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王凱的，不僅僅有陳浪的那些亂髮資訊的狐朋狗友，還有陳汐。作為陳浪最親近的姐姐，陳汐很信任王凱。
“是不是被人陷害了？”陳汐道，“姐姐瞭解你，就算你一時衝動犯了些錯誤，也絕對不會是個基佬。”
王凱感動的心情還沒有來得及展現出來，就收斂了回去。
陳汐又道，“好奇可以，但好奇害死貓啊。有些事情，可不能隨便嘗試。”
這麼多天來，王凱被誤會的很深，也解釋了無數次，都無濟於事。所以，他懶得解釋了。寬心的想，畢竟被陷害的是陳浪，不是自己。陳浪也已經變成了女孩子，所以，她是不是喜歡男人——不重要了。
陳汐嘆道，“你這次栽了跟頭，能浪子回頭，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還好文芳對你很信任，她是個好女孩兒，你要是跟她結婚，也挺好的。結了婚的話，就好好過日子，千萬不要……”陳汐鼻子一酸，眼圈兒紅了，“千萬不要學你姐夫。”
王凱眉頭微蹙，問道，“他又打你了？”
陳汐搖頭，又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次……不怪他。”
“什麼意思？”
“我……”陳汐有些為難，咬著嘴唇，良久，見王凱逼視著自己，這才說道，“我們不是一直想要孩子麼……一直也懷不上。前些天，我去醫院檢查了。我……是我的問題。”說著，眼淚簌簌，陳汐看起來很傷心，很自責。“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他打我也是應該的。”
王凱不自覺的哼了一聲，看著陳汐落淚的模樣，心裡提不起同情和憐憫，反而是深深的厭惡。看了看時間，王凱道，“我該上班了，你回吧。”
陳汐有些意外，抬頭看向王凱。王凱卻已經轉身離開，進了工廠大門。走到大門裡，王凱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陳汐。
陳汐也看著王凱，欲言又止。
王凱道，“你確實該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醒。”
……
這些天裡，最開心的時候，大概就是跟紅姐一起吃飯了。
紅姐不知道王凱的“冤屈”，卻還是察覺到了王凱的不開心。她給王凱倒了一杯啤酒，笑著說道，“工作不順心？”
“嗯，是啊。”
“實在是不順心，就換個工作吧。”紅姐道，“你可以來童陽，姐姐現在大小也是個組長，給你安排個省勁兒的崗位，怎麼樣？”
“呵呵。”王凱遲疑了一下，推脫道，“再忍忍吧，畢竟工資還行，老闆對我也挺好。”
“想開點兒。”紅姐笑道，“姐姐我現在就想開了。一輩子過了半輩子了，我才明白，我也該為我自己活一下了。現在啊，每天下班了就做點兒自己想幹的事情，逛逛街，買點兒好吃的。偶爾興致來了，跟帥哥打情罵俏，哈哈哈。”
王凱也跟著笑起來，道，“說白了，能掙錢了，什麼都好了。”
“有這方面的原因吧。畢竟沒錢了總會很難。”紅姐道，“不過，我覺得吧，還是我想通了。人啊，還是灑脫點比較好。在意的越多，越累啊。”
王凱笑著點頭，道，“這話沒錯，可還是不能太灑脫了。是吧？”
“哈哈，臭小子。”紅姐道，“放心，姐不是那種亂來的人。”
“嗯嗯，說起來，有沒有什麼帥哥跟你表白啊？”王凱道，“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哦，別等到人老珠黃了，到時候可就真的沒人要了。”
紅姐笑著搖頭，“這世道，什麼表白不表白的，都是曖昧來曖昧去的，水到渠成。”
“那你的水，到哪了？”王凱說罷這話，忽然覺得有些不合適，細想的話，好像很流氓。
紅姐繃著笑，瞪了王凱一眼，道，“怎麼？調戲你姐啊？”
“誤會。”
“哈哈，沒有了沒有了。”紅姐道，“唉，要麼是已經結婚的，有家有小不懷好意的，要麼就是小年輕，屁也不懂的。沒意思。我啊，我現在就想好好幹，然後自己供套房。你呢？穿的人模狗樣的，又開著好車，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貼上來吧？”
“沒有。”王凱道，“我又沒去大學門口放水，哪有什麼女孩子貼上來啊。”
“呦呦呦，知道的不少啊。”紅姐道，“多少年前的謠言了，你也信啊。”
“茶餘飯後的談資，信不信都不重要。”王凱看一眼街上洶湧的人群，和周圍大排檔裡吆五喝六的喝酒的食客，微微一笑，道，“忽然想起一句詩來。”
“什麼。”
“半醉半醒半浮生。”王凱笑笑，“或許將來，就是‘亦醉亦醒一浮生’了。”微微搖頭，王凱繼續說道，“活了半輩子，還是活不明白。”
“扯淡。”紅姐道，“你才多大，小屁孩兒一個，還半輩子了。”
“我覺得我老了。”
“好吧，老頭子，來，陪我這個老婆子喝點兒吧。”
“這個稱呼，唉。”
“滾！哈哈哈！”
大排檔裡喝點兒小酒，KTV裡扯著嗓子吼幾首歌，深夜的涼風裡，看著霓虹幻彩的世界，踩著空蕩蕩的馬路瞎溜達。
頹廢而慵懶，卻又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未必需要紙醉金迷，未必需要山珍海味，未必需要豪車洋房。
很多時候，享受人生，只是一次頹廢和慵懶的放縱。
大排檔上喝一些，KTV裡喝一些，大馬路上再晃盪一圈兒，酒勁上來，紅姐走不成路了。王凱架著紅姐回了她的住處，把她扔在床上，又幫她脫了鞋子。
紅姐朦朧間睜開眼，看著王凱，呵呵的笑。“弟，你今晚可以不走的。”
“不走幹啥？你有啥想法？”王凱笑著，幫紅姐脫去外衣。
“呵呵呵……你懂得。”紅姐道，“便宜你了。”說罷這話，閉上眼，沉沉睡去。酒的後勁兒太足，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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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翌日中午，頭痛欲裂的醒來，愣了一陣兒，猛然一驚，掀開被子看了看身上衣服還在，又呆了呆，整個人這才又放鬆下來。
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王凱的電話。
“睡醒了？”
紅姐苦笑，“昨天……你可真行。”
“怎麼？”
“竟然沒幹什麼壞事兒。”紅姐笑道，“我是該驚訝於你的人品呢？還是該感慨自己又老又不夠漂亮呢？”
“那你是遺憾呢？還是慶幸呢？”
“哈哈哈。”紅姐大笑，揉著眼睛，又打了個哈欠。“忙什麼呢？那麼吵。”
“上班。”
“開車？還能那麼吵？”
“呵呵，昨天你吐了，這個時候才起來，大概是餓了吧？趕緊起來吃點兒東西吧。”
“懶得起床。”紅姐伸了個懶腰，“真想這麼可以一直躺在床上，永遠也不用起床。”
“那不可能，總要上廁所的。”
“哈哈哈！我發現你越來越油腔滑調了。”紅姐笑道。
“也許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王凱道，“以前你有老公，我又窮得叮噹響，會‘有志難伸’啊。”
“你有什麼‘志’啊！”
“這個說來就有點兒曖昧……哦，知道了。我得掛了，領導喊我。”
“嗯嗯。”紅姐掛了電話，望著屋頂呆了一陣兒，心底竟是有些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覺。轉眼看到旁邊椅子上疊好的自己的衣服，想起昨夜王凱幫自己脫去外衣的朦朧記憶，臉色竟是微微一紅。遲疑片刻，拿起床頭的鏡子，照了一會兒，左看右看，覺得自己也不算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