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第二日。

“小姐，小的這怎能如此打扮，可是要……要……”

“要甚麼？這身打扮不錯，挺有儒沐公子的樣子，就這般吧。”文玉芯很滿意阿土這身打扮，便由衷讚賞。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可……這可是您隨禮中的……”

“既然是我的，那便隨我處置便可，你大可放心。”

“哎呀，你廢什麼話，穿著便是。”燈籠從門外匆匆趕來，又聽阿土的話，不由氣急。

“小姐，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接下來該如何？”燈籠為文玉芯披上一件碧綠色衣裘，仔細瞧了文玉芯臉上的妝，見無任何紕漏，這才開口道，“昨日吩咐去尋藥的人也歸來了。”

“嗯。”文玉芯冷淡的應聲，這全是她的人，也不必再端著了。“說來，這周遭，應是有對症之藥才是。”

“小姐說得不錯。”

天時地利人和，這一切，又往前一步，文玉芯逐漸的把松鎮變為自己的棲息之地。而第一步，便是把松鎮的瘟疫解除。

阿土整頓整齊，站在堂前，清秀的臉龐，倒真像個白麵小玉郎，眾人直把人阿土看得面紅耳赤。

“小姐，午時已到。”

“走吧。”文玉芯默默的走在阿土身後，再讓阿稱向前，與阿土並排走。燈籠扶著文玉芯的手，阿生斷後。再後，便是一眾僕人。

文莊門前，人生鼎沸，門前若市，儼然，整個鎮的人皆聚集在此處。各個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文莊內，手上拿著物品，或是扶著更為嚴重的病人。

“各位，先隨我來，小姐已為大家備好住處。”一個圓臉丫鬟在一旁開口，她轉過身，向前走去。

文玉芯越過阿土阿稱，向眾人點頭。眾人相互扶持著走去，他們眼中含淚，卻不在哭泣。文玉芯眼中一閃，心中複雜。她前兩世很少有人肯真心相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終日活在爾虞我詐之中。如今見著這些樸素的百姓，心中難得的平靜，竟讓人有股落淚的衝動。

此處為文莊背面，是個不小的山丘，亦是松鎮為數不多的高處之一。多虧文莊位居鎮北，是人口密集居住地，不缺的自然是房子。有人的房屋開啟大門，接迎病人，無主的，便被人入住了。文莊所有下人，皆在此地打下手，阿土診斷，阿稱與阿生負責防止發生暴亂。文玉芯蒼白著臉，跟隨在阿土身後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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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籠心疼的跟隨其中，阿書憨笑著為阿土護衛。

文玉芯手中捏著一根細小的絲線，肉眼不足以察覺。另一端便是被阿土握著，每每指尖觸碰病人時，便把絲線壓在手指下。

為了使這次診斷成功實施，文玉芯甚至吩咐人把莊內所有吃食熬成了粥，雖然面相不佳，起碼能果腹。文玉芯又吩咐人去龍家與閉龍寨，商討如何度過這次瘟疫的決定。

然而，龍家回絕了文玉芯，閉龍寨也有看戲之態。

“小姐，單憑我們，又怎能渡過，就是吃食，也是沒有的啊。”翹楚手中拿著賬本，走到在阿土身後沉著一張臉的文玉芯。

至從小思走後，她便接手了文莊事物，她亦是除了小思，便是文莊內資歷最老的了。她其貌不揚，卻有一手管家之術，只是文莊下人，是由家人變賣而來的，只值幾分錢，卻把丈夫一家帶離了這。而她卻被人丟棄，雖有一技之長，卻是無處發展，直到碰到文玉芯。

文玉芯也是無意間見著，整頓文莊時，不可用的被丟棄，之中有基本其貌不揚的卷本，其中記錄了好幾年的莊內事物。若不是她眼尖，該不會發覺，怕是錯過了這一有用人。

“這確實是個問題。”

“小姐，往後該如何？”

“容我想想。”文玉芯頭從未抬起，手中拿著一個藍色書面的書，另一支手手指間不斷摩擦，任翹楚如何打量，也找不出有何不同。文玉芯忽而抬頭，墨瞳深處閃過冷意，未錯過翹楚眼中的思量。

“你先回去，把莊內整頓好，再讓我過目。”文玉芯不容外人察覺有何不同，只得掛上天真的笑容。

“是。”翹楚身子一抖，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見無異樣，便急著轉身離去。

文玉芯心中冷笑，手中一頓，看向阿土，見他僵著一張臉，不由好奇著向前探去，卻被人用手擋住眼睛。

“……此人……”

“啊啊啊啊！！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起，文玉芯只感耳膜受損，雙手不由扶上兩耳。

“怎的……就死了？”

“抱歉……”阿土低喃著，想要安慰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兒，卻無從下手，只得喪氣的放手。

“這邊也死人了！！”

“這也是！”

屋內躁動，有些人不安的哭喊，想要跑開，撞在他人身上，又是一陣躁動。留守護衛之人起了作用，只是一會，便把作亂的人制住。文玉芯皺著眉頭，把擋住雙眼的手拉下，眉不皺一下的抬眼看去。

“該不會是你醫死人？！”被制住的人衝著阿土大喊著，目眥盡裂。

“胡說，我還未開藥，何來醫死人？”阿土驚慌之下脫口而出，心中一想不對，慌忙閉嘴。

“小姐師傅不是你，而是他。”那人指了指阿稱。

一時間，氣氛變得一觸即發，眾人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文玉芯這邊。

松鎮怪不得會被捨棄。文玉芯想著，有些人即使中了瘟疫，也不安生。

“繼續。”

文玉芯向阿土說著，這句不由透漏幾分霸氣，讓心生不滿之人沉下心思。一個孩子都不怕，他們有什麼權利喊。

“我何時說過他是教諭我醫術的師傅。”文玉芯指著阿稱，又指著阿土。“難不成你們信一個身冒血氣之人會醫術？”

眾人搖頭，按理來說，不會。

“這是我師傅友人，師傅之所以來晚，便是把這人帶來，他可是醫術了得之人。前幾日鎮外說的方法，便是他交予我的，若不信他，還不信救急方法嗎？”

所有人低下頭，屋內靜了下來，只剩阿土的望聞問切。

然而文玉芯心中卻有些不確定，她真能救松鎮嗎？度過了這次瘟疫，那下次呢？看來，得想個好法子。

“來人。”

“小姐。”幾個面生的丫鬟垂首，她們穿著與文玉芯帶來的人有些不同，是原文莊的下人，如今已歸順文玉芯。

“去把松鎮年歲最高的人叫來。”

“是。”

再也無人小看文玉芯，直把文玉芯當成成年人對待。除了不明真相的百姓，與文玉芯接觸過的人皆能感受到，文玉芯周身貴氣不減，素養加成，溫婉待人，鐵血手腕，讓人心驚。

“小姐，你可有些眉目？”來人是阿土，從近日文玉芯表露而出的醫術，讓他心服，也不管文玉芯如何得來的，他只道臣服，便夠了。

“嗯，為今之際，想些法子出鎮買藥。”在鎮周採藥，還是有些難度，為今之際，還需出鎮。

“可……方圓百里…”

“不必心急。幾日前去採買的人可是回來了？”

“是。滿載而歸。”

“如此便好。可是讓人察覺？”

“未。”

如此，也可拖延幾日了。也可帶人去鎮周看看，既然叫人去查探時，有與書中描述的，那麼，很有可能便是了。

“小姐，來了。”

“小……小……”這人有些驚異，險些暈倒。他們遠遠見著，還不會如何，而今，即使心中有準備，近看還是不免心驚。是了，文玉芯面上長了痘印，醜出新高度，文玉芯皺眉，心中嘆了口氣。

“老爺爺，嚇著你了。”文玉芯該慶幸，她的嗓子還好。

“無事……小姐尋草民前來，所謂何事啊？”顫顫巍巍的，話也說得不利索。不知是年紀過大，還是被文玉芯的醜顏嚇著，或是多時不開口了。

“這松鎮有史以來的事情，可否說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