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嚴重一點，文煙柳相當於是西秦的漢奸、國賊了。
說輕一點，文煙柳也是吃裡爬外罪不可恕之人，而且他出手的物件竟然還是西秦的當朝太子，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忤逆。
所以就算劍道院的老家夥斬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王玄月說：“讓他這般死了，太輕鬆了。”
他這句話頓時讓西秦道院的諸老忍不住怔了怔。
古今帝王，哪個不狠辣？
王玄月這句話的意思，明顯是要好好折磨文煙柳，儘管此時的文煙柳已經是個可憐的瘋子了。
但是你要我死，我斷然不會要你好過。
這就是王玄月的準則，更準去地來說，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無數金色的劍意從他身體內跑了出來，然後發出了蠶食桑葉的聲音，很是密集令人毛骨悚然。
西秦道院的諸老都是見多識廣之人，自然知道這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功法。
而且這功法的玄奧，即使是西秦道院諸老之中對天道瞭解最深的算天行，也看不透王玄月的驚神劍訣。
就在這時候，那些金色的驚神劍訣劍意跑到了文煙柳的體內，頓時這位可憐的被全世界拋棄的瘋子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那些驚神劍訣的劍意如同小蟲一般正在瘋狂啃食著文煙柳體內的靈海、經脈、以及元嬰。
這些傷害並不致命，但會發出噬骨鑽心的疼，深入到他的靈魂裡，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玄月看到文煙柳倒在地上，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淡然道：“就讓他這般一輩子吧。”
饒是西秦道院的諸老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眼皮一跳。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要讓人生不如死一輩子，確實有點太過狠辣了。
就連最為看重王玄月的那位劍道院的老家夥也蹙了蹙眉頭，似乎有些不忍。
就在這時候，王玄月忽然說道：“人間很多事情是同情不來的，如果我與他身份互換，或許他比我做得還過分，他到時候又會對我心慈手軟嗎？”
西秦道院的諸老微微一怔，有所明悟。
人最難得的便是能夠客觀的換位思考，畢竟無論是人是妖，都具有濃烈的主觀意識，所以大部分情況下人總是容易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去主觀地看待一切，無法客觀的看待這世間，所以對著人世間一直隔著一層雲霧，一直無法看得太過真切。
而王玄月一直能夠處於客觀的角度看待世界，正應了那句話，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何意？
並不是說聖人不仁，萬物皆為芻狗可輕易斬殺。
而是聖人不仁，則是
大仁，萬事萬物在他眼中一律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帝王將相皆不過都是人。
這才是絕對的客觀。
因此王玄月擁有的竟然是一顆在諸天萬族之中，都算得上是聖人的道心。
西秦道院的諸老眼裡閃過一抹讚賞，對著王玄月拱手行了一禮：“太子殿下高見，倒是我等著相了。”
就連劍道院那老家夥，也是神情複雜。
他深深地看了王玄月一眼，說：“不知殿下可願入劍道院與我一同共參劍道。”
他有些忐忑，也有些緊張。
傳言大楚劍聖顧非凡曾經年幼時期，被七國無數強大的存在看中，但其因為劍道太過驚豔，竟揚言天下無人可謂自己師。
於是他一生從未拜師，皆與人平輩論交。
而劍道院那位老家夥本來想收王玄月為徒的。
但經過這一次盜夢天行與王玄月的戰鬥，大家有目共睹之後。
尤其是西秦道院的諸老更加肯定，王玄月的天賦絕對不可能弱於大楚劍聖顧非凡，甚至猶有過之。
這就說明，王玄月未來必然是與大楚劍聖顧非凡能夠並肩甚至超越大楚劍聖顧非凡的存在，
大楚劍聖顧非凡，這可是以一己之力，壓得七國修行者低頭的超然存在。
王玄月既然未來必然能夠走到這樣的高度，如此天驕，而且其還是一國太子，如果冒昧想要將其收為徒弟，觸發了少年傲骨，興許還會適得其反。
所以這位劍道院的老家夥，最終只是試探性的要王玄月加入劍道院，與其功探劍道。
然而王玄月卻是彬彬有禮的答應了他。
這讓他頓時對王玄月好感大增。
而西秦道院的諸老看著王玄月如此有禮不自傲，心中也閃過一抹濃濃的讚賞。
至於生不如死的文煙柳，卻是被算天行親自帶入了西秦道院的道牢。
這是西秦守衛最為嚴格、最為堅不可摧的地方，即使是西秦呂相也不可能從這裡帶走任何一個人。
……
……
王玄月成為太子之後，是西秦的驕傲。
他在進入西秦道院之後，也成了西秦道院的驕傲。
所以在西秦道院的刻意傳播下，王玄月與盜夢天行的那場戰鬥被刻意神化了一些。
但儘管如此，王玄月的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畢竟影王朝是怎樣的組織？
那是七國都不願意招惹的存在，能夠令大楚劍聖顧非凡都顧忌的勢力。
這之中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又該是何等的強大？
而王玄月竟然能夠在文煙柳這個叛徒干擾之下，能夠拼著重
傷以一己之力改變必死之境，破掉文煙柳的白蓮花，傷到盜夢天行。
可想而知王玄月又該是如何的強大？
然而此時此刻，在咸陽呂府的門口，跪著一對中年夫婦。
這對夫婦身著錦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是非富即貴的存在。
他們便是文煙柳的父母，如今西秦文家的家主文正嶽和主母方瓊娥。
如今文煙柳竟然聯合影王朝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企圖置王玄月於死地，這跟叛國弒君之罪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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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文家再怎麼是當今咸陽的第一世家又如何？
西秦呂府門口，看門的是兩位五境修行高手。
他們冷冷地看了一眼昔日在咸陽城也算是貴人的文正嶽，淡然道：“呂相說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見你們的。”
文正嶽和方瓊娥面如死灰。
可以說當今的西秦朝堂不過是公孫黨坐鎮的軍部，呂黨坐鎮的朝堂。
而文正嶽正是呂黨中人，可以算是呂相的得意後生之一。
正是因為如此，文煙柳才會被呂相舉薦進入西秦道院。
雖然文煙柳的確很有本事和天賦，但西秦道院可不是有本事和天賦就可以進的，還得有背景有身份，有足夠重量的人舉薦。
但如今在很多人看來，雖然文煙柳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錯，被生不如死的終生囚禁了起來。
可畢竟文煙柳不能代表整個咸陽文家，呂相怎麼都會出面保一下文正嶽等人。
做下如此十惡不赦大事的是文煙柳，而文煙柳又不可能代表著整個文家。
所以文煙柳該死，文家不該死。
然而如今即使是文正嶽和方瓊娥本人也難以置信，呂相竟然連文家都不管了？
何至於此？
難道呂相也怕那位太子殿下了？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太子殿下無論再如何天驕，再如何逆天，可西秦呂相畢竟是把持西秦朝政近十年，整個西秦明面上的第一強者。
若是太子已經羽翼漸豐，登基稱帝，或者還可以讓西秦呂相退避三舍，可如今太子距離羽翼漸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呂相放棄了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文家。
就在文正嶽和方瓊娥在呂府門口跪著的時候。
呂府之中，呂相正在和咸陽第一廢人、紈絝呂璞玉下棋。
當然他們父子二人都知道，門口的文正嶽夫婦正在跪著。
可惜呂相還能淡定自若，呂璞玉自然是無法鎮靜了。
他落子的手有些顫抖，試探性地問道：“父親，文叔叔已經在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了，你確定不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