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不變的溫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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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話劇表演的失敗,話劇社……最終還是沒有逃過被閉社的命運。

這天,杏已經生氣地帶著椋和智代說要去找學生會的人理論,而我,則是獨自坐在空蕩蕩的話劇社教室裡發呆。

……面前的這個位置,就是渚坐的……可惜,自從上次的事後,我一直沒看見她出現過在這裡了……偶爾在學校某處遇到,她也只是簡單地對我點點頭示意,卻沒有再說過話……我知道,她這是不希望“拖累”我而故意在躲我……

“……你還是忘記我吧……就當……我們出來就沒有認識過……”

一次我追過去叫著渚的名字,她卻只是淡淡地對我說了這麼一句……

……忘記?……哪有這麼容易,就能忘記的……

我心想著,手本能般地拿著粉筆,在面前黑板角落處“值日生”那裡,寫下了渚的名字……

……渚……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我靠在椅子上昂頭呆望著天花板想道……

“陽平。”

突然一個倒著的人影出現在面前遮住了天花板,我連忙坐好回頭一看,此人正是智代。

“……怎麼了?”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還是不要再這麼消沉了……”

“……我沒事,多謝你關心了。”

我勉強笑了笑說了句,看見智代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她怎麼了,她說她沒事,我也就懶得再追問了。

“唉,還是走吧。”我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和智代一起走到了教室門口,轉身望向空蕩蕩的室內發愣……

再轉頭看了看一旁的智代,也只是微微別過臉去,一副哀傷的神情,我慢慢把門拉上……路上遇到從學生會回來的藤林姐妹,看到杏那個樣子,我就知道果然不出所料……

我們一起在話劇社快樂生活的日子,就這樣結束了……

“真是不甘心!”3B教室裡,杏一拍桌子罵道,“學生會那幫人真是,說廢社就廢社,一點人情也不講的。”

“……他們和你講人情就不是學生會了。”我淡淡接了句。

“喂春原,我說你怎麼就這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杏不滿地看向我,“話劇社被廢社,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傷心?”

“我傷心——可這有什麼用?”

“真是的……你這傢伙啊,就是改不了這沒用的毛病。”

“……是啊,反正我就是沒用……”“陽平……”

我說著從座位站起來,

隨著身後智代的叫喚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是啊,我真的很沒用……不然的話,也不會讓渚這麼傷心……

我走到教學樓下的操場,仰望頭頂的藍天,禁不住嘆了口氣,而這時,卻聽見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學什麼老人家嘆氣啊?”

我轉頭一看,只見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家正背著手弓著腰站在我的旁邊。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所光坂高中的老師幸村俊夫。

這個老家夥,就是以前說過的那個教過學校裡很多老師的“資深教師”,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伊吹公子好像也是他的學生,所以準確來說,我們現在這些學生都應該叫他“師公”而不是“老師”了。

“……幹嘛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因為我是不良學生?),我對他的語氣好像就是有點好不起來。

“呵呵……”幸村卻也好像不生氣的樣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有心事?”

……廢話,這誰都能看出來的吧……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嘛,憋在心裡可不好喔。”

……我要是能說早就說了。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幸村說著抬頭望向天空,“無論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的。”

“……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不能解決的事太多了……”

“確實如此,不過……”幸村轉頭看過來,“發生在你我周圍的事,應該都只是可以解決的小事而已。”

“……你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我相信——相信著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幸村微笑道。

“其實我已經聽說了……是因為話劇社的事吧?”

“……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呵呵,我問你,只是想確認一下……現在看來,確實是不必我來多管閒事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你一定會明白的,一定會的……”

幸村說完,就轉身慢慢走開,正當我還在疑惑的時候,卻見他突然轉過頭來說道:“以前的春原陽平……是不會有現在這種表情的……可是,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表情,才是真正的春原陽平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呵呵呵……”幸村卻不再回話,只是轉回頭去呵呵笑著走了——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始終不明白他是來幹嘛的……

我恍恍惚惚走回宿舍,開啟房間的門坐下發了一會兒呆,才發現芽衣不在——那家夥,又跑到哪裡去了……

我站起來走出門,卻看見美佐枝躡手躡腳一副做賊似的樣子在面前走過,於是我叫住她:“喂,美佐枝。”

“啊……”美佐枝像是嚇了一跳,轉頭看見我,才摸摸頭哈哈笑了幾聲道:“原、原來是春原啊?啊哈哈,真巧啊啊哈哈……”

“巧你個頭,我們就住這同一個宿舍裡,還有說什麼巧不巧的?”我看了看她,“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沒、沒有啊,我哪有鬼鬼祟祟的……”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爭論這個……那麼你現在要去幹嘛?”

“沒、沒有啊,我哪有要去哪裡……”

“沒有?那你拿著鞋子站在玄關前幹嘛?”

“啊……這、這個嘛……我剛好在收拾……收拾鞋櫃……”

美佐枝說著,連忙開啟鞋櫃把鞋扔了進去然後對著我哈哈傻笑……算了,我也懶得理她,走到一旁打了壺熱水就準備回房間,誰知剛一轉身,就聽見“砰”一聲,我轉頭一看,只看見玄關那道剛被關上卻又反彈開啟些許的門在搖搖晃晃,和鞋櫃前散落的幾隻鞋子——美佐枝這傢伙,跑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嗎?而已為什麼就不敢當著我的面走?……奇奇怪怪的,等她回來的時候真得好好問問她。

我這麼想著就回到房間裡休息,一直到差不多晚上天上下起雨的時候才看見美佐枝回來——旁邊,還跟著我那個叫芽衣的妹妹。

“怎麼啦,你們兩個這麼晚?”我走過去看著正站在玄關前脫鞋的兩人說著,“還一起回來的?丫頭,今天又到哪裡貪玩去了?”

我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對芽衣說,卻發現此時的她沒有扎頭髮,只是讓齊肩的頭髮就這麼披散著,看上去好像還有點溼的感覺……而她也只是微微抬起頭看了看我,就一聲不吭地從我身邊走過進了房間。

……這傢伙,是怎麼了?

我想著轉頭一看,就看見脫了鞋放下傘的美佐枝正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一袋東西……咦,那是什麼?出去的時候沒看到她有拿著什麼的啊。

“美佐枝,這是什麼啊?”

“呃,沒、沒什麼啊……只是路上買的東西而已,沒什麼……”

我只是隨口問了句,美佐枝卻敷衍了幾句後就急急忙忙溜走了——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有鬼,加上之前她那鬼鬼祟祟要出門的樣子,一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本來看著她那急急忙忙跑走的樣子,我是想去八卦一下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吧,要是真的觸及她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受不了她那五郎八卦棍。

於是我再看了看離去的美佐枝,就轉身走回房間。

回到房間,正看到已經躺在了床上背對著我的芽衣,看著她那放了下來的齊肩的短髮,我不禁感慨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個沒扎發的樣子的妹妹呢……不過為什麼今天她沒扎頭髮呢?大雨天的,之前又跑去哪裡了呢?看剛才那樣子還是要勞煩美佐枝出門去接她……她到底是去幹嘛呢?……唉算了,今天我也想得太多了,還是不要想了,早些洗洗睡得了。

本來我以為,這些都只不過是無須在意的小事……可是直到後來才知道,這,卻正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開端……

第二天我在芽衣那丫頭還躺著的時候就起來上學(這倒是挺少見的),走向玄關路過洗衣機房(我們宿舍一層的人共用一個洗衣機房,裡面放著五六臺洗衣機)時,正看見美佐枝蹲在那裡面一臺洗衣機前忙活著什麼。

“喲,美佐枝。”我站在門口說道,“這麼早就在洗衣服啊?”

美佐枝整個人顫了一下,好像是被嚇到,轉過頭來一看見我,卻立即裝出一副笑臉道:“啊,是、是春原啊?今天這麼早啊,呵呵……”

……這傢伙,肯定就是有鬼。

不過當下我也不點破,只是瞥了瞥她那收在身後想要極力掩飾著什麼的雙手,然後裝傻道:“是啊~美佐枝你不也好早嗎?這麼早就在洗衣服啊?”

“是、是啊,早點洗早點曬啊,呵呵……”

……美佐枝,不是我說……你的演技也實在太差了吧。

“哦這樣啊,那麼不打擾你了,再見~”我說著把身子收回去牆後,只見美佐枝籲了口氣,從身後重新拿出什麼東西就要塞進洗衣機裡,我就在這時突然探出頭來說道:“對了。”

“呃……什、什麼事?……”美佐枝應著,那東西又被她快速收回身後,我都沒看清。

這傢伙,動作倒是挺快的嘛……

“沒什麼,只是提醒你一下,今晚不要忘了做我的飯。”

“好、好的,我知道的……”

“那麼再見咯~”

我說完就真的轉身走出門口離去了——美佐枝這傢伙,真的是嚇傻了……一直以來,我們宿舍裡的人的吃都是自己解決的啊(不然我也不用為沒有生活費發愁了),這傢伙什麼時候有給我們煮過飯了?……

哼,看著吧,我總會拆穿你的西洋鏡的!

我帶著“決心”哼著小曲兒走在路上,心裡正為終於看到了美佐枝這樣強悍的人有點驚慌失措的樣子(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而沾沾自喜(作者:“這有什麼好沾沾自喜的……”)時,突然耳邊卻傳來一個叫著的聲音:“——喂!你!等一下!……”

我偱聲轉頭望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跑過來的陌生眼鏡男拉到了路邊,這裡停著一輛看似挺氣派的藍色跑車。

“你看看這個傷痕啊。”眼鏡男指著車上一個凹進去的傷痕說道,“都是因為電工在修電線杆時工具掉下來才會變成這樣的——你能不能幫忙做一下證人?”

“啥?證人?”我聽得一頭霧水。

“把無關的人拉進來實在是讓人難以贊同啊。”我聞聲望去,只見是一旁一個穿著淺灰色像是什麼工作服戴著安全帽的人說著,這人腰裡還別著好幾把扳手螺絲刀之類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個電工之類的?

“沒有證人的話,你就逃跑了吧?”

“你要我說多少次,我沒有掉下過工具,要是真的掉下來裡,我也不會抵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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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抬頭看了看,正看見車子旁就有一個電線杆……看來是這個車子的主人眼鏡男認為是這個電工修理電線杆線路時工具掉下來砸傷裡他的車,所以現在想要他賠償。

“誰會相信啊!”眼鏡男叫道

“如果是要我付修理費的話,我倒也無所謂。”電工倒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這就是承認了吧!”

“不,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回想一下,當時那個電工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電工抓著帽簷耍酷似的說道,“在治癒你心靈疲勞的地方——沒錯!就在你心愛之人的身邊!”

……我和眼鏡男都呆住了。

“……這個人在說什麼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

“所謂的日常生活就是不斷互相傷害……”電工把手抱在胸前一副拽樣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來,“會對他人起疑心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如果對任何事情都心存懷疑的話,你也就無法感受到他人的愛了……”

“你可有過孤身一人經歷過痛苦的回憶?可曾卑躬屈膝地活過?又可曾露出過真心的笑容?”

電工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質問”著眼鏡男,眼鏡男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地說著:“那個……大概有吧……”

“是嗎?……”電工緩緩道,“那麼,你應該是被別人愛著的……為了不讓這份愛消失,請堅強地生活下去吧。”

……這麼不知所云的臺詞,這傢伙怎麼能就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啊?

我撇了撇嘴,踱步走到車子前面低下頭來仔細看了看……咦?這個刮痕貌似有點奇怪……“喂,這是怎麼回事?這上面好像還有著什麼的抓痕哎。”

這兩個傢伙一愣,同時湊過來一看——果然,他們都看見了,在車蓋那道傷痕旁邊,有三道並排淺淺的不易察覺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什麼小動物抓過的痕跡……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小動物”的抓痕了(因為以前我的床鋪就沒少被小咪抓過……),於是對他們說:“你們看,這分明就是貓爪痕嘛,肯定是有只貓不知什麼時候從路邊的牆壁上跳到這車上,把車蓋砸傷的——啊你們看,這邊還有貓便便!……”

正說著,也正好有一隻大肥貓從車底下爬出來,喵喵叫著一晃一晃地走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顯而易見裡……這兩個人當然也都沒心情去看什麼貓便便了,只見眼鏡男的臉好像有點紅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抱歉了……”

這下這傢伙倒成孫子了,一邊道著歉一邊鑽回到車子裡開車溜走了,電工望著離開的跑車嘆了口氣就轉頭面向我這邊。

“這次真是謝謝你了,多虧你幫我解圍。”電工如是說。

“沒什麼啦,我只是說出裡我看到的東西而已……”我一邊客氣著,一邊打量這個只在安全帽沿下露著一隻眼睛有點神秘感覺似的傢伙……怎麼總有種面熟的感覺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找個時間好好感謝你一下——這張是我的名片,有空的時候請聯絡我。”電工說著遞給我一張名片,我心想我沒事找電工幹什麼啊……誰知低頭一看見那名片上印著的:“XXX電工芳野祐介”我就大吃一驚——抬頭一望,電工已經開著路邊一輛麵包車離去了。

我吃驚不為別的,正因為我知道芳野祐介這個人是誰——芳野祐介,可是以前一個很有名的年輕音樂家,歌唱得好吉他也彈得非常好的一個傢伙,出的唱片雖然名字都奇奇怪怪的但往往短時間內都會被搶購一空,被稱為“中老年婦女”殺手……當然少女迷他的也不少……只是不知道後來為什麼卻沒繼續在這行發展,自從幾年前聽說他退出樂壇後就行蹤不明,我也再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了,以致於剛才看到他的名字時我還一下沒反應過來是他……這會只是同名同姓的誤會嗎?……不,不可能,這傢伙真人我以前是在電視上見過的,所以剛才才會有種熟悉的感覺,看來是他本人沒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啊……不過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成為了一個默默無聞的電工啊……究竟是為什麼呢?

我就這樣走回學校,一開啟教室的門,發現裡面杏和智代正在竊竊私語,一看到我進來卻立時閉了口。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走過去問道。

“沒、沒說什麼啊。”杏支支吾吾推搪著,一看就知道是在裝蒜,我看了看她,又問一旁的智代,沒想到她也是猶猶豫豫一副有所隱瞞的樣子。

這兩個傢伙……居然合夥起來想瞞我什麼嗎?

“沒、沒有想瞞你什麼啊……”

杏還在嘴硬,我瞥見一旁的智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在裝蒜……

看她們那樣子就和美佐枝那家夥差不了多少……難道最近流行?裝吧你們就都給我裝,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都揭穿……

我撇撇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轉頭看見杏和智代又耳語了幾句後就對我道別離開了;我找來椋問她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椋說她也不清楚,於是我只好將這事先放放了。

課間我找了時間去有紀寧那裡喝咖啡和吃了點東西,但是感覺肚子還是餓……沒辦法這幾天都沒生活費,我又不可能老是去渚家蹭飯吃(更何況不久前出了那種事……),所以其實這幾天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唉真是慘啊……(作者:“有這麼誇張嗎?我看你還不是白白胖胖的?”)

所以我實在忍不住了,在上課的時候拿出手機想要叫外賣(作者:“在學校叫外賣,腦子進水了你。”),可是提示話機欠費了——真TNND,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沒辦法,只好等到回家後用座機打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了,我提起書包直奔宿舍,一開啟宿舍的門走廊邊上的電話正好響了起來,我正要過去接,身邊卻疾飛過一個身影趕在我前面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這裡是光坂高中宿舍……”

這個把我撞倒在地還大模大樣站在我面前打電話的傢伙正是美佐枝。

“啊……對不起,你打錯了……”

美佐枝說完,就掛上了電話,轉頭望向爬起來的我。

“你幹嘛啊?”我有點生氣對她說道,“這麼急著跑出來接電話……”

“啊……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剛好有空出來接電話而已……”

……看剛才你那個衝出來的樣子會只是“剛好有空出來接電話”?相信你的就是傻瓜了!

“哦?是嗎?”我故意擺出一副一看就知道是懷疑的眼神看著她,“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啊。”

“沒有沒有~哪裡奇怪了,呵呵呵……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美佐枝說完就一溜煙跑掉了……這傢伙,神秘兮兮的,一定就是有什麼秘密。

我走到電話前撥了外賣的電話,放下電話後想了想,又按下了檢視來電顯示的按鈕,但沒有發現特別奇怪的電話號碼。

正當我疑惑之時,發現芽衣正好回來,我打聲招呼,隨便看了看她時,卻發現她衣服上又沾了一些泥巴,我問她又跑哪裡去玩了搞得這麼髒,芽衣卻只是淡淡回了句“沒什麼”頭也不抬地走回了房間……雖然以前她也有好幾次是這樣了,但我都沒怎麼在意,認為她只是去哪裡貪玩搞成這樣而已,可是現在又看到她這個樣子,又想起美佐枝和之前杏和智代這幾個人那有所隱瞞的樣子……才隱約察覺到似乎有點什麼不妥……

我走進洗衣機房,看看周圍沒人後開始檢視洗衣機。我憑著記憶來到今早美佐枝塞進什麼東西的那臺洗衣機前,蹲下開啟滾筒蓋,從裡面拿出一件沾著泥髒兮兮的衣服——我當然認得,這件就是昨天芽衣穿的衣服,我說她回來那時候怎麼就看著好像有點不同……原來是換了件衣服啊……

不過,這丫頭為什麼要換衣服呢?昨天下了雨,看她回來那披頭散髮的樣子可能是淋雨了,所以換了件衣服吧……那麼是美佐枝給她送過去的?……只是為什麼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我越來越感覺到這事情後面隱藏著什麼,於是把衣服塞回進洗衣機後悄悄走出了洗衣機房——看來有必要著手調查一下了。

結果……結果我在房間裡翻了幾個小時,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以致於我都納悶是不是自己都有點神經過敏了……

在搜尋無果後我躺在床上,想來想去都還是覺得美佐枝她們不對勁,但卻想不到這是怎麼回事;芽衣回來後依然只是用眼角看我,不說一句話,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了,但苦思冥想半天後的結果依然是——毫無頭緒。

問她,她也只是說“沒事”,但以瞭解她脾性的老哥——我來看的話,我要是相信她我就真的是笨蛋了。

第二天醒來,芽衣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去問美佐枝,她卻只是閃爍其詞,更讓我確信她們是一夥的……不過,我倒也猜不出這兩個傢伙在隱瞞著什麼,所以也只有嘆口氣乾著急的份了。

我帶著鬱悶的心情來到學校,因為長期遲到早退遊離浪蕩,照例被老古板叫去訓話,囉嗦完一大堆話後這傢伙還叫我拿什麼資料去哪裡哪裡……我才懶得理他——可是迫於他用退學的壓力來威脅我,我還是不得不憋著一肚子氣託著那沓不知是什麼的什麼走向他說的那個地方。

其實我厭惡拿這東西去那裡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去那邊必須經過操場上的足球部。雖然只是經過門口,但我還是不想再看到那裡那些人醜惡的嘴臉。

但是現在還是不得不過去啊……TMD真是掃興……算了,或許我應該慶幸老古板不是要我送東西去足球部,不然還不如直接一刀捅死我算了……走過那裡時就當什麼也看不見好了,眼不見為淨。

我這麼想著,已經走到足球部附近,我正打算閉著眼睛走過去,誰知這時前面卻突然閃出來一個人站在面前——我一看,竟然是智代。

“啊,陽平……真巧啊……”

……看到你這個特意突然閃出來的樣子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巧”。

“……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沒什麼啊……”

“是嗎?那麼再見……”

我說完就繞過智代繼續走,誰知她卻跨了一腳身子移過來擋在我面前。我繞左邊,她就擋左邊;我繞右邊,她就擋右邊——這樣分明就是不給我走嘛。

“幹嘛擋我的路?”

“陽平,為什麼要走這邊呢?……”

“為什麼我就不能走這邊?”

“那個……我看你還是繞個道吧……”

“……為什麼啊?”

我說著又試著繞左繞右,但是智代還是像剛才那樣擋來擋去不讓我過;本來被老古板指使去做事我就很不爽了,這下被她這麼無緣無故地擋著路我就更加忍不住氣了。

“幹什麼啊你?”我不由得生氣道,“沒看到我還抱著這麼一大堆東西嗎?別擋路,快讓開!”

“不行……不能去那邊……啊!……”

“讓開!”我沒好氣地一手撥開智代向前走去,誰知剛沒走幾步就看見前面飛過一個足球落在不遠處,接著是一個吼叫的聲音:“喂!快去撿球!”

……這就是足球部那些人毫不客氣使喚人做事的語氣,我對這也是司空見慣的了,而真正使我吃驚的還是這之後發生的情景——

“是!……”

一個遠處傳來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我愣了一愣,抬頭望去,望見的卻是芽衣的聲音由遠及近地跑了過來。

她的衣服,她的全身,都沾滿了泥,就如我以前見到的滿身髒兮兮回到宿舍的她一樣——她在這裡幹什麼?

“丫頭!快點!”

“啊,來了!……”

只見芽衣撿起球,就應著吼聲轉身踉踉蹌蹌地跑了回去,看樣子是沒看見我;而正當我想衝上前去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時,智代卻又連忙擋了過來。

“你幹什麼?!讓我過去!”

連我自己都有點驚訝——自己這時已經是大吼出聲了。

智代卻只是很冷靜的樣子搖了搖頭,展開雙臂攔住我……被她這麼一擋,芽衣也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我氣得只能一把將手裡那沓不知是什麼的什麼摔到地上,轉身就走。

“陽平!……”

我沒頭沒腦跑了一段路後才氣喘吁吁停下來,這時智代也叫著跟了過來——很明顯,她是知道芽衣的事的,所以我轉頭看了她一陣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智代只是微微轉過頭去不說話。

“回答我!”我怒叫。

“……這是芽衣妹妹的意思。”智代和我對望了一陣,終於說道,“她為了想要你能重新加入足球部,於是自己一人去找那裡的人……足球部的人卻說,要她幫他們在場外撿球一段時間,才能考慮她的要求,於是……”

“於是她答應了?!”我叫道,“她又不是不知道,足球部那些人會是說話算話的主兒嗎?!”

“芽衣妹妹說,即使有一點希望也要去試試。”

“笨蛋!白痴!……”我氣得一拳打在身旁的樹上,“這傢伙,以為真的這樣做就行嗎?這樣傻傻的去照足球部那幫混蛋說的去做只有被欺負的份兒!——不行,我要去阻止她!”

我說著就要走過去,卻被智代再次攔住。

“你幹什麼?讓開!”

“不行,陽平,你不能去。”

“這關你什麼事?!你快點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這時候的我,很明顯已經是怒火中燒了。

“春原陽平!”而面對我的怒吼,智代卻完全沒有讓步,反而對我大聲叫道,“你以為你妹妹是為了誰才去做這種事的?!”

聽到這句,我一下愣住了。

“……芽衣妹妹她,都告訴我們了。”智代緩緩說道,“你以前……曾經是足球部的成員,後來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不得不退出了足球部……雖然你一直裝作沒事,但芽衣妹妹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你內心深處其實還是一直渴望著踢足球,她不希望你放棄你的夢想……所以,她才千里迢迢從家鄉來到了這裡;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所以,她才瞞著你,一直在做著這種事……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陽平……”

……我無言——原來,這就是之前芽衣、美佐枝、智代和杏她們奇奇怪怪樣子的原因嗎?……芽衣她,是因為我才做著這種在討好足球部的人的事嗎?……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嗎?而且,她在很久以前就開始這樣了?真是該死……為什麼我就一直沒有發覺……

我退出足球部的事,其實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從小學開始,我就很喜歡踢足球,那時的我,一直都是學校足球社團裡的主力球員。在學校的足球社團裡,我也一直過得很開心,可是,當升學到光坂高中這裡後……

那時是高一,我加入了這裡的足球部,作為一個新人、一個後輩來到了足球部;本來我也是懷著滿腔熱情的,可是這裡足球部裡那些所謂的“前輩”們,仗著自己是高年級的,就經常欺負我們這些低年級的人,老是要我們去跑腿做這個做那個不說,幾個粗魯一點的還經常因為我們沒有按照他們的要求做好就對我們拳腳相向——面對這種足球部裡高年級欺負低年級的“潛規則”,大家都只是敢怒不敢言;而最後,都是受不了而離開了;而我在一次看到那些人的醜惡嘴臉後,也終於忍不住奮起反抗和他們打了一架,結果不用說,我不僅和這個足球部徹底決裂,而且還從此被扣上了“不良學生”的帽子——這,就是我一直痛恨足球部的原因……

而現在,芽衣那家夥居然說什麼為了想要我可以再次加入足球部,而做著這種忙來忙去給那幫混蛋撿球的事?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為什麼我就一定要踢足球?為什麼我就非得要加入這個足球部不可?!

“……陽平,你撫心自問——你,真的能就此放棄踢足球的夢想嗎?”

……可是,我面對智代的問話卻啞口無言……

夢想啊……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渚那張哀傷的臉……

……或許……我的內心確實是還渴望著踢足球也說不定吧……

“不過,我用不著她這樣多管閒事來為我做什麼事!”我依然沒好氣地說了句。

“……陽平,芽衣妹妹她這也是為你好……”

“……她這傢伙,從小就是這樣……經常自作主張地做些一些事,給人帶來麻煩。”

“芽衣妹妹以前做過什麼事,我是不知道……不過她現在做的事可都是為了你這個哥哥,要是你現在過去的話,那她一直以來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抱歉……”

“……那你就願意看見那丫頭這麼被那幫傢伙欺負?”

“我只是相信一切都會有暴力以外的解決辦法。”

暴力?你就認定我過去,就一定會發生什麼暴力事件嗎?……可能事實的確如此吧……不過,我還是無法忍受讓那些傢伙這麼對芽衣。

“……陽平,你要學會去相信別人。”

“相信足球部那群白痴?”

“……不,是相信我。”智代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就給芽衣妹妹一個機會吧,我答應你——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看著她那無比認真的神情,我想說什麼,也再無從開口了……

“……隨便你們吧!”

我丟下一句後轉身就走——我知道,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我是再也不能去阻止芽衣的了……這丫頭,從小就是這樣,定下了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堅持做出個結果來才肯罷手,真不知該說她是執著還是固執……我能想像,如果現在我就算過得了智代這關,硬是過去見她,她也肯定會因此恨我一輩子的……所以,我決定離開。

……把她交給智代,我想應該也能放心吧。

就這樣一直到了放學……雖然我對智代說“隨便你們”,但在路過操場的時候,我還是不禁駐足向足球部的方向眺望,似乎能隱約看見那個來回奔跑在操場一角撿球的身影……看到此景,心裡還是感到十分低落……

恍恍惚惚中又到了放學時間,我收好東西站起來,憑著本能似的慢慢走到以前這個時侯必來但此時已經空無一人的話劇社教室,看著裡面除了照射進來的夕陽外別無一物的情形,不由自主喃喃自語著:“……夢想……”

……我的“夢想”,還可能找得回來嗎?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走在了回去的路上,而把我從沉思拉回現實中的,是一陣汽車的鳴笛聲。

我一愣,抬頭一看,才發現一輛麵包車停在了面前。

“小子,幹嘛傻愣愣的在馬路中間走啊?”一個人說著從車上走了下來,“要不是我剎車得及時,你早被撞飛了……”

我看清這個人的相貌——才發現他是芳野祐介。

“哦,原來是你啊?”看見是我,芳野也是一副略為驚訝的樣子,“怎麼了,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我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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