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越飛越高,最後細線經受不住風力,一下子崩斷,那紙鳶也慢慢的淡出視線,飛到天際去了。
虎子跑到馮大嘎的身邊,笑道:“爹,你以後給我做個更大的唄,這個太小了,要做一個可以帶著我飛起來的大鳥。”
馮大嘎伸手抱起虎子,爽朗的笑道:“行,爹以後給你做個比這大十倍的,成不。”
虎子雙眼滿是期待的點了點頭。
回到嘎子寨,趁著馮大嘎和虎子高興,李予晗說起自己想要去探望一下兩人,馮大嘎也欣然同意了。
李予晗推開門進去,陳大柱又以為是馮大嘎,張口就準備罵道,卻看見了一襲襦裙,抬頭一看正是李予晗。
“李姑娘,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陳大柱想起自己在徐玄靈面前的保證,內心羞愧。要是李予晗真出什麼事了,他可怎麼和徐玄靈交代。
李予晗面帶春風,一點也看不出是受到委屈的樣子,“他們待我很好,倒是你們在這受苦了。”
陳大柱看到李予晗沒事,也就放心了,要不然即使是徐玄靈不怪罪於他,他心底裡也會過意不去,“俺們兩個大男人,有啥受不受苦的。”
閭祿眼珠子一轉,故意問道:“這都一天了,也不知道徐兄弟想到什麼辦法沒有。”
陳大柱知道徐玄靈的本事,根本不擔心,“你就放心吧,小道長他一定會來救我們,咱們在這等著便是。”
話音剛落,虎子就闖了進來,指著陳大柱氣憤的說道:“有我在,誰也別想帶走小娘子。”
陳大柱看見這熊孩子比看見馮大嘎更有生氣,要不是他李予晗怎麼會離開自己的視線,張口對著虎子就罵道:“你個小屁孩,也不看看人家李姑娘願不願跟你,就一天到晚叫囔著要娶人家。”
虎子被陳大柱這一番戳到痛處,不服氣的問向李予晗,“小娘子,我對你這麼好,難道你不願意跟著我嗎?”
李予晗怕傷了虎子的自尊心,這麼小萬一做出什麼對自己和陳大柱的傻事,這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埋頭不語。
虎子看見李予晗這模樣,隻字不語,氣沖沖的轉身撒腿便跑開了。
夜晚,馮大嘎的家中,為了讓李予晗在這住著舒服,虎子還特意請出一間房來給李予晗居住。
李予晗正坐在床頭憂心忡忡,虎子一聲不吭的便進來了,直接坐到李予晗的身邊,臉上還板著個臉,很明顯氣還未消。
過了半餉,虎子終於開口幽幽的說道:“我知道你和爹一樣只是把我當成小孩子,根本就是拿我話當成一個玩笑,可是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李予晗內心十分的糾結,看見虎子滿是幽怨的眼神,安慰著說道:“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可是你還這麼小...”
虎子以為是李予晗答應了,興奮的跳了起來,“年齡小怎麼了,等我長大了不就行了。”
現在虎子彷彿就是認準了李予晗非娶不可,李予晗也心知現在不和他說明的話,往後怕是更難說清楚。
李予晗柔聲輕輕的說道:“虎子,喜歡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能強求來的,你還這麼小,日後若是有喜歡的人,你自會明白的。”
虎子似懂非懂的樣子問道:“我歡喜你,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李予晗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喜歡你也僅僅只是當你是個弟弟般的喜歡,就像你爹喜歡你一樣,我說的喜歡是兩個人永遠能夠相伴在一起。”
虎子認準死理,不服氣的說道:“那我們也可以一直在一起呀。”
李予晗搖頭否認說道:“可是我是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的,我有我的家,有的親人,也有喜歡的人,跟你說了這麼多你能明白嗎?”
聽到這句話,虎子受到了打擊,像一隻落敗的公雞,細語喃喃說道:“我知道了,爹說的果然沒錯,女人都是嘴裡說著一個,心裡還念著一個。”
虎子說完這句話失落的慢慢走出了房門,李予晗不禁感嘆道:“看來他還是沒明白啊。”
夜深,隴縣縣衙,月黑風高,殺人夜。
關三娘和胡二哥兩人自從認出徐玄靈之後,一直在縣衙附近徘徊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街上的百姓早早的各回各家,看不到一個行人,楊林瞅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來到縣衙附近,輕吹了一聲口哨,關三娘和胡二哥不知道從哪個黑暗旮沓突然冒了出來。
楊林長話短說,“那縣衙內還有一名女子,不要傷及無辜。一炷香的時間,我在此替你們放哨,出來後,我立馬送你們出城。”
關三娘和胡二哥雙雙點頭,“知道了。”
黑夜之下,兩人輕鬆越過府衙圍牆,瞧瞧的摸進縣衙內院。
這一次兩人沒有再叫多餘的人手,而是帶了兵器,人多反而礙事,他們相信憑藉著他們足以取了徐玄靈的小命。
關三娘手持一把三尺長劍,黑布蒙臉,這一次並未選擇男兒身打扮,秀髮披散在身後,這樣反而能讓她使起劍來更稱心一些。
胡二哥與關三娘一同蒙著臉,也是為了避免萬一讓別人看到他們的臉,手裡握著一把最為常見的大刀,緊貼著褲袖。
兩人悄無聲息的摸進院落中後,分別開始搜尋起徐玄靈的房間來,胡二哥透著窗戶隱約的察覺到自己眼前的這間屋子床上躺著的人像極了徐玄靈,對關三娘做了一個手勢,將其喚來。
關三娘確認之後,點了點頭,心中確信這人就是徐玄靈,這一身官服不就是他們白日裡所見的徐玄靈嘛,鐵定是沒錯了。
關三娘將那細劍插入門縫之中,輕輕向上一挑,這門栓便跳了一下,胡二哥趁著間隙門栓失效的間隙,用力一抵,房門便輕輕鬆鬆的開啟了。
胡二哥連忙向床邊走去,而徐玄靈一動不動的側著身子躺在床上,胡二哥沒有遲疑,一刀朝著徐玄靈露出的半邊身子砍去。
砰的一聲。沒有鮮血,沒有慘叫。
關三娘心中疑惑,胡二哥掀開被褥一看,這官服之下竟然是一些枯草和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