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後面，還有一連串的軍官，每人捧著一個托盤，整齊的從舷梯上走下來。走在劉仁軌後面的軍官也捧著一個珍珠，白色的，足有孩子的腦袋那麼大，只是呈不規則的圓形，看樣子足有20多斤重。在他後面的軍官手上的托盤都放著一兩件無價之寶。

豆盧寬拿出名冊，站在李二邊上，對著鐵喇叭開始報名，：“金珍珠一顆，直徑3寸2分，重兩斤六兩一錢，通體圓潤，無瑕疵，得自潘迪亞王宮。白珍珠一顆，直徑5寸8分，重一十二斤七兩五錢，略帶皺褶，無瑕疵，得自秣羅矩吒國。……“

豆盧寬報一個品名，軍官們向李二獻一個，很快李二面前堆不下了。什麼小碗大的紅寶石，拳頭大的藍寶石，李子大小的金剛石，還有什麼貓眼，翡翠，硨磲。

場外的百姓沸騰了，只見二十多士兵抬著一抬紅珊瑚樹，從舷梯下小心翼翼的下來，整個現場都瘋狂了，李二和長孫都站起來，來到珊瑚樹邊，仔細的大量著這棵珊瑚樹。這樹高1丈3尺8寸，紅珊瑚樹整體呈大紅色，遠遠望去，如同血一樣的鮮紅，枝丫層次分明，密密匝匝，像彙集天地靈氣於一身，這樣的珊瑚哪怕是一段細支都是無價之寶。

豆盧寬已經讀的嗓子嘶啞了，禮部侍郎和自己的學生不只一次暗示自己下去休息，他們替換，但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能錯過？現在自己都已經60多了，誰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

物品繼續一件一件被送下來，很多都是中原沒有見過的，也就不知道價值，只有驚歎。日頭開始西斜，已經快下午2點鐘了，豆盧寬手上的名冊沒有少下去的多少，看看手上的名單一長溜的佛像，眨巴下嘴繼續念：“白玉觀音菩薩像一座，高，7尺7寸。”觀音菩薩像是男的，不是中原的女身像。佛像是按大唐人的喜好貴重與否來決定次序的。這座佛像之所以貴重是因為它通體雪白，是最好的和田玉雕刻的，最珍貴的是它毫無瑕疵，晶瑩圓潤，雕刻細膩，神態莊嚴自然。

佛像被士兵們抬下舷梯的時候，很多信佛的民眾下跪叩拜，這讓吳懷斌很不舒服，不禁陰沉著臉的。李二注意到吳懷斌的臉色變化，他的位置很靠近李二，只隔長孫皇后。輕輕問道：“懷斌怎麼回事？臉色這樣差？身體不舒服嗎？”

吳懷斌搖搖頭，要起身回答，李二手向下壓壓說：“懷斌，莫要起來，坐著說就可以了。”

吳懷斌點點頭頭說道：“謝聖上，我從來認為，我大唐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跪一個虛無的神，而且還是他國的神算什麼？”

李二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轉念說道：“懷斌你說錯了，怎麼是他國的神？現在是我國的好不好？”

吳懷斌第一念頭是，怎麼是我國？不是天竺麼？一想到自己幹的事情，於是拱拱手向李二拍馬屁道：“還是聖上英明，我是死活沒有想過這一茬。”

李二說道：“懷斌說的是，這讓人不大舒服。”回頭對內侍說到：“去和豆盧寬說下，下面如果還是佛像就不要念了，直接跳到下一項。去船也說一下，佛像就不要送下來了。”

豆盧寬翻了30多頁才沒有佛像，喝一口水。舷梯上下來的軍人抬著大象牙下來，才清清嗓子說道：“象王牙一對，長1丈1尺7寸，重265斤。”8個士兵哼哈的抬了下來，象牙外表有點斑駁，帶著歲月的黃色。

豆盧寬繼續讀道：“象牙王176對，長1丈有餘。”讀話音剛落整個碼頭再次沸騰。大象在南次大陸很多，但象牙卻是很少，一是戰象戰死老死，象主人都不忍心把象牙鋸下來。二是野生的大象都有自己的墓地，這墓地非常難找，就算是找到了，也不一定運到出來，因為都是深山大澤幾個人，幾十個人進去未必出的來。而流進大唐的象牙都是意外死亡或者是被獵殺的大象，通常這樣的大象都是未成年或者是剛成年的公象，而這樣的象牙都是比較小的。

豆盧寬稍微等了一會兒，見舷梯上人少了一點繼續讀到：“9尺大象牙706對，8尺大象牙1935對，7尺大象牙3602對！6尺大象牙3312對”只見後面的貨船一個一個木箱固定的象牙被吊車吊下。

在吊象牙的時候，李二問吳懷斌：“懷斌，怎麼這樣多的象牙？是不是把他們的大象都殺了啊？哈哈……”

這問題問的，吳懷斌差點一口氣被憋過去，李二應該去問他那些手下，開始國大都城之戰，弄死了3千多頭秣羅矩吒國的戰象。又把朱羅國的幾個國家的戰象弄死很多，就是都國家比較小，戰象也少，加起來還是可觀的。這些傢伙為得到完整的象牙，在戰鬥時只用機槍，點射，絕不用大炮轟，因為在國大都城下炸碎了不少象牙，讓尉遲恭那些人心疼不已。吳懷斌解釋道：“這些都是戰象的牙，一般戰象都是雄的，因為他們高大，兇猛。所以……”吳懷斌慫慫肩。

李二只是想知道這象牙是怎麼得來的，順便和吳懷斌拉近距離，他不是環保主義者，才不介意整個天竺的大象殺光。

象牙之後，都是大宗的物品，比如幾千斤的珍珠，各種黃金製品，上千噸黃金，4千多噸白銀。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貴重的物品一律都兩，那數字真的好大，比如1224噸黃金，被豆盧寬讀成三千九百一十六萬八千兩。而4773噸白銀被讀成，一萬萬五千二百七十三萬六千兩，那些糧食更加誇張，帶回來的12萬噸的糧食被讀成兩千一百萬擔。

看客的熱情早被早上那些珍寶耗盡，糧食對於李二來說，卻是比那些珍寶來的好，這不李二回頭又拿李二開刀了：“懷斌啊，你說如果國內出現饑荒，國外的糧食能不能運回來賑濟？”

吳懷斌從沒有遇見過饑荒，但他的父親遇見過，父親聊起那段往事，總掛著一句話，就是：“吃碗白米飯死了也甘心！”飢餓真心的不好受。其實現在大唐的國內，已經很少有饑荒聽到了。說難聽是，只要把路修到家門口，不人為的設置障礙，基本上是沒有饑荒的。李二的假設不大成立，但問來吳懷斌還是要回答的。吳懷斌理理思緒說道：“完全可行的，無論怎麼樣，人命第一位，就沒有問題。”

李二得到吳懷斌的肯定，點點頭說：“無論大唐疆域有多大，中原的糧食一定要保證。”

夕陽西沉的時候，豆盧寬終於唸完手中的冊子，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李二覆命，李二挺心疼這老臣的，讓人送上水和糕點。李二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宣佈往天竺增兵10萬。現在的大唐和狼群一樣，嘗到了甜頭，怎麼肯捨棄，原本反對的那些人也閉了嘴巴。

整個長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煙花彼此起伏，酒店裡的人們，都津津有味的聽著別人說著碼頭上的事情。什麼比孩子腦袋還要大的珍珠，什麼如血脈，吸天地靈氣的紅珊瑚，反正是怎麼邪乎怎麼傳。

在酒店裡喝酒的虯髯客張仲堅心裡卻在發苦，那些他認為很不好惹的國家，頃刻間被滅了，而自己的小國能撐多久？前幾天還得意，那個小子生病死掉最好，可如今，坐在那個皇帝的下首，比自己義弟還靠近皇帝。那皇帝又宣佈增兵10萬，天竺已無倖免之理，如果回頭收拾，關門打狗，跑都沒有地方跑。

又喝了小杯酒，這酒真烈，火一樣，從口腔，一直燒到胃裡。前幾天，在二弟的府邸看到所謂的世界地圖，那世界真的好大。這樣大的世界，他吳懷斌都想征服？轉頭又在想自己能夠得到那小子該多好？可是自己能像李二那樣放權麼？聽二弟說，那小子的錢多連國庫都沒有他多，這是多麼妖孽的人啊?

吳懷斌不知道張仲堅的糾結，吳懷斌正在接待那幾個在火車頭上的敢死隊員，吳懷斌也是聽裴行儉說起，才知道自己的命差不多是他們自己的命換來的。沒有電話，沒有電報，這鐵路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撞車事故真是奇蹟。電話，電報，無線電是不是應該弄出來了？再這樣用人命填總不好吧？吳懷斌回頭和裴行儉說了幾句，安排去電氣研究所的行程。

對差不多是救命恩人的海軍陸戰隊隊員，怎麼謝卻成了問題？給獎賞，他們是奉命行事，不獎賞？寒了將士的心。將士的心不能寒，那麼怎麼獎賞？賞賜他們什麼？軍職？這樣會把新型軍隊帶回老一套，這絕對不行。錢財？怎麼給？給多少合適？這些都不是吳懷斌經歷過的，按吳懷斌的心思，給他們每人一個工廠，結果被3個女人笑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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