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裡李公子名下有多少店鋪？”

李鳳軒招手讓管家呈上賬簿。管家見他突然開始碰生意，都有些不可思議。

“五家當鋪，兩家票號，一家鏢局，三家綢緞行，四家裁縫鋪，兩座客棧，七座茶樓，另外還有金鋪銀鋪**各一。還有城外的馬場，與馬場配套的鐵匠鋪。”

“當鋪，票號，裁縫鋪，吃的，**。”盧安世一邊說一邊記。

李鳳軒皺眉，“吃的？”

“軍營裡的士兵可吃不起你家的酒樓茶樓。”

盧安世將許多自己的構想告訴了李鳳軒。除了票號她決定先等等，食色性也這種非常符合人性的東西，她都要現在開始著手置辦。

裁縫鋪是最簡單的。

“軍營裡都穿軍裝，發鎧甲，但是軍裝會破，軍履會磨舊。所以你只需要在裁縫鋪裡尋幾個手腳麻利的學徒交給我，順便在大街上找幾個會修鞋的。”

李鳳軒一一記下的同時猶疑著抬頭，“這個聽起來似乎不能賺錢。”

“軍營裡並不都是窮逼，也有有錢人啊。你天水城綢緞莊裁縫鋪裡來的，難道就沒有玉關大營中的有錢軍爺？”

李鳳軒道：“這倒是不少。能不能把綢緞莊的生意開到軍營去？我們李家的綢緞莊不比其他，天水城出冰錦，我們李家的冰錦又是頂尖的。有不少輪值回家會給家裡小姐太太捎兩匹去。”

“軍營裡的裁縫鋪，針對的是普通士兵，肯定做不了綢緞莊的生意，把貨拉到那裡也是浪費。不如這樣：可以在軍營裁縫鋪預定你家綢緞莊的冰錦，這樣省得他們再跑到天水城中訂貨，具體交多少定金有什麼做憑證日後再說——有沒有什麼供不應求的時候？或者稀缺的布匹？”

“……有。”

“軍營優先提前預定，這個份額你必須留給我一些。軍營裡的裁縫鋪門面肯定沒有天水城中好看，有錢的軍爺一開始肯定不太信任。但是一旦軍營裁縫鋪有些折扣，或者能夠優先提貨，然後我們內部調配送貨，那麼大概就對他們有一些吸引力了——你先記下你先記下！”

李鳳軒忙蘸了蘸墨筆。他事實上從來都不曾對生意上過心，底下的管事雖然敬他是老爺，也沒少做欺上瞞下大撈油水的事，所以李鳳軒從來沒有體會過白手起家的激情與樂趣。但看盧安世這麼興頭沖沖，眼睛發光，一個點子一個點子往外冒，便覺得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也許真能大賺一筆也說不準。

“對了！”盧安世突然又一驚一乍，“雖然發軍裝，但是不發穿在裡面的矜衣啊。任是哪個士兵都會想要換洗的矜衣，夏天兩套，春秋天兩套，冬天兩套，厚薄不一，材質不一……李鳳軒李鳳軒！”

“呃……是要多派裁縫到軍營那裡去麼？”李鳳軒吞吞吐吐，“我這裡人也並不是那麼夠的。老裁縫師傅很難聘任。”

“不是啊，軒軒，這是比大生意，十萬個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想要買矜衣，都不得了，你量得過來麼！人再矮，能矮到哪裡去？六尺總要的吧，六尺以下不給從軍；再高能高到哪裡去，八尺差不多了吧？”盧安世興高采烈地與他比劃，其實她看玉關大營士兵的平均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左右，古代畢竟營養跟不上現代，能湊出這麼個十萬大軍已經很不錯了。“你定檔！比如說六尺和七尺之間定個兩檔，七尺和八尺定個兩檔，這樣你有六個碼數，按照六個碼數分別製作一些成衣，你就讓他們直接按著碼數選衣服就夠了！”

李鳳軒覺得很稀奇，“對哦！”

盧安世忍不住嘖一聲。現代社會的商品，很少是有定製的，全是批次化生產，就拿衣服來說，琳琅滿目的成衣掛在商店裡，購物比對碼數選取。但是古代社會並非如此，他們沒有批次化生產的概念，也沒有這個需要。玉關大營是一個例外，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市場，批次化生產必定更為高效可行。盧安世自己也提起紙筆，在紙上記下軍營裁縫鋪需要備忘的事項：

查閱秦湛的花名冊，統計玉關大營軍人的身高資料，協助裁縫定碼數檔；

設計普通身材稍微寬鬆款的矜衣；

挑選不同的布料，按照平價與高檔推出兩款材質不同的矜衣。

再蒐羅一些裁縫學徒與修鞋的帶到玉關大營，做平日裡的修補工作，並且承擔預定高階綢緞上報天水城的工作。

記完之後，她又與李鳳軒商量了當鋪的事。當鋪原本就是一個憑口碑與經驗的行當，她是不懂的，而且這個與她想要做的事理念不一，屬於少數人的服務，她全權交給了李鳳軒，讓他可以嘗試著去玉關大營開一家。

“那裡沒有任何當鋪，你是獨家。”她說，“軍營裡你懂得，經常賭錢，賭徒往你這來換的往往是傳家寶貝，天南地北的都有。久而久之，來你那兒挑東西的人一定多。”

李鳳軒仍舊拿不定主意的模樣，盧安世也不催他。

“不過最要緊的是吃和**。食色性也，這兩樣保管虧不了。”

“我聽說……”李鳳軒偷眼看她，“前段日子裡因為你的關係，王爺下令掃清所有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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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安世挑了下眉。看來李鳳軒長進了，都知道打聽他們的事了，也不是那麼一心求死嘛。李鳳軒漲紅了臉，“王爺身邊帶了個女人，這事情遲早蓋不下去。那些軍妓跑了回來，都想進我的楚館。”

“那些不是軍妓，是暗娼。”盧安世有意避開關於她的話題，“十萬個男人不讓他們發洩，難道讓他們搞基啊？”

李鳳軒受了驚嚇：“搞搞搞……雞啊！這怎麼搞啊？哎喲……王妃殿下你再提這種話我就、我就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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