了他之後,這也讓他更加的小心敬慎起來,這一下徐玄靈又給他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黃燁辛又怎麼能夠不生疑心。
讓黃燁辛想不到是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實際上是致命的難題,可以說世界上難有人能夠做到,至少是在徐玄靈的認知中,還沒有人能夠做到。
現在黃燁辛就是在多疑,那也只能是先贏下這場比試再說,自信滿滿的說道:“行,老夫就按照你說的,蒙上眼睛。”
就在徐玄靈準備給黃燁辛蒙上眼睛之時,黃燁辛還臨時耍起了小聰明,特意的調整了位置,身子稍微挪動了一下,生怕徐玄靈給他使了什麼絆子。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的時候,徐玄靈親自給黃燁辛系上黑布,蒙上眼睛,在確保黃燁辛看不到後,笑道:“黃老夫子,開始吧。”
黃燁辛本來眼前一片明亮,這突然之下黑布遮掩,兩眼一片漆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怕自己邁錯了腳步,等了好一會才敢出腳。
黃燁辛穿著一雙黑色短筒布鞋,倒是與那黑布顏色相似,黃燁辛先是穩了穩身子,試探性的先邁出了一隻腳,找了找感覺,然後四處挪動又是找了找方向,在確定方向之後才挪動另一只腳抵在自己前腳的腳尖,這樣一來的話,黃燁辛便可以保證自己不會便宜方向。
若是只有這麼簡單的話,徐玄靈也不會想到用此法來考驗黃燁辛,人能夠睜著眼睛走直線,那是因為有附近的參照物,而現在黃燁辛蒙著雙眼,沒了參照物,想要憑藉自身的感覺走出直線,那簡直就是有些不太可能。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黃燁辛越是小心敬慎,就越容易走偏,這也是徐玄靈在以前和別人立下的賭約中親自實踐過了的,要不然徐玄靈怎麼會想到這麼厲害的法子。
黃燁辛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試探的時候,由於沒了方向感,實際上在第一步就已經偏離了方向,徐玄靈看見黃燁辛還一副渾然不知,小心摸索的模樣,就仍不住感到好笑。
建房先要打好地基,這地基歪了房子自然也是個歪的。這黃燁辛第一步便是偏移了方向,後面豈能好到哪裡去,並且這一步縱然是找準了方向,隨後的腳步中也肯定會有迷失方向的時候,現在的黃燁辛已經是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然而還是保持著一副認真的態度。
在眾人的注視下,黃燁辛每每挪動一次腳步,徐玄靈也跟著前進一步,而黃燁辛此時從馮道的身邊走過,仍是毫不知情,仍以為馮道還在自己的前方。
馮道想要說些什麼,可想到自己若是出聲了那便是幫助黃燁辛作弊,只能把自己的話語咽回自己的肚子,眼睜睜的看著黃燁辛越走越遠。
縣學學館的小院還種著一顆桂花樹,說起來這還是黃燁辛當年親自種下去,如今十多年多去了,當年的小樹苗也變得枝繁葉茂,等到秋分時節散發出迷人的花香,學院的學子在這桂花樹下,賞月吟詩把酒言歡倒也是一樁雅事。
“唉唉唉,黃老夫子你要在這麼走下去,這前面可就要撞在樹上了。”
徐玄靈這一番好意的提醒,在黃燁辛聽來就是徐玄靈想出的一番詭計,黃燁辛一直都在小心提防著,這下終於見到徐玄靈的詭計了,在他心中徐玄靈先是使了那傳聲筒一樣的小伎倆,現在又來誆騙自己,黃燁辛根本不屑一顧。
“小子,你莫要誆我,老夫豈會這麼容易上你的當,如不出老夫所料,這前面便是馮道的所在。””
徐玄靈只感覺心中有些無語,明明是自己好意提醒他,他卻好心當成驢肝肺,反正自己已經是提醒過了,到時候撞上了,你可怨不得我。
黃燁辛繼續向前走去,徐玄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砰”的一聲,黃老夫子和自己當年種下桂花樹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黃燁辛哪裡想到這徐玄靈說的都是真的,這一撞自己練練向後退去,沒站穩身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額頭上還有些紅腫,鼻子裡面一滴一滴的鼻血流了出來。
摘下黑布的黃燁辛,立刻就朝徐玄靈投去了一個惡毒的眼神,“小子,你......”
徐玄靈雙手一攤,徐玄靈一臉無辜的說道:“黃老夫子,我剛才可是好心提醒過你“
人群中傳來一陣陣的大笑聲,李予晗看見這一幕,也不禁嗤嗤笑了起來。
笑聲一起,黃燁辛漲紅了臉,這一下黃燁辛的老臉可真是沒有地方放了,莫說那徐玄靈不尊老愛幼,四周人都聽得明白,是他自己不聽勸,這能怪誰,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黃燁辛擺著那一張老臉,此刻是有氣都沒有地方去撒,緩緩的爬起身來,朝著自己當年種下的桂花樹就是一腳踢了過去,後悔當年為何要在這裡種下這棵樹。
而這一腳下去,沒傷得那桂花樹分毫,反而是把自己的腳給扭傷了,在那哎喲哎喲的叫疼。
馮道忙著上前扶起了黃燁辛,徐玄靈近了身滿是笑意的對黃燁辛說道:“黃老夫子,你輸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戳得黃燁辛心間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