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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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誰?”跡部景吾聽到敲門聲問道。

牙從來不會敲門,她每次都是直接就進來了。這種行為按照道理來說是很不禮貌的,可是跡部卻很高興牙這種行為。

“您好,我是負責帶領您去餐廳的侍從。”門外的人聲音嬌柔,語氣恭敬的說道。

餐廳?平時他的食物都是由牙直接帶過來的。跡部景吾合上手中的書,起身開門。他很少出去,因為不喜歡那些人的眼神,那是看寵物和商品的估量眼神。而依照現在的情形,他確實是靠著牙才能安好無缺的住在這裡。所以比較起在二區走動,跡部景吾更加寧願呆在客房中看書,因為這樣可以讓他更快的瞭解這個世界,瞭解了這個世界,他才能夠適應這裡,適應了才能夠開始變得強大。他跡部景吾,不是個依附於他人的人。

是她!跡部景吾看到這張被腐蝕滿紋路的臉,這個女孩就是他那日在臺上看到的小孩。那日的衝擊感太強,他根本就不可能忘記。他無法理解這個地方的藝術欣賞。根據書上的內容來看,這個世界也還是有著正常的人,有著不同的國度和法律。只是,永遠有一些人遊離在這些規定之外。因為強大,那種強大不是超出常人一點,而是無法跨越的鴻溝。而他到來的這個地方,流星街,是個沒有任何書籍記載的地方,這樣一個遺漏的神秘之地,它不受任何條律的束縛,人性可以在這裡得到最大的解放和扭曲。

“請跟著我來。”那個女孩像是沒有注意到跡部景吾神情的變化,依舊公式化的說道。

兩個人沉默的走到餐廳門口。

“到了,請進。”女孩推開門,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跡部景吾走進去,馬上就能夠感受許多人打量的眼神,然後不意外的打量變成了評估或曖昧或不屑。

跡部景吾握緊了拳頭,他的驕傲可不允許他低下頭。

“跡部麼,來,跟我坐。”

一隻手毫無預兆的就搭上了跡部景吾的肩膀,跡部心一驚,身體反射性的抗拒跳開。

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的,跡部景吾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餐廳裡面並沒有他。銀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完美的五官。

這個人,跟牙一樣……

美麗卻強大。

因為跡部景吾明顯感受到,眾人在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大廳裡面的氣氛整個變了。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本來飄向這邊的視線,全部消失了。

“別這樣防備的看著我,好歹接下來幾天是我負責你安全。”

“你是誰?牙呢?”跡部景吾注意到對方話中的幾天。

“白仁,我的名字。”

白仁!跡部景吾當然聽過這個名字,二區的區長。能夠掌管這種地方種最黑暗地區的人……難怪餐廳的氣氛隨著他的出現整個變了。

“先過去坐下說。”白仁引著跡部景吾走向一邊的餐桌。

侍從拉開位置,讓倆人坐下。

“牙去一區有些事情,委託我接下來的幾天照顧你。嗯,這是該瑞斯獸肉,味道不錯,你可以嚐嚐。”白仁切下一塊肉,示意跡部景吾也動手。

跡部景吾拿起刀具切下一塊肉送入口中,回視著白仁。“謝謝,口感確實不錯。”

白仁審視著跡部景吾,表現還不錯。

“看來你跟牙早就認識。”

跡部放下刀具,“你想知道些什麼?她不可能會交代人對我‘照顧’。”

跡部景吾相信牙瞭解他的性格,他不需要一個陌生人來“照顧”他。牙只可能會交代好人定點送食物去房間。

“別緊張。”白仁端起紅酒,“牙,我比你更加瞭解她,你認為我需要知道些什麼?”

金色的眼眸看著跡部景吾。

那淺淡的金色,天然給人以蔑視的感覺。

“小少爺,這裡不是你的世界。沒有飼主的寵物,是分不到糧食的。牙不在,多的是人想要得到你。因為,你畢竟曾經是牙·西維爾所看中的東西。”

牙確實厲害,很少有人願意得罪她。可是,很少不代表沒有。

如果這個寵物對牙·西維爾來說無所謂,那麼即使奪取也沒事。

如果對牙·西維爾這個寵物有意義,那麼,這是一個可利用點。

至於跡部景吾的來歷,白仁怎麼可能推測不出來。

驕傲也好,聰明也罷,沒有實力的人,在流星街就什麼都不是。

“你的防備太多餘了,因為我要對你下手,是輕而易舉的。”白仁放下酒杯,靠向椅背,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委託,在流星街可以理解為,處理。她委託我照顧你,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你可以任我處理。”

確實會有照顧的含義在。可是在他與牙之間,牙既然將這個人委託給自己,那麼就表示,這個人的重要性是排在他們之間那薄弱的關係之後。簡單的說,就是他處理掉了跡部景吾,牙也不會找他麻煩,因為一開始她就委託給了他。

跡部景吾聽著白仁的話,表情不變。

“那又如何?你說的只是一種情況。牙確實不會為了我與你衝突,可是同樣,你也不可能與她產生矛盾。所以,她的交代依舊具有束縛性質不是麼。不然,你怎麼會坐在我面前。”

“呵,不錯。”白仁招了招手,邊上的侍從走來。

“很愉快的一餐,我還有事先離開了。你可以繼續享用。”白仁起身離開。

白仁離開後,跡部景吾也立刻起身。

“您要去哪裡?”身邊的侍從馬上恭敬的問道。

“回房。”

依舊是由那個小女孩帶跡部景吾回去。

回到房子,跡部景吾一拳捶在牆上。

即使他能夠完美的回擊白仁又如何,那也不過是個表面,真正輸的人是他。

因為,事實就如同那個人所說的一般,他在這對牙來說並不是什麼必須的存在,甚至是一種負累。

白仁只不過是提點了下自己,最後自己的那些驕傲也不過是他給的。繼續談論下去的話……

“咔嚓。”

一張照片。

“什麼時候能夠開花啊。”山本晴看著照片上面還是只有那麼點高的小苗,對比前幾天的照片,拿尺量了下,發現都沒有長啊。她好想看到花啊,花啊。

千葉葵收起相機,“別急,這個要好幾個月呢,慢慢來。”

“唔……”山本晴搭著腦袋。

千葉葵蹲下,看著山本晴,“小晴別急,小苗在慢慢長為的就是能夠開出美美的花,要是長得快了,到時候就開不出美美的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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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快點編花圈給葵姐姐嘛。”

“乖,葵姐姐不急。要不等下葵姐姐帶你去水族館?”

“真的!?”山本晴原本陰著的小臉一下子轉晴。她一直想去水族館玩,可是媽媽都沒時間帶她去。

“真的。”

“那拉鉤鉤。”山本晴伸出小手。

千葉葵勾住,“好。”

“對了,我們喊著精市哥哥一起去!”

“這個,精市哥哥要上課還有社團活動,可能會沒時間去哦。”她現在是申請了休學提前拿了畢業證,所以時間可以隨意安排,可是幸村精市那邊還是學生。另外對方既然有意要和自己保持距離,她也沒有必要接近他。

“哦。”山本晴知道,好孩子是不能夠逃課的。

千葉葵牽著山本晴會屋子,替山本晴打理乾淨。然後打電話給山本d,告訴山本d她們要去水族館。

最近照顧山本晴的任務幾乎都落到了千葉葵的身上,因為她現在很清閒。能夠重生對於千葉葵來說,生活更多是用來單純的感受生的樂趣,所以她並不像參與到多餘的雜事中。千葉家那邊,等她準備離開旅行的時候,會把繼承者的身份交還給千葉由美將生的那個小孩。她現在沉醉的是音樂,繪畫和攝影。對於千葉葵來說,這是感受生活和保留美好的方式。她喜歡動物植物,對於人類,她能容忍和接受的是小孩子。

“這邊請。”四七依舊準時準點的出現在房外,負責領著跡部景吾去餐廳。四七就是那個小孩子的名字,準確點說是編號。

跡部景吾對於四七的表現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她被這些人給毀了,卻依舊還要為那些人服務。他在她臉上,眼中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不滿,只有死一樣的平靜。而她本身也跟機器人一般,她跟他之間的話永遠是固定的那幾句。

這彷彿是這邊商品的特性,在餐廳裡面他見到了許多這種型別的商品,全部都跟四七一樣。

“到了。”

跡部景吾如同前幾日一般走進餐廳,可是詭異的是,今天裡面除了晃眼的燈光,整理擺放的餐具,華美的食物外,竟然沒有一個人。

跡部景吾轉頭,想要問四七。

回頭發現,四七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表情看著自己,然而她身後的景象卻已經轉變,不再是長廊,而是一片廢墟的空地。

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然後還原。

這裡不是二區。

明明路線跟以前是完全一樣的,可是什麼時候他走出了二區。

跡部景吾正準備質問四七,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結果背後有兩隻手他拿住。

“廢物不要到處亂跑。”嘶啞的聲音響起。

一個老頭子抓住跡部景吾,“真是的,好久沒見到這種廢物了。看來原本的主人對你不錯,還讓你帶著腦子。”老頭子碎碎念著,然後拖著跡部向前面的一件廢舊類似廠房的地方走去。

跡部景吾感覺自己被這個老人抓住,渾身上下都是去了力氣,只能夠被拖著。而且也無法開口說話。聽著老人的話,又完全失去抵抗能力,跡部景吾覺得一種森冷的感覺遍佈全身。

“不過在這裡,帶著腦子麻煩。放心,等下處理的時候,老頭子下手會很快的。”老人還在唸叨著。

突然,跡部景吾人一晃,被另外一雙手扶住。

怎麼回事?

地上一隻斷掉的手臂。

視線上移,原本一臉無味唸叨著的老人臉色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肩膀處,鮮血淌落。

“景吾,我們回去吧。”

這個聲音,是牙。

跡部景吾轉身,看見牙。

怎麼回事?雖然跡部景吾沒有問出口,可是牙從他迷惑驚懼的眼神中明白他的疑問。

“有個小蟲子而已。”

牙一笑,很輕鬆的解釋道。可是,依舊意味不明。

“等一下,那個是要被處理的廢品,不能隨意帶走。”老頭子看著牙準備就這麼帶著跡部景吾離開,開口道。“除非有正當手續,不然二區和三區是不會放過你的。”最關鍵的是,他工作失職,二區和三區同樣不會放過他。所以儘管,他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仍然開口阻止道。

再者,在流星街,沒有人會傻到同時與二區和三區為敵,隨便個就能捏死一個人。而且不要心存僥倖,也不要之人聰明,在這動過手腳的人不可能會不被二區和三區的人負責人知道。

這裡不是二區,這裡是三區。

可是這裡的廠房卻是二區的後花園。有貨品,自然也會出現廢品。銷售不出去的,或者被主人厭棄的,都會被拿到這裡處理。沒有了寵物的價值,至少還有最基本的人體價值,器官、血肉皮,全部都可以分解再利用。

“呵。”紅色的眼眸轉深,掃了老人一眼。

紅眼、黑髮。

牙·西維爾!

紅眼黑髮的女人在流星街並非絕無僅有,但是,有實力敢這麼囂張的人,只有一個。

意識到後,老人的臉色瞬間轉為慘白。

“唔。”跡部景吾將幾乎壓在喉中。

那一團摺疊成一塊的物體……

是四七。

隱隱有著□□聲。

“這個才是你要處理的廢品。”牙經過四七的時候,交代了一句。

一路上跡部景吾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首先是四七,如果不是牙即使趕過來,那麼所謂的廢品處理就會落到他的身上。在這個地方,他的防備的沒有用的,正如白仁所說的。

另外,四七的下場,是他第一次見到牙的手段。這裡人的殘暴他早有感受,可是,他始終套不到牙的身上。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面,牙和葵,是模糊的,混淆在一起的。

從始至終,牙·西維爾都是模糊的,更多的是葵。

他所認定的那個人是誰?

帶點狡猾,現實的千葉葵。

帶著笑意,手段殘忍的牙。

她們是同一個人,可是,牙和葵,卻是完全不同的。

兩個人的形象開始模糊,融合……

所謂的真實,到底是怎麼樣的。

跡部景吾想起那個千葉葵的話。

“你根本連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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