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心中慌亂，也是她心中有鬼。一見文玉芯似笑非笑的臉，心中一突，又有些悲傷。她對不起小姐，可也無法使小雨受到傷害。作為兩人之間，燈籠實是無法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

感受被雙手禁錮的腰間，燈籠忍不住掙扎起來。小雨也是未能想到燈籠會想掙脫她懷抱，本已柔和的見迴歸僵硬，看向文玉芯的目光犀利起來。

文玉芯面上笑容燦爛許多，她已許久不見這種眼神了，不由直視小雨雙眸，直達眼底。她倒是奇怪，這人對燈籠的佔有慾。

身居高位兩世，文玉芯的氣勢早就練就得如火純清，自知有人比她強大，對付一個未成型的強大者，還是可行的。兩人在無形中交鋒三百回合，文玉芯隱隱超越她，又忽而降下來，待小雨追上時，又提升氣勢。

文玉芯就如一直高貴的貓，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低下的老鼠如何掙扎。

小雨一雙杏眼很快染上嗜血，通紅變得通紅，竟然變成一雙狹長的鷹眼。然而，小雨心中暗驚，這個看著柔弱的小姐，竟然讓他有臣服的想法。

“小姐，一切是奴婢的錯，還請小姐饒過小雨。”

“放心。”文玉芯打斷燈籠的話，這小雨雖然難以馴服，卻是個不可多得的武才。她文玉芯是愛才，惜才之人，即使那人再難馴服，她也要想盡辦法把人留住。

“小姐，奴婢無法讓人閉嘴，往日怪奴婢過於仁慈，讓她們沒大沒小。”翹楚走來，說著嚴肅，面上卻帶著笑容。手上捧著一雙米粥和一小碟菜，放在文玉芯手邊。

“小姐，先吃這些罷。”

文玉芯點頭，她小口的喝著粥，讓微白的唇染上粉色，穿著白色單衣，披著件大紅披風，柔弱無骨的彷彿隨時被風吹倒。細嫩的纖細手腕託著碗，能看清皮膚下青色脈搏。

略顯凌亂的頭髮，卻無法遮擋文玉芯柔弱溫婉的美，好似不經意間落入凡塵的仙子。屋內眾人不免停住了呼吸，不忍打破這靜謐的美。

“呵，今日過後，便不再偽裝了。”文玉芯喝完粥，冷笑一分，即使容貌恢復，想來他人也不會注意到了，畢竟，臣相嫡女已死了，不是嗎？

文玉芯不急，她等著眾人恢復神志。

“可……小姐，奴婢怕……”

“往後不必自稱奴婢。”

“可……禮數不可廢。”燈籠含首落於下手，神色擔憂的望著文玉芯，生怕文玉芯又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呵。”文玉芯背過燈籠，雙手背於身後，臉上盡數諷刺。“在松鎮，哪還要什麼禮數，能不能活下去，還看命數。”

是啊，命數。可這不是在治理瘟疫了嗎？而且，現金瘟疫得到緩解，有朝一日總會渡過。

屋內安靜下來，她們被這兩日瘟疫得到緩解而沾沾自喜，卻未想過日後是否能活下去。

“日後我便不再偽裝容貌。”文玉芯看向小雨，看他與燈籠的黏糊勁，這才開口。“不過，也得要想好藉口。”

“小姐山中遇仙人，被點撥。”阿生緩聲說著。

文玉芯只是看了阿生一眼，又撇開頭去，但依然點了頭。這人與前兩世那人長得一樣，卻少了很多那人該有的東西，莫不是，自己重生兩次，改變了許多東西，也讓原本強大的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法子不錯，不過……你們可要眾口如一才行。”

燈籠知曉文玉芯擔憂的人是誰，可她又能如何，小姐不趕她走就不錯了，還想提什麼要求。

“燈籠，這人是你熟人？”看向燈籠身後靜默不語的小雨。

“這……這是我流浪時遇見的好友。救了我好幾次。”燈籠神色黯然，小雨彷彿察覺到不一樣，把燈籠擁入懷中。

看她倆的氣氛，明顯不是這般簡單。

“小雨，是為了救我，才便成這樣。”

燈籠本不叫燈籠，而是小雪，她是個孤兒。還是襁褓嬰兒時，便被親生父母丟棄，幸而一對老夫妻上山砍柴時，碰到了她，便收養了她。

這對老夫妻生有一對兒女，兒子參了軍，不過一年，便傳來了死訊，老夫妻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夜間蒼老了數十歲。女兒嫁作人婦，不過是個妾，懷了身孕遭受妒忌，不多時便被人害得一屍兩命。老夫妻無法替女兒報仇，只能女兒屍體討了回來埋藏。然後，過幾日便在女兒墓旁撿到了個女嬰，老夫妻生覺這是蒼天可憐他們，才讓他們遇到這女嬰。抱養後，起名小雪。

老夫妻白髮蒼蒼，與小雪過了幾年天倫之樂後。雙雙離世，只留四歲的小雪，老夫妻親戚收留她，然而不過幾日，不是打便是罵。過了一年，小雪再次被打時，逃了出去，心中氣悶，無意間看一個歹人殺人，她卻不覺害怕，而是回到親戚家中，乘著晚間他人熟睡時，拿著菜刀把那一家人全殺了，逃了出來。

逃了出來後，便無家可歸，成了一個風餐露宿的乞丐，一次，因一個包子而差點被人打斷腿，小雨出現了。小雨是個愛笑，又熱血的男孩，他們成了好友，一同流落街頭。可只過了十日，小雨便不見了，而她流入京城時，見臣相府要小丫鬟，她化名為燈籠去競選，沒曾想成功了，被分配到院中，成了一個打掃的小丫鬟。她是不馴的，好幾次險些被人害死，直到文玉芯出現，救她於水火，即使是被人利用。小雪依然感激著文玉芯。

“原來如此。”

“可我多方打聽，依然無法打聽到小雨的訊息。我以為，小雨死了。”燈籠淚眼，她跟著文玉芯也有兩年了，雖然作為貼身丫鬟不久，但她還是為文玉芯的大度擔憂又感激。“可沒想到，再次見著小雨時，成了這樣。”

“那你為何要推阿稱？”翹楚不受影響，看燈籠彷彿在看一個演繹苦肉計的人。

“我……”燈籠有些猶豫，可看在小雨僵硬的臉時，便咬牙道“因為小雨的手法，那是我兩個人的訊號。可我本意不是害小姐，哪裡想到會是調虎離山。”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小雨不是那樣的人，定是有人威脅小雨，才讓小雨這樣。”

即使自身收到威脅，也要守護身後的人。文玉芯眼中暗潮洶湧，心中酸澀。就像那個人，即使自己如何算計他人，他依然為她赴湯蹈火。

“我知曉了。”

“多謝小姐。”燈籠跟隨文玉芯，早就瞭解了文玉芯所有習慣。文玉芯的話即使還生硬，但話中少了凌厲，那麼，文玉芯便不會對她怎樣。小姐是如此心善，溫柔，往後若是遇到小人，還怎麼辦。

“哼，小姐原諒你，我可不會原諒。”除了文玉芯，其餘之人皆贊同的點頭。

燈籠自然知曉，她差點害了小姐，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何況是他人呢。

“這人看著便不像正常人，放在身邊，真不會有事嗎？”翹楚想的便多些。

那個小雨，也只是知曉她叫小雨，是燈籠熟人，可她來文莊一天了，也不讓人看清臉。而今也就露出一雙眼睛，其餘皆被一身黑衣遮擋。宛如木偶一般，渾身毫無生氣。

“無事，我也有事要詢問她。”

方才被文玉芯叫去問人的人匆匆趕來。看屋內那麼多的人，有些躊躇，可看在文玉芯蒼白的臉時，咬牙前進。

“小姐，外人皆知你扮醜……”

“哦？”

“什麼？！小姐！這可怎麼辦，若是傳到京城，趙姨娘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文玉芯依然溫潤如水，不急不緩。

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燈籠恨不得早些過來，要不然文玉芯也就不會這麼出門。

“燈籠，為我更衣。”

“是。”

文玉芯看那麵皮，把它放入箱底。不多看幾眼，便把箱子鎖住，文玉芯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她做事一向不託泥帶水，然而這一世，要成個婆婆媽媽的小白花，還是有些困難。

除卻翹楚與燈籠，其餘之人全出去，然而，卻有一人僵立一旁，固執的守在燈籠身旁。

小雨？文玉芯有些意外，到底是她反應不及時，還是本身便是個女子。

“小雨！小雨！快些出去。”燈籠心中一慌，急忙好把小雨趕了出去。也就只有在燈籠面前，小雨才聽話的出去。

再次回來，文玉芯手拿著畫筆，細細的畫著柳葉眉。不再扮醜的她，將以怎樣麵人呢。

翹楚去拿衣裳，她看向堆積如山的珠寶衣物，挑眉。起步走向衣物，看著全是鮮豔的衣裳，又想起文玉芯剛來時，那一身嬌豔欲滴的衣裙襯著白得透明的肌膚，是多麼讓人挪不開眼，然而，她好似不喜那豔紅衣裳，剛一來，便穿上與普通百姓一般的衣服，心中好笑。她也想看小姐美得張揚的模樣呢。

翹楚拿出一件鮮紅的衣裙歸入。

“翹楚，小姐不喜豔紅衣裳。”燈籠不滿的喝止。

“可，只有這些鮮豔衣裳了。”翹楚為難，她是想看小姐美得張揚的模樣，卻也瞭解小姐低調的性子，然而，除了髒了的樸素衣裙，其餘的皆為如此。

文玉芯看向翹楚，淡然一笑，她看向自己的臉，明明溫婉動人，眉間卻帶有一抹豔色，只需稍稍點綴，便能讓她搖身一變。

不過，如此也好。

“穿上吧。”文玉芯穿上豔紅衣裳，頭梳著流雲髻，畫著梅花妝，豔紅的衣裳讓她看著修長許多，一個轉身，舉手投足間帶著仙氣。明明讓人看著庸俗的打扮，在文玉芯身上卻帶上了仙氣。與平時溫婉截然不同的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