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行露(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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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晉江新出的防盜措施, 試試看_(:3ゝ∠)_  本地士紳的上書只有三篇, 卻比賀表要更難懂。一州刺史,再是文采不濟, 也有僚屬代為操勞, 至少文字通順, 言之有物,這些士紳卻是良莠不齊。一共三篇上書,一篇錯字連篇,我光是把他的錯字圈出來,便花了小半時辰;一篇文字不錯, 卻囉嗦迂腐,洋洋萬言, 不知所云, 做他的節略也費了不少工夫;最後一篇是一位叫做姚元崇的士子上書, 這人下筆有物, 文採斐然,可是論的卻是“息兵休戰,不求邊功”——我自己差點做了和親公主,因此聽見“休戰”兩字, 便分外敏感, 也分外不願意叫父母看到這樣的文章。

等我將這三篇上書摘抄完, 已是午飯時候, 母親派人叫我去前面與她和李睿一道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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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兄妹兩一見面, 李睿皺了眉、耷了肩, 我也垂了頭、喪了氣,母親看得笑道:“如何,這些事不好做罷?”

李睿悶悶道:“替陛下做事,不敢言難。”母親笑了笑,又問我:“兕子看那些奏疏,可有好的?”

我踟躕一下,還是道:“有個姚元崇不錯。”將姚元崇的上書挑出來,遞給母親,母親看的第一眼就笑了:“姚懿的兒子?他說息戰,倒是有趣。”向我和李睿解釋道:“這人的父親是長沙縣男姚懿,本是關隴舊臣。六郎出生那年邛酋為亂,陛下派他任嶲州都督,那時他已七十餘歲,接旨上任,一年之內便安定西南,可惜年老體衰,沒多久就卒於任上了。”

我聽母親話裡還頗欣賞他,試探道:“既如此,阿孃要見見他麼?”

母親笑著搖搖頭,道:“他既有抱負,自會參加制舉,如今還是不見了——你放心,吐蕃是勢必要打的,哪怕不打,也萬不會叫你去和親。”

我那點小心思被母親看破,只好吐吐舌頭,訕笑而已。

自母親那出來,我頭一個便去尋韋歡,她在外面候了我一上午,凍得嘴都發青了,我看了心疼,剛要埋怨她怎麼不進屋裡等,話到嘴邊又變了,只道:“這幾日我大約都要在這裡,你又不能進殿,還是在院子裡待著罷。”

韋歡卻不肯:“今日是我陪你來的,陛下也見到了的,明日我若不來,豈不是顯得我耍滑偷懶似的?”

我笑她多心,她卻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既拿她沒辦法,只好道:“那你把提爐帶著,多穿些衣裳。”見她不甚上心,自己暗暗記在心裡,又設法探問道:“阿歡,令尊如今還在京中守選麼?”

韋歡道:“你問這做什麼?”

我道:“方才看有幾個四五品的官缺,想著他若是還在守選,倒可以試試。”

韋歡蹙眉道:“陛下叫你辦事,你不說守口如瓶,也不必上午看見的東西,下午就一一向我說個分明罷?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有些事不必如此。”

我想助她些錢物,又不好再從韋玄貞身上打主意,自己默默想了一會,才想出來一個主意,扯著她又道:“許久沒有打球了,不如叫上崔明德她們玩一玩罷,也不要騎馬了,就大家蹴鞠,怎麼樣?”不等韋歡開口,已先一疊聲吩咐宮人們:“去問問崔明德她們什麼時候有空,對了,再去問問獨孤…”我將頭轉向韋歡,擠眉弄眼地道:“她們家裡打球很出名的那位叫做什麼?”

韋歡道:“獨孤紹。”

我笑道:“就是她,將崔明德和獨孤紹一道請來,大家一塊樂一樂。”

韋歡眨了眨眼,道:“你若是想勝球,便最好不要叫她。她與崔明德是死對頭,兩人凡在一場,必要較個高下勝負才肯罷休。”

我不懂她的意思,還到:“我的輸贏與她們有什麼干係?難道她們不較個高下勝負,我便沒有勝算了麼?”

韋歡笑道:“若是獨孤紹不來,崔明德一定會讓著你,若是她來了,兩個人球藝相當,原本的夥伴們技藝也相當,你將其中一人替下,另外一隊卻不替人,可不是就勝了麼?”

原來是嫌棄我的球技。我大不服氣地道:“不是還有你麼?你和我同在一隊,這樣本隊替下的兩人一強一弱,正好互相補過,如何?”

韋歡被我逗得直笑:“我還以為你要發什麼豪言壯語,結果還是要和我一隊。”

我理直氣壯地道:“踢毬本是軍中遊戲,擬的是兩方作戰。從來打仗都沒聽說一個對一個的打的,便是有些人弱了些,只要一軍勝了,那他也是勝者,再強的軍士,他所在的一軍敗了,那他也是敗軍,蹴鞠也是如此,只要我在的隊伍勝了,便也是我勝了,只要我勝了,管旁的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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