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伯星球上, 一大一小兩個糰子正在玩泥巴。

蛋蛋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走過來, “別玩啦，洗洗手吃西瓜嘍。”

兩個圓滾滾的糰子小小的歡呼一聲, 馬上扔下手裡的泥巴去洗手。

蛋蛋看著兩個小屁孩，眼睛亮晶晶的，他問道：“昨晚睡得好嗎？沒有大人陪你們會不會害怕？”

小糰子說：“不害怕呀, 我們在家裡也是自己睡的呀。”

大糰子說：“我三歲的時候就自己睡，現在都七歲了。”

蛋蛋說：“三歲就自己睡？為什麼不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大糰子：“爸爸說了, 和我們一起睡，就沒有妹妹啦。”

蛋蛋：“……”

他點點說：“你爸爸媽媽還是想要個女孩啊。”

小糰子一臉鄙視：“你這個不能生的就不要說話了。”

蛋蛋：“……”

小糰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家就媽媽和慕絨姨姨可以生, 她們中有人想生, 那還不得好好支援一下嗎？”

蛋蛋：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小糰子鄙視完蛋蛋，換臉速度超快地帶上羨慕, 眼巴巴地問蛋蛋：“你三歲的時候還和外公在一起睡嗎？”

芷夭的兩個孩子和芷夭一樣，都是擷煙的小迷弟，平時被擷煙摸摸頭, 小臉就像要融化的冰淇淋一樣，散發著甜甜的奶香氣。

其實並沒有，但是蛋蛋總不能被小輩小瞧了, 他說：“我三歲的時候也有啊。”

只有偶爾幾天罷了，但是他是不會告訴兩個小東西的。

“哇~”

捧著西瓜的兩個小糰子抬著頭，又羨慕又激動，小臉紅撲撲。

“那，外公是不是特別好抱？”

“當然啦, 還香香的。”蛋蛋被羨慕的目光看得膨脹了。

“哇~香香噠！”

三個人交流著跟爸爸睡覺的感受，主要是蛋蛋在講，兩個人在一臉嚮往地聽著。他們正聽得痴迷的時候，就聽到扶懷喊他們。

“你們快回來，芷夭姐姐要生啦！”

三個人立即站起來，小短腿快速地跑回去。

芷夭因為身體特殊，在醫院有一件單獨私密的套房。此時她快要生了，也一個護士和醫生都沒有，只有家裡人在門外陪著她，一會兒會由慕絨推她到臥室去生。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二次了，程嘉茂依然緊張的額頭上全是汗。

其他人聽著他像個傻子一樣又一次重複的話，“真的沒事嗎？真的真的不會有危險吧？”

懷孕期間脾氣本就不好的芷夭，聽到他一直說，剛想讓他閉嘴，但是看到他焦急擔憂的神色，和微微顫抖的雙手，又閉上了嘴。

“別擔心，又不是第一次了。”芷夭安慰他：“很快就出來了。”

程嘉茂握緊芷夭的手，近似祈求道：“以後我們不生了好不好？”

芷夭：“反正我得要一個女兒。”

程嘉茂：“……”

“一定是女兒的，是女兒！”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當時醫生要告訴他們男女的時候，自己為什麼要讓醫生閉嘴？

芷夭笑了笑，就被慕絨推到臥室。

程嘉茂在外面焦急地走來走去，邊走還邊碎碎念，“一定是女兒，一定是女兒，一定……”

蛋蛋和兩個糰子過來的時候，就聽到程嘉茂嘴裡念著要女兒。

兩個小糰子互看一眼，機靈的小眼睛轉了轉，然後跑到擷煙面前，一人拉著他的一隻手，毫無預警地就開始哭，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擷煙手上。

“怎麼了？”擷煙摸著他們的頭說：“不要擔心，媽媽一會就出來了。”

兩個糰子一致地抬頭看向不斷說著女兒的程嘉茂，擷煙明白了，兩個小家夥是怕爸爸重女輕男，以後不愛他們了？

擷煙哭笑不得，現在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摸著他們的頭安慰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程嘉茂越來越焦急，希望這是個女兒的願望更加強烈，他甚至想就算不是女兒，他哪怕第一次反抗芷夭，也不想她再生了。

終於臥室內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眾人心裡一喜，都走到臥室裡去看芷夭。

跑得最快的程嘉茂早已到芷夭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滿是虛汗的她眼眶都紅了。

兩個小糰子跟在擷煙身邊，抬頭看著擷煙抱著的小寶寶。

“外公，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呀？”小糰子問道。

話落，所有人都看向擷煙。

“是個小姑娘。”擷煙說。

“哇，我們家第一個小公主！”蛋蛋開心地說。

芷夭笑得很開心，程嘉茂一顆心也終於放下，喜笑顏開。

慕絨也跟著過來看這個還皺巴巴的孩子。聽到芷夭生了孩子，從斯伯星球外趕來的人蕭寂澹、紀修和胡明煦也紛紛趕來看這個寶貝。

一時間這個剛出生的小女孩成了家裡的最受歡迎的掌上明珠。

尤其是蕭寂澹，抱著小公主不捨得撒手，整個下午嘴巴都沒合上。

他是開心了一下午，等到晚上就笑不出來了。

他和擷煙的床上爬上來兩個肉糰子，肉糰子們帶著泫然欲泣的小臉，好像你不讓他們上來，他們就會現場給你演唱起“小白菜，地裡黃”。

擷煙說：“要不然你今晚去外面找個地方睡吧。”

蕭寂澹：“……”

等到蕭寂澹如喪家之犬般離開後，兩個小糰子向下午那樣，一人霸佔擷煙的一隻胳膊，趴在擷煙身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大的說：“外公，爸爸還會愛我們嗎？”

擷煙一隻手摟住一個，“當然會，你們也是他們的小寶貝。你們看我會因為你媽媽就不愛蛋蛋和扶懷舅舅了嗎？”

兩人因為擷煙溫柔的聲音和過分好看的臉，差點忘了自己的目的。

緩過神來，大的推了推小的，小糰子說：“那外公還會愛我們嗎？”

“會啊。”擷煙說：“會一直愛你們。”

兩個小糰子頓時就滿足得不行，紅著小臉開始往擷煙懷裡使勁兒鑽。

擷煙輕笑著把他們朝外拉，然後說：“外公和你們的爸爸媽媽都會一直愛你們，讓你們快快樂地長大。你們也要愛妹妹呀。”

兩個小糰子盯著外公，認真聽著他說的話。

“好哥哥是要保護疼愛自己的妹妹的。”擷煙說：“你們會做個有責任感的好哥哥嗎？”

兩個人都堅定地點著頭：“我會是好哥哥！”

這樣想，爸爸媽媽更疼妹妹好像也沒什麼，就算他們不疼，自己也要多多疼啊。

擷煙笑了，“現在做個好哥哥，以後你們還會有一個人成為黎晰皇帝，也要做一個好皇帝。”

“如果做不了一個好皇帝，不止另一個外公不會放過你們，我也不再愛你們了。”

大糰子說：“那讓弟弟做皇帝好了。”

小糰子說：“哥哥優先。”

兩人都不想萬一外公不愛自己，面對面冷哼了一聲，小臉上嚴肅得不行。

兩隻小手捧住擷煙修長的手，軟軟的手，卻很有力度，“外公，我們一定會做一個好哥哥，做一個好皇帝的，你要一直愛我們才行。”

擷煙親親他們的額頭，給暈乎乎的他們講起了睡前故事。

擷煙給他們選的睡前故事也是極有家族特色：《蕭元帥是如何教皇子做人的》。

兩個糰子在進入夢鄉前，心裡都在想，那些皇子也太慘了吧，自己一定不能成為那樣的皇子。

另一邊，程嘉茂正在照顧芷夭，忙上忙下終於將忙妥帖後，他把一張床推到芷夭的床的旁邊，要睡在芷夭旁邊才能安心。

他側過身拉著芷夭的手，終於安心了。

“夭夭，我們有女兒了。”程嘉茂說：“我真的太開心了，開心有女兒，也開心你再也不用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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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夭一雙眼睛格外明亮，她問：“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一個女兒嗎？”

程嘉茂：“因為仙人爸爸喜歡女孩嗎？”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因為程啟和程程都太像我了。我聽說男孩隨母親，女孩像爸爸。”芷夭拉著他的手說：“我想要一個長得像你的孩子。”

哪怕再辛苦都沒關係。

程嘉茂一時愣在那裡，無法形容心裡那種又酸又甜的沉甸甸的心情。他想緊緊地把芷夭抱在懷裡，又不敢在現在碰她，手足無措只能不斷親吻著她的手。

這簡直是他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了。

或許是在虛弱的時候人容易把心底裡的話說出來，平時在程嘉茂面前一直很驕縱的芷夭，突然溫柔了起來，想把心裡滿滿的愛意捧到他面前給他看。

芷夭彎著眼睛說：“你是我心裡最好看的人，我們的女兒一定也會很好看。”

程嘉茂向芷夭身邊移動，伸著脖子在芷夭額頭上落下一吻。芷夭也笑著吻了吻他的額頭。

她說：“其實我知道，你第一次偷偷親我，就是親的額頭。”

程嘉茂：“……”

“我當時想我睜開眼就打爆你的狗頭。可是過了一會兒等我睜開眼看到你的眼睛後，就捨不得了。你的眼睛裡全都是我，只有我。我想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吧。”

程嘉茂：“謝謝你喜歡我。”

然後他又親了親芷夭的額頭，和第一次的位置一點不差。他一直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情不自禁的吻，帶著無限心酸，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親吻她，還能得到夭夭的吻。

他親她一下，她親他一下。

兩人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笑著伸長脖子，做著最幼稚的遊戲，卻樂此不疲。

至於小公主長得是不是像爸爸，兩個小哥哥有沒有好好地疼愛他，大概要好久好久以後才能知道，那是另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