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陽光,有些清冷,看著很是讓人冷豔。
狄仁傑看著那冷豔的陽光,心裡的思緒越發的沉下來。
“老爺,力士來了。”
“請…”
狄仁傑四平八穩的說了一句,他坐下靜靜的等著。
“狄閣老,老奴奉旨前來…”
“力士,您不用說,本閣知道,這就隨著您進宮。”
狄仁傑搶先說了一句,力士聽了微微怔愣,隨後說:“不知李將軍,安寧公主…”
狄仁傑依舊沒有,驚訝,他輕輕一笑:“力士放心,這二位,稍後就到。”
狄仁傑的不急不緩,讓力士一時間摸不準情況了。
“大人…”
狄仁傑的話音剛落,李元芳的聲音就傳進來了,他看著狄仁傑又看了眼這力士,一瞬間知道了情況。
“元芳啊,換身衣服,咱們一會進宮。”
“是,大人。”
李元芳也是不溫不火的說著,狄仁傑看著李元芳背影突然間說:“元芳,叫上如燕。”
“是,大人。”
李元芳依舊是不急不緩的回答,而後,狄仁傑看著力士說:“力士請坐,這人換衣服,要等一會。”
“狄閣老,您好像都知道了。”
力士眼神有幾分冷,狄仁傑喝口茶:“力士來了,本閣自然是知道是怎麼了。”
狄仁傑依舊是不溫不火,力士聽著一時間不知怎麼說。
“大人…”
“叔父…”
如燕一身官服,這衣服,杏黃色的杭州段子,蘇州的繡。
微微拖地的裙襬,最過於醒目的其實是她胸口的那個赭褐色繡龍。
她這衣服,是公主服飾,外面看著,她這一身,端莊,優雅,大方。
可是不為人知的是她腿上的雙刀,那柳葉刀,寒光凜冽,若是出鞘必然見血。
除了這柳葉刀,她腰間還暗藏著蛇靈鏢,她此時,笑魘如花,毫無殺意瞬間。
李元芳依舊是那身將軍服裝,腰間懸掛著那把幽蘭劍。
狄仁傑看著二人輕輕一笑,示意這力士引路,隨後安安穩穩的跟著。
這二次被請進宮,狄仁傑比第一次要沉穩很多。
官轎搖曳,狄仁傑心裡盤算著昨晚定下的計劃,一切就是等著進宮以後的事了。
“陛下,狄仁傑,李元芳,狄如燕晉見。”
假武則天放下奏摺,看著這宮女:“叫…”
說著起身,而狄仁傑,李元芳,狄如燕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
“臣,狄仁傑…”
“李元芳…”
“狄如燕…”
“扣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
假武則天這次有了幾分沉穩,她看著狄仁傑說:“狄愛卿,多日不見,不知你如何?”
“承蒙陛下掛記,一切安好。”
“如燕,不知你如何?”
“承蒙陛下厚愛,微臣一切安好。”
如燕不溫不火的說著,這假武則天看了眼李元芳,沒有問什麼。
她來回踱步:“狄愛卿,今日朕請你來這麟德殿,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狄仁傑看著假武則天,若有若無的笑著:“微臣不知。”
假武則天看著狄仁傑,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
“既然狄愛卿不知,那朕也就不在隱瞞,朕有意禪讓皇位。”
狄仁傑聽著這話,依舊是若有若無的笑著,他的笑容讓假武則天一時間心裡很是膽怯。
“不知陛下打算把這皇位禪讓皇位給何人?”
狄仁傑平靜的問著,這假武則天聽著背對著狄仁傑:“不知狄愛卿覺得這安王李多祚如何?”
狄仁傑不意外,看著假武則天說:“微臣說好與不好,可有用嗎?
微臣說不好,陛下依舊會傳位於李多祚,微臣說也是如此。
既然說好與不好都一樣,微臣說了又如何?”
狄仁傑笑吟吟的說著,假武則天猛然回頭:“狄愛卿這話好像話中有話。”
狄仁傑看著假武則天突然間笑了,這笑容很大。
“陛下,您不知道嗎?”
狄仁傑的問題,假武則天一時間沒有回答,她看著狄仁傑眼神有些冷。
“看來狄愛卿這是知道了什麼?”
她這次很是穩當,這種穩當讓狄仁傑覺得很是詫異。
他沒想到這女人進步如此快,李元芳看著也是有些詫異。
“陛下希望我知道什麼?”
狄仁傑慢慢冷下來,如燕不急不緩的看著周圍,她已經察覺到了周圍的殺機。
“狄愛卿,朕希望你知道應該的,而不是胡亂猜測。”
“胡亂猜測?”
狄仁傑慢吞吞的說:“李多祚,在何處?”
這六個字問的假武則天輕笑:“明日大殿之上,狄愛卿,自然可以見到。”
狄仁傑聽了繼續大笑:“你這惡賊,已經到了這時候,這種時候,你還藏頭露尾,有什麼意思嗎?”
李元芳聽著狄仁傑的話一時間有些發愣,他不知道狄仁傑為什麼會突然間點破這假武則天的身份。
“狄仁傑,你大膽…”
假武則天突然間回頭,狄仁傑冷眸一笑:“你這亂臣賊子,假冒皇帝,虛傳聖旨,罪責難逃。”
狄仁傑說的很是冷峻,而這假武則天微微後退兩步,她終究是比不過這狄仁傑。
“你…”
“元芳,動手。”
狄仁傑突然間側頭說著,李元芳雖說迷糊,可他依舊是聽話的動手。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假武則天,他想動手時,突然間一個人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李將軍,休得無禮。”
李元芳看著這人輕聲一句:“安王。”
李元芳的一句話,讓這李多祚笑了,他看著狄仁傑:“看樣子,狄大人知道了什麼。”
“安王,一夜之間,我們又見面了。”
狄仁傑說的很是淡然,這安王看著狄仁傑:“是啊,我們又見面了。”
他走到了龍椅旁邊,想坐下,可是不知怎麼,沒坐下。
狄仁傑看著他:“怎麼不坐下?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狄仁傑說的很是詭異,李多祚聽著有些心裡發抖。
李多祚靠著椅子:“狄大人,這話我可吃不透。想讓位,是陛下的主意,不是我的想法,這椅子確實不錯,可是坐下的人,有幾個好的?”
李多祚說著就是撫摸著龍書案,看著狄仁傑繼續說:“所以,這座位雖說好,這龍書案雖說美。
可是這一切與我沒什麼關係,只是,皇上龍恩浩蕩,若是賜了,那我也只能受著不是?”
狄仁傑聽著就是輕笑一聲,他看著李多祚:“我怎麼也沒想到,幕後之人會是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
但是,你這話說的著實漂亮,可惜,事情並非如此。”
“並非如此?幕後之人?狄大人,這話你可是要有證據。”
“證據?這假皇帝不就是證據?”
“你有和憑證說這皇帝是假的?你還真仰仗著皇帝寵愛肆無忌憚啊。”
狄仁傑聽著一縷須髯,他看了眼如燕,如燕不著痕跡的點頭。
兩個人這暗號讓李多祚心中又一次疑惑,他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兒,是脫離自己掌控的。
“狄大人,有話直說,不必如此。”
“元芳…”
李元芳突然間轉身,李多祚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這假武則天你人 皮 面具突然間被揭了下來。
而這假武則天的真面容一瞬間顯露出來,這是一個模樣不錯的女子。
可是這女子,顴骨要高上些許,所以,看著有些寡淡。
“這,不就是證據嗎?”
李多祚因為這假武則天的面容被揭破而有些慌張。
他知道狄仁傑一定知道武則天是假,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看著狄仁傑,心裡明白,自己終究是低估了三分。
“狄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皇帝怎麼成了假的?”
他這演技,屬實厲害,不過是眨眼睛,就把這後面的言辭想好了。
狄仁傑不急不緩的看著假武則天:“上次,在朝堂上,你開口本閣就知道你是假的。
後來,是你本閣入宮,本閣更加知道你的目的。
如今還想用這假面容說傳位之事,還真是讓人可發一笑。”
“你果然厲害,那為什麼上次你揭露我的身份?”
假武則天問著,狄仁傑撇了她一眼:“那時候,不知道皇帝的位置,本閣怕擅自行動會讓皇帝性命不保。
可是,你今日之舉動,本閣若是不除掉你,這天下將會易主。本閣自然不能夠姑息。”
“怎麼?現在不怕皇帝沒命了?”
假武則天有幾分嘲諷的問著,狄仁傑垂眸一笑:“說,皇帝在什麼地方?”
狄仁傑這笑容,稍縱即逝,猛然間問著,假武則天嘲諷一笑:“你猜我會說嗎?
今日,你不光見不到皇帝,我可以告訴你,皇帝死定了。”
狄仁傑沒有說話,看著李多祚的眼神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大人,這…”
李元芳茫然的看著狄仁傑,狄仁傑聽到李元芳的話回過神:“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如燕…”
如燕來到了龍書案後面,輕輕的敲了一下,這龍椅後面應聲開了一扇暗門。
狄仁傑示意李元芳提著這個假武則天,而後對李多祚說:“安王,可一起?”
李多祚這時候,說句實話,有些沒想到,這個暗室若非是他早就安插了人手,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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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狄仁傑是怎麼知道的?他心裡盤算著嘴上說:“自然…”
幾人下去,過了拐角,就見武則天正一身素白色繡龍袍,手中拿著書卷看著。
她聽著有些雜亂的腳步聲,抬頭看去,只一眼就看到了狄仁傑。
她手中書卷落下,緩緩起身,此時的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狄懷英…”
“陛下,臣…來晚了…”
狄仁傑看著有些憔悴的武則天,一時間鼻子有些發酸。
他快步上前,雙膝跪下,看著武則天已經是淚眼婆娑。
“不晚,不晚,不晚啊…”
武則天繞過桌子雙手攙扶起狄仁傑,而這時候,李元芳與如燕也跪下了。
他們兩個人看著憔悴的武則天,也是有些心裡難受。
畢竟,這是一代女皇,如今這模樣,說實話,多少有些讓人心裡堵得慌。
“二位賢臣,快起來,快起來…”
武則天看著兩個人,也是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