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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拍攝林廣煒幫蕭源成請了假,蕭源成一直在床上睡到下午,起來之後怔怔的。
林廣煒端了杯水給他,蕭源成體溫比較高,似乎是發燒了。
“林先生……?”蕭源成不很確定似的,“現在幾點了?”
“兩點了,來喝點水。”林廣煒幫蕭源成在背後墊上枕頭,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額頭,“等會去趟醫院。”
“嗯。”蕭源成點點頭,“林先生我想打幾個電話,你能不能……”
林廣煒明白蕭源成的意思,再一次幫他蓋好被子之後轉身出去了,關門的一瞬間聽到蕭源成說,喂,任叔……
林廣煒覺得這件事任澤悅應當幫不上蕭源成什麼,蕭源成選擇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可能是長期養成的心裡依賴。
林廣煒到外景地轉了一圈,曾宣今天的戲份差不多ok了,林廣煒把他叫了過來,在附近找了個僻靜的咖啡廳約他坐下來談談。
“蕭源成今天沒來拍戲?”坐下之後曾宣首先發問。
林廣煒兩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沉默不語的看著曾宣。
“你也沒來拍戲,你麼倆……”接下來的話曾宣沒說。
“昨天源成出了點意外,被王高侖給騙走了,你知不知道過程?”
“知道的不太詳細。”曾宣倒是很誠實,“他沒事吧?”
“你在我面前這麼關心他?”
“你知道我喜歡他。”曾宣狡黠的眨眨眼睛,“而且我覺得他不是久居人下的人,過不了多久你就困不住他了,很快的。”
“我很樂意送他一乘,算了,不說這個,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就算有什麼計劃也不會跟我說,但是我知道他們昨晚總是想辦法把他助理給支走,我當時沒多想,不然早給你打電話了。”
“你是說他們都參與了這件事?”
“不能吧,比如我就不知情也沒參與,你上次說的那個事情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沒問題,反正對我來說也沒損失,王高侖逼他了吧?我猜他就不會從,他那麼愛你,傻里傻氣的。”
“他是因為潔身自好,不是因為愛我,有沒有我都一樣。”
曾宣噗嗤一聲笑了,聳聳肩,表示這個問題不跟林廣煒爭。
“但是我改變想法了,我原來是準備把你介紹給王高侖,你該混人脈混人脈該撈錢撈錢。”
“我比蕭源成想的開,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其實確實不是壞事,玩的開心些還能開啟一條關系網何樂而不為。”
“夠了。”
“好好好,我沒有蕭源成那麼天真無辜純潔,也活該被你看不起,拜託你醒醒好嗎,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艱難的活著,你能不為了你心裡那朵小白花的任性去得罪人嗎?他給你惹這麼多事你件件都幫他擺平,當初我們在一起時為什麼你沒有這麼貼心,因為我太懂事嗎?!”
“他比你懂事的多,以及,這是公眾場合,坐下。”
曾宣揚了揚下巴,兩手抱住肩膀,把頭扭到了一邊。
“錢我可以加倍,你在他身邊的時候多留心點他手裡審批的專案,他有個弟弟,做建築的,我希望從他身上開啟缺口。”
“你想幹什麼?”曾宣大驚失色。
“拉他下馬。”
——————
蕭源成打完電話之後已經是五點多,他起來洗了個澡,站在浴室裡呆呆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年輕,皮膚彈性很好,膚色偏白又不會太白,身材不算壯碩但很勻稱,手腳纖長,下身比上身長出20釐米,勉強算的上八頭身。
最重要的是這個身子上面頂的那個腦袋很漂亮。
蕭源成伸出手,觸控著鏡子,試圖摸到鏡子裡的自己,可是觸手所及只有一片冰涼。
收回手,蕭源成毅然轉身躺進了浴缸裡。
他想要的,不應該靠任何人,他不會再把自己的任何希望懸掛在別人身上。
因此備受打擊,躲在屋子裡不見人,那是從前的蕭源成會做的,不是現在的他。
現在的他,因為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愈加沉默,他終於明白,這種不希望任何人瞭解自己故事的感受,他想他今後都會隱藏好自己,以微笑來面對任何人了。
這就是所謂的成熟,即使他的外表依舊只有二十多歲,可他的心態已經變了,變得默然,麻木,敏感,冷淡,決絕。
蕭源成出了浴室之後,挑了一件白色的蝙蝠袖t恤,一條米白色的褲子配白色軟皮運動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穿一身白,可能失去了什麼,就越是想彌補什麼吧。
他失去純潔了麼?
並沒有,但是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蕭源成打電話給助理,讓他開車帶自己到片場去。
今晚只有一個組在拍日暮的景,蕭源成遠遠的站在外圍看著燈光師在那邊布光,看著片場裡的演員在說說笑笑,覺得這一切離自己遙遠又親切。
不斷有人過來打招呼,叫他源成或者太子爺,蕭源成都笑著回應,內心沒有一絲波瀾,看夠了,他帶著助理找了家飯館吃飯,他請助理吃,助理非常的激動。
蕭源成只說了一件事,他說,所有助理裡我最看重你,希望你以後跟我出來的時候能一直在我身邊,幫我擋酒。
助理不知道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老闆忽然這麼鄭重的強調這件事,那證明肯定是出了問題,助理不敢怠慢,馬上表態說下次一定注意。
蕭源成點點頭,然後把頭扭向窗外,看著外面光怪陸離的夜景,一動不動的沉思著,直到林廣煒來接他。
林廣煒開了輛敞篷的跑車來,蕭源成結了賬,直奔林廣煒的跑車去,看的助理好一陣感嘆。
“下午去哪了?我聽人說看到你在片場。”林廣煒遞給蕭源成一副墨鏡。
“嗯,去看了看外景地,還不錯,布光師是不是換了?”
“沒,今天咱們組沒開工,那是別組的燈光師,感覺沒a組的好是麼。”
“咱們組沒開工?”
“因為三個主演都不在,你,我,曾宣。”
“曾宣?”
“走,去跟省長跟省委書記吃頓飯吧。”林廣煒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個姓王的還不滿意麼?”
“昨晚他是賣他政治對手的人情,今晚總得說和一下,你放心,有你張叔叔在,他不敢怎樣。”
“省長和書記……”
“通常誰都看不慣誰,這裡也一樣。”
蕭源成又抿緊了唇不說話了。
他們在柳州市轉了個圈,終於從一個飯店接到了一身灰黑白的曾宣。
“蕭源成!”曾宣看起來倒是心情很好,“我下午那會還在片場了,你來晚了咱倆正好沒碰到。”
帶著墨鏡的蕭源成抬頭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曾宣,動動嘴角,“你也這麼勤奮。”
“跟你對戲的壓力越來越大了,我得多學習一下。”
“咱倆沒對手戲吧。”
“有的,一直都有。”
“願意奉陪。”蕭源成明白他的意思。
“你們兩個很熟麼?”林廣煒用餘光打量著他倆。
像雙生子一樣,只可惜一灰一白,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不熟。”蕭源成說。
“我跟他比他跟我熟。”曾宣說。
☆、第121章 成熟
“我以為你們兩個不認識。”林廣煒做了個總結。
當下無話,一直到了飯局上,曾宣跟蕭源成也沒有說什麼。
他不說蕭源成反倒覺得好點,畢竟他們三個的關係有點奇怪。
這會那兩個主客還沒到,林廣煒帶著蕭源成先點了幾個冷盤兩個熱菜讓廚房先上來,曾宣看著他們兩個的狀態,笑著搖了搖頭。
姓王的那個晚了半個小時才到,姓張的那個晚了四十分鍾,這時間把握的真夠精準,含而不露的表明了誰的身份更“貴”一點。
姓王的那個帶了個年輕男秘書,看起來情緒比昨天好多了,竟然能跟沒事人一樣跟林廣煒打招呼,蕭源成見到他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非常敷衍的說了聲王叔叔好,就坐在一邊沉默不說話了。
姓張的比姓王的瘦,帶的是昨晚蕭源成見得那個中年人,從第一印象來說,姓張的明顯比姓王的讓人覺得正派的多,他比姓王的年齡更大些,沒有姓王的胖,但是比姓王的高,整個人看起來很嚴厲,不過跟林廣煒笑的時候又讓人覺得很慈祥。
林廣煒作為一個演員,能把這兩位同時請到吃飯,已經很了不起了,也側面說明了林廣煒的背景深不可測。
飯局一開始,林廣煒先給姓王的敬了一杯,比較隱晦的為昨天的事又倒了個歉,林廣煒一坐下蕭源成趕緊起來再敬一杯,他敬酒的時候姓王的態度明顯差了很多,半閉著眼,愛搭不理的隨便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了。
蕭源成心裡堵了塊東西,憋的難受,但還算得體的喝完了酒,坐下沒吭聲。
接著林廣煒跟姓王的和姓張的說了些場面話,這部分蕭源成插不上嘴,他暗暗觀察起了曾宣。
曾宣比他適應這種場合的多,雖然插話不多,但說的都在點子上,三言兩句就能把人逗笑,讓氣氛活躍起來。
這點蕭源成做不到,他對長輩就是對長輩,長輩對他一致的評價就是禮貌懂事,他的活潑和任性都是對林老闆的。
喝了幾杯酒,林廣煒也漸漸退出了談話的圈子,曾宣說話的比重漸漸加大,引起了姓王的興趣。
蕭源成跟林老闆對視了一眼,林老闆拍了拍他的膝蓋,讓他安心。
然後吃了二十多分鍾,姓張的那個中年秘書提醒他待會還有別的事,姓張的起來跟姓王的和林老闆碰了個杯,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姓王的臉色很難看,彷彿姓張的不是第一擺這個架子了。
“來,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現在的困難都是一時的,以後努力就行了。”姓張的突然把杯子遞過來,碰了碰蕭源成的杯子。
“啊,謝謝張叔叔,我明白,以後我會更努力的!”蕭源成趕緊把自己杯子放低,以示尊敬。
這位省委書記沒有敬曾宣,而是單獨敬了作為小輩的蕭源成一杯,並且說了一句這樣的話,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
蕭源成的地位瞬間就不同了,他不再是一個新人演員,而是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這就好像你本來是一個跳舞的,突然有一天一個大有來頭的人對你說你這樣的青年藝術家正是國家需要的,從政治意義上來說這有很大的區別。
蕭源成覺得心裡暖暖的,昨夜的事,在張書記嘴裡不過是“一時的困難”,言下之意製造困難的姓王的是無理取鬧,這種不把姓王的當回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看來林老闆說他倆不和是有根據的。
張書記走了之後飯桌上的氣氛明顯活躍了很多,林老闆跟姓王的杯來杯往,再加上曾宣插科打諢,玩的很是開心。
只有蕭源成坐在一邊,得體的微笑著看他們,不吃飯也不喝酒。
蕭源成要拿的起這個架子,不能給王書記掉面子,也不能跟曾宣混為一談。
吃完飯之後,林廣煒又叫了幾個人,準備請姓王的繼續消費,蕭源成藉口自己明天要拍戲,想先走。
反正他在這裡姓王的也不正眼看他,對於他這種不上道的,一次就夠姓王的倒足胃口了,所以蕭源成很快得以脫身。
回到房車裡之後,蕭源成給林廣煒發了個簡訊:替我謝謝曾宣。
林廣煒沒回,想必他這會很忙。
蕭源成開啟平板上了會網,搜了搜跟自己有關的新聞,發現夢欣姐那部電影已經上映了,電影裡的他果然雷倒了不少人。
蕭源成笑笑,沒在意。
還有個新聞,傳言他最近要加盟另一部電影,不知道這是誰放出來的煙霧彈,蕭源成根本沒有接到那個制片方的邀請。
蕭源成關上新聞,登陸qq跟熊捷來了個互動,彌補這段時間很少製造話題的空缺。
做完這一切之後,蕭源成給任叔掛了個電話。
他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