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巷。
英才巷一號別墅。
曹雪雪和曹建國夫婦一同坐在電視前。
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這本該是在黑西裝忙碌的時候。如今的時局已經不可能再讓任何一個黑西裝的精英們有任何調整的時間了。
可曹雪雪卻是個例外。
“雪雪，來吃點剛洗的葡萄，據說是新品種，個大還甜。”
曹奶奶笑著坐在沙發上，把盤子放在氣氛有些詭異的爺孫倆中間。
“奶奶，我吃不下。”
曹雪雪臉色僵硬，她從來沒和爺爺奶奶擺過臉色，可今天除外。
“那就上樓睡吧。”
曹建國冷不吭的說了句。
“爺爺！”
“憑什麼所有黑西裝的戰友都奮鬥在一線，而我就得被你們關在家裡？大家都是人，為什麼我就不能上戰場？”
“就只是因為我是南雲國是總統女兒？”
南雲國的制度很奇妙，他結合了聯邦的議會制度，又採納了帝國的集權制度。
總統是最高領袖，但只要總統在任期內沒有出現什麼重大的決策失誤，他就永遠都是總統。
而議會掣肘總統，卻只能以多數票來否定，卻不可以執行。而總統的任命也同樣如此，總統決定議會可以否決。
這就是南雲國的高層建築結構。
南雲曹家，已經在總統位置上做了六十多年了。從前任的政治傳奇曹建心，三十歲被上任總統禪讓當上總統位置。
到現任曹定雲以議會全票透過繼任總統的位置。曹家已經是南雲國第一家族了。
而曹雪雪身旁坐著的曹建國，就是那位被史書上稱為“欲立南雲，先建心”的南雲政界傳奇。當然，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曹建國改了名字。
心，改成了國。
曹建國當著曹奶奶的面，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盒煙。
抖一根。
點火。
呼～
“爺爺這一輩子，自認沒做過以權謀私的事兒。就連你爸，那也全是他自己的本事。可雪雪啊……”
“你要是個男孩子，爺爺斷然不會管你在黑西裝裡如何闖蕩，就退一步來說，你要真是大小就真的愛幹這一行。那爺爺舍下這張老臉，去給你求一些高手保駕護航，順順利利的等到你雄鷹展翅的那一天。”
“可你不喜歡啊……你打小就說，自己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歷史學家，你想看看這世界的從無到有，你想看看人類的歷史長河裡，有哪些波瀾壯闊的事件和跌宕起伏的絢麗人生。”
“你想看看這世界的風景，想去看看星辰大海，想看看異種世界的風景又是如何……你想看完過去，然後體會當下的世界。”
“你奶奶前兩天幫你收拾屋子，還看見你那個堆滿史書地誌的小箱子，被你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爺爺心疼啊！”
曹建國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爺爺知道你要強，雖然嘴上從來不提你爸，埋怨他從來不回來看你，埋怨他當年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女倆。”
“可你自從那次之後，就收起了你的小箱子。開始拼命的練武，讓自己變強，為了不讓定雲分心，你還毅然決然的加入了黑西裝……爺爺知道，你是想跟你爸說，不用擔心你，你很強了……”
“……孩子，算了吧。”
“去追求你的夢想吧，人活著不該為了別人搞得這麼累。沒勁！”
“曹定雲那個混蛋小子想搞他的獨立大業，那就讓他去搞！憑什麼牽扯上我孫女的人生！他配嗎！誰給他的膽子啊！”
曹建國說著說著，就開始叫嚷起來，到最後髒話連篇，高聲罵著……
曹雪雪抿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飽滿欲滴，卻遲遲不落下來。
她曾經在母親的墓前說，那是她最後一次流淚。
“可……爺爺……我也喜歡這兒的。”
曹雪雪在曹建國開口後，第一次說話。
“我喜歡歷史，我也喜歡去見證歷史。這點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可南雲也會是歷史啊，而且註定會在人類世上留下最絢爛的一筆。”
“從世界角鬥場，到現在海上奇蹟，再到未來很可能的天空之城……這些風景我已經錯過了一個了，現在正踩著，看著一個。我還想再看看最後一個……”
“而且，我也喜歡這兒……因為爸爸媽媽都喜歡這兒，他們在這裡流血流淚……我想，有機會也要為南雲出一份力呀。哪怕很小很小……”
“爺爺你不是說，咱們曹家世代，忠貞不渝，生死不棄嘛。沒道理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把一輩子的力氣都留在了南雲，到了我這兒就要躲起來吧。”
“難不成，是因為我沒找到物件嗎？”
曹雪雪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因為誰都笑不起來。
“老頭子，你看看人家雪雪想的多開！也就你這老東西，鹹吃蘿蔔淡操心！老了老了，也變得婆婆媽媽的。”
曹奶奶在一邊打著圓場，想要把這個話題連帶著氣氛一併轉移開。
“要知道你現在是這對德行，老孃當年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嘻嘻，爺爺，你快哄哄奶奶唄。”
曹雪雪也貼心，連忙幫襯著奶奶。兩個女人都沒有提曹建國當著面大哭的事。
“雪雪，你也別太在意。你爺爺就是怕你鑽牛角尖，一頭扎進去面上不說，只認死理，到時候把你的性命給丟進去了。”
“唉，奶奶，我都知道。我又不傻，咱們曹家人多聰明嘞。爺爺是政界傳奇，智商情商絕高的大人物……爸爸也是議會全票透過的又一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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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就更別說了，能把爺爺俘獲就是天大的本事，狠狠壓了爺爺一頭的女俠嘞。”
曹雪雪一個個點著都誇了一遍，最後繞了一大圈才說到自己。
“……至於我這做孫女做女兒的，哪能丟了咱們曹家的臉面啊！”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孫女，誇起自己來也是不留一點痕跡啊。”
曹建國哈哈大笑，順便在兩個女人“睜眼瞎”的時候把臉上的淚痕全都擦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