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奸商嘿嘿笑道：“當然是為了使你開竅啊！”

“開竅？”

“雖然你是一個有悟性的人，但靠你自己慢慢領悟還是太慢了，所以我決定給你一點提示。”

我緊緊皺著眉頭，揣測著奸商話中的意思。

毫無疑問，奸商是死神遊戲中的重要人物，雖然他既狡猾又奸詐，但他對玩家們的幫助是實實在在的，拿走一些東西無可厚非。

那麼問題來了，他為什麼要幫我？奸商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你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只要答案令我滿意，我就解除掉你最大的困擾。”

“最大的困擾？”我沉聲道，“我最大的困擾是什麼？”

“墮落……你的靈魂被戾氣汙染，正一步步走向墮落。就算你拼命做好事，也沒什麼卵用，頂多減慢你黑化的速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奸商一句話說中了我內心深處最痛的地方，如果能擺脫這個困擾，我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你真能幫我擺脫戾氣的困擾？”我無法抑制激動的心情。

“呵呵呵呵……這有何難？所以你準備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什麼問題？快說吧！”

奸商緩緩道：“如果神是萬能的，那麼他能不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

“啊？”我一下愣住了。

神是萬能的，那麼他能不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呢？

這完全就是一個悖論嘛……如果神是萬能的，那他就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但神舉不起這塊石頭，怎麼能說自己是萬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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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矛盾，毫無邏輯……

到底“能”，還是“不能”？

細細想來，這個問題可以分解如下：

一、如果神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那他舉不起這塊石頭，所以神不是萬能。

二、如果神不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那他不能創造出這塊石頭，所以神不是萬能。

三、神要麼能創造要麼不能創造這樣一塊石頭。

四、所以神不是萬能。

五、違背神是萬能的前提，結論是……神根本不存在！

然而，這只是現實世界中的人能得出的答案，對於缸中之腦來說這個答案不存在。以我現在的立場，說神不存在根本是自欺欺人。

我絕不能說神不存在，必須要在神存在這個大前提下回答這個問題。

如此一來，我又陷入了這個死循環，最終得出的結論還是神不存在！

靠……真是坑啊，早就知道奸商不會這麼容易就幫忙，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麼回答？

有點頭痛，我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嘿嘿嘿嘿，想不到就慢慢想，你在上面的朋友實力很強，並不需要的你幫忙，雖然那個怪物的實力已經被我提升了三倍。”

“什麼？”我大吃一驚，難怪白夜來不及把我拉上窗臺，原來是怪物的速度變快了！

“嘿嘿嘿嘿……真的不用擔心，慢慢想，慢慢想！”

信你才有鬼了！上次我和白夜聯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那個怪物，如今只有白夜一人，而且怪物的實力提升了三倍，結果不用想也知道。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可這該死的問題……到底能不能啊！

或許我應該跳出這個框架，將視野放的更開闊些？

思緒電轉，我想起羅峰曾給我舉過的例子。

假設我畫了一本漫畫，相當於創造了一個二次元世界，那麼我就是一個神，創世之神。

有一天漫畫中的兩個人物發生爭論，神到底能不能畫出兩條直線，既不相交也不平行？

在二次元的世界裡，當然不能，兩條直線要麼平行要麼相交。

但我是一個三次元生物啊！在三次元中，當然能畫出兩條直線，既不相交也不平行。

這是二次元生物永遠無法理解的邏輯。

以此推之，神當然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但我身為凡人，永遠無法理解。

結論是，神可以舉起一塊自己無法舉起的石頭，看似荒謬，然而這是只有神才能理解的邏輯。

推到這裡，答案已經很明確了，神當然可以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

我猛地抬起頭，凝視著奸商，準備大聲說出我的答案。

“嘿嘿嘿嘿，想好了嗎？只有一次機會哦，千萬不要搞錯了！”

我一愣，難道奸商看穿了我想要說什麼？

可惡的奸商，他在忽悠我！想讓我改掉正確的答案？

然而下一瞬間，我又產生了動搖，自己的推理似乎存在很大漏洞！

首先這個“萬能”是什麼意思？它到底包含了那些元素？

已知的？未知的？存在的？不存在的？可以認知的？不可認知的？

如果從這個意義上出發，那麼“石頭”便不再是“石頭”，而是一種超出人類認知的東西。

“石頭”應該被認為是一種限制，對“萬能”的限制。

如此一來，“石頭”和“萬能”便不再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二者可以共存！

引申開來，“神是萬能的”是一個規則，“神不能舉起這個石頭”是另一個規則，所以這個問題的本質其實是：神能否突破規則的限制？

假如神的本質是“真”“善”“美”，那麼神能否說謊？能否作惡？

佛祖之所以為佛祖，是因為他慈悲為懷，普渡眾生。假如佛祖濫殺無辜，荼毒天下，那他還是佛祖嗎？

顯然是不能的，也就是說這個“萬能”是規則之下的“萬能”，是有限度的“萬能”，是超出了一般人理解範疇的“萬能”。

此萬能非彼萬能也！也就是說神也不能打破自己制定的規則。

神可以修改規則，但不能打破規則，一旦規則制定下來，神也必須遵守。

由此，可以做出以下推理：

一、規則：神是萬能的。

二、神不能打破規則。

三、一旦神舉不起來的石頭被創造出來，則打破了神是萬能的這條規則。

四、根據前三條，可得出結論，神不能創造出一塊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

這才是真正的答案！神可以制定規則，可以修改規則，但規則一旦成型，神本身也必須遵守這些規則，毫無例外！

我抬起頭，大聲道：“不能！神不能創造出一塊自己也舉不起來的石頭，因為這恰恰說明了神是萬能的，如果神創造出一塊自己也舉不起來的石頭，反而說明了神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