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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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暴雨之後的草原迎來了曙光。被雨水洗禮之後,青草愈發的翠綠。草葉間閃著水光,清晨的陽光將銀色水光染成了金色。好像雨水沖刷了整個世間的汙穢。昨晚的戰場已經成一片焦土,一些焦黑的軀殼凌亂地躺在其中,像是大自然身上的一塊頑疾。

阿卡尼斯睜開眼睛。她看到一旁站了一夜的塔蕾莎,“親眼見識暴雨,是不是覺得比看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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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被這些雜草纏住的話。”渾身溼透的塔蕾莎說道,“我會覺得更開心。”

阿卡尼斯感覺自己身體凍僵了。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火辣感,她緩慢地站起來,痛得低哼了好幾下。“喵?”貓叫聲從斗篷下傳來,阿卡尼斯俯下身抓起了梅莉。“噢,你這只聰明狡猾的賤貓。”她親了親貓的額頭,後者嫌棄地扭過頭,“辛苦你了,待會給你神莓吃。”

“就一顆神莓?就想打發本大爺。”梅莉從阿卡尼斯手中掙脫,跳到了石頭上,“怎麼也得一條烤魚吧。”

“好好好。”

阿卡尼斯答應後。便首先為撐著傘的塔蕾莎割開雜草。

“老實說,你沒有試著用影刃割開它們一走了之,讓我挺意外的。”

“阿卡尼斯大姐姐,即使我割開雜草,您也會有其它方法找到我。”

“機靈鬼。”

阿卡尼斯割開雜草後,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她感覺身體衰弱極了,她把貼在皮膚上的衣服給割開,傷口都已經結疤,黏著衣服。把與傷口相連烏黑的布料撕下,痛苦陣陣襲來。外傷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嚴重的是看不見的傷口。負能量的腐蝕、充滿惡意的詛咒,已經滲入了她骨髓。她實力大損,得需要時間恢復。

不一會兒。阿卡尼斯便赤裸地站在草原上,她深吸了一口氣,鼻腔中充滿了青草的芬香,還有陽光的味道。一陣清風吹來,拂過傷口。火辣辣的隱疼減緩了許多。陽光落在她潔白的軀體上,身體中的僵硬正慢慢融化。她迎著太陽仰起頭,解開馬尾上的斯古雅,讓溼漉的銀發落在肩頭上。輕輕閉上眼睛享受著大自然的輕撫。

正換衣的塔蕾莎偷瞄了阿卡尼斯一眼便愣了下。塔蕾莎未曾想到,阿卡尼斯能美得超乎她意料。在陽光下,阿卡尼斯雪白無瑕的身軀,似乎鍍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賦予了她某種神性。

梅莉從石頭上走了下來。繞著阿卡尼斯走了幾圈,最後蹲在溼草上。

“恭喜你,傷疤又多了幾道。”貓說,“瞧你身上的傷疤,一條壓著一條,簡直就像是小孩亂畫的線條。”

她皮膚白如陽光下的雪山之巔。但你走進仔細看就會發現淡淡的傷痕。

貓打了個哈欠,繼續說道,“還有拉瑟娜的斯古雅,溼溼的就好像一條蚯蚓,趕緊扭幹吧。”

“可愛點梅莉。”阿卡尼斯伸著緊緻的小腿,把雜種貓推走。

“真是不耐煩的傢伙。記得烤魚還有神莓。對了,你的胸好大,能不能讓我踩一踩,嘿!你踢我屁股幹嘛?”

“再叫我就踩你的尾巴了。”

阿卡尼斯喝了藥水。處理了下傷口後,換上了新衣服。她感覺神清氣爽,站在石頭上遙望著廣闊的草原。感覺狹窄的心胸也寬闊了起來。

“啊,好美的大自然。”她感嘆,“如果沒有一隻精靈就更美了。”

“你讚美大自然讓我好不習慣。”梅莉蹲在她腳邊。

“我敢說,這一定是個美好人生旅程的開始。”

“上次你冒險回來,埋完星娜後,也是這麼說的。”

“嘿,可愛點梅莉,別提傷心的往事。我也想念她,雖然她是一位精靈,但她是一位棒極了的魔射手。”

“我好希望她能活著。”貓搖了搖自己長長的尾巴,“她喜歡撓我下巴,撫摸從來都是輕柔的,而且她從不扯我的尾巴。”

“你一點不可愛,梅莉。”說著,阿卡尼斯一腳把梅莉從石頭上擠了下去。

“偉大的詩人,你就在石頭上過夜吧。”

貓踱著步子,打著哈欠走向塔蕾莎,留著阿卡尼斯一個人欣賞風景。清晨的草原是很美,但阿卡尼斯覺得,假如遠方山丘上沒有一隻帶著金毛獸的精靈,那麼風景就更美了。雖然遠處的精靈,小得只有一點。但她仍然覺得是排骨湯上的一顆老鼠屎。

阿卡尼斯望向別處,想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此時風向一轉,羽毛燒焦味、負能量臭味,等等十幾種雜糅在一起的戰場味道,讓她徹底沒了心情。

“該死的精靈。”她對著精靈方向吐了一口唾沫。便轉身蹲下,施展神術。隨著她吟唱,一顆綠色的植物,從草地上緩緩升起,它依靠在阿卡尼斯手掌上,纖細的枝條長出碩大飽滿的草莓。阿卡尼斯摘下了四顆神莓,走向塔蕾莎。她懷裡抱著貓,貓發出低低的呼嚕聲。

阿卡尼斯叫了幾聲,“梅莉!梅莉!”

塔蕾莎把手指放在嘴前,“噓!阿卡尼斯大姐姐,貓睡著了。”

阿卡尼斯叉著腰,俯下身,看著她懷中的貓。梅莉的確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死,因為它一截粉紅色的舌頭被某人悄悄地扯出了嘴巴。阿卡尼斯看了血族大小姐的眼睛一眼,她明白,塔蕾莎是報復梅莉。

“它會醒的。”阿卡尼斯說著,把神莓吊在它鼻子前,“吃草莓啦。”

“喵?”貓猛地抬起頭,一口咬住神莓,把它搶走。它忽然尖叫著,從塔蕾莎懷裡跳了起來。神莓從嘴中落下,掉向草地。

“它咬到舌頭了。”阿卡尼斯對塔蕾莎說。

梅莉憤憤地把掉在地上的草莓吞下去,“這顆不算!”

“來來,給你兩顆。”阿卡尼斯蹲下,攤開手。

“你怎麼那麼好心?”說著,梅莉把頭湊到了手掌上。

“因為待會你要和我一起收集戰利品。”

“喵嗚,我忽然覺得好睏。”梅莉趕緊把第三顆草莓吞下,轉身幾步躍進塔蕾莎懷中,“昨天盯了一夜,都沒睡。呼嚕嚕....誒喲!你扯我尾巴幹嘛!”

“我們得快些出發。”阿卡尼斯手握貓尾毫不放松。

“你不是說什麼美好旅途的開始麼?”貓抬起頭,揮著爪子,“旅途就要慢慢來嘛。啊!啊!別扯,別扯,真粗暴。”

阿卡尼斯鬆開手。梅莉戀戀不捨地從塔蕾莎懷裡下來,罵罵咧咧地跟著阿卡尼斯走向焦黑的戰場。她們走到了戰場,塔蕾莎在後面跟著。

“喵嗚,你一點都不可愛,阿卡尼斯你現在是女人了,得溫柔些要不嫁不出去。唉?你還想抓我尾巴!可愛點!阿卡尼斯。”

“世界上所有的貓都比你可愛。”

“那是因為一顆鵝卵石都比我的遊俠夥伴可愛。”

她們一邊鬥嘴,一邊在灰燼與燒焦的鎧甲下,尋找著有價值的戰利品。

塔蕾莎在戰場閒逛,在經過一具焦屍時,她忽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呼聲。敵人還活著!她嚇得差點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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