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老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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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不好了,老家你丁六叔家裡出事情了!”

就在這時,丁禾突然接到自己老媽的電話,電話裡的老媽十分慌張。

“老丁家打算把家裡的人都集中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好的方法來處理一下。”

丁媽一邊說著一邊繼續道:“電話裡也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是趕緊先回來吧,帶我和你老爸回趟老家!”

“知道了媽,我這就回去!”

丁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見自己老媽如此著急如此慌張,便慌忙應了下來,掛掉電話之後便直接向節目組提出請假這個要求,然後快馬加鞭的離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丁禾一直都在思考著自己老家,說實話對於自己的這個老家丁禾並沒有任何記憶,因為從小自己便與父母一起來到工廠裡面,並沒有回過幾次老家。

明面上說是有些關係,但是實際上大多都已經許多年未曾聯絡過了。

雖然沒有聯絡過,可是一個老祖宗的到底是一個老祖宗,既然是自己的一個遠房叔叔家裡出了問題,自己老爸老媽如此著急,看來這件事情絕對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不然的話,憑藉著這樣的關係老媽不會在自己錄製節目的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要自己帶她回老家,我真的不小。

在路上還沒有到家的時候,丁禾又陸陸續續收到了老媽的幾條電話,丁禾一路快馬加鞭,並且在回到家之前的時候,提前聯絡好自己的直升飛機,打算自己一落地直升飛機便在自己家門口。

“聽說是出了人命,你丁六叔家裡的小子鬧的事情。”

丁爸一邊說著一邊和丁禾講起了,三十幾年前的一件事情。

丁禾雖然不知父親為何會,和自己講起三十幾年前的事情,但是知道父親和自己說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從這麼遙遠的年代和自己講起。

“這孩子是為他的母親報仇,真的不知道這次會判多少年。希望能夠儘可能的想想辦法,畢竟這孩子本質不壞,如果全村都聯名上書的話,說不定能夠讓他少判幾年。”

丁媽在聽罷將事情從頭到尾說完以後,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臉的惋惜。

對於父親母親說的這件事情,丁禾大體的知道了,不過並不是那麼清楚,若是想要瞭解的更加透徹一些,怕是還是要回到村中聽村裡的人說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帶來到村莊之後,村裡早就有幾個長輩和幾個年輕人在等待著丁禾一家人的到來。

“你好,我叫安虎。”安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和丁禾握了握手,然後對著丁禾說道:“我們這輩的年輕人說你混得最好了,沒有想到你這麼大的明星,居然還願意回來參加這樣的事情。”

聽到安虎的話,丁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尷尬,不等丁禾說話安虎便繼續道:“這次的事情就拜託你了,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也許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身份懸殊太大,所以安虎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也許是因為不太熟悉,安虎看上去有些拘謹。

不過丁禾能夠感受到他眼中的真誠,所以便點了點頭。

從安虎的敘述中,丁禾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丁福如在廚房裡將前夜的剩飯熱了吃掉的時候,丁扣扣正在一旁用熱水清洗自己的棉襖。父子倆各忙各的,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語言交流。

這天是大年三十,按照當地習俗,丁福如即將出發,去村旁的深山裡給自己的祖父母掃墳。

他準備了蠟燭、紙錢、炮仗,裝在筐裡。臨走時,兒子抬頭對他說,“爸,上(山)去早點回來把雞給煮了,記得別放菜,那油留著明早能下面吃。”

雞是姐姐丁麗波回孃家時捎帶的。丁張福如家,開葷不容易。一年中的絕大多數時候,丁福如會就著白米飯,配上自己醃的鹹菜、豆角、漿水菜(酸菜)當做一餐。

“就是這樣一個平常的新年,誰也沒有想到平平常常的一天,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安虎一邊說著一邊敘述起這件事情,丁禾在一旁只是點了點頭,讓他繼續講下去,並沒有插話,因為丁禾知道,此時他的思緒是連貫的,若是自己打擾了他,怕是會破壞他的思緒。

大約三個小時後,丁扣扣用一把尖刀先後將王家父子三人殺害。

據目擊者稱,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和一副口罩,打扮得“像村裡時尚的年輕人”。

起初沒有人在意他。當王家第三子王正軍經過村裡商店的對門時,丁扣扣從隱蔽處突然竄出來,“從背後給老三抹了脖子”。王正軍當場倒在了公路旁。

老大王校軍聞聲趕過來時,被丁扣扣迎面一刀刺進肚子裡,一腳蹬到了路旁的水溝裡。不久之後,71歲的王自新也挨了丁扣扣的刀,倒在了自家的院子裡。

村裡人起初以為,“這是哪個精神病犯病了”。直到丁扣扣摘下口罩。

此時的他已經從家裡拿了汽油,剛剛將王家停在門前的汽車點燃。四叔張鴻儒拉住張扣扣,“大過年的,你咋弄這麼大事!”

“扣扣一下把我甩開,說他報了22年的仇。”丁鴻儒看著侄子口袋裡還揣著刀,沒敢再阻攔。眼看著他從村子離開了。

下午三時許,丁福如上完墳正準備下山,接到了來自侄子的電話,“扣扣出事了,趕緊回來!”丁福如完全沒往殺人的方向想,他猜測,可能是兒子和人打架了。正走著,不遠處突然竄出一個高個的陌生男人,“他朝我這邊跑,眼神像是要截我。”丁福如感覺不好,掉頭就跑。他在冬夜刺骨的寒冷中躲到次日凌晨四點多,才摸索著下了山。

與此同時,荷槍實彈的武警已開始搜山,尋找消失的丁扣扣。最遠至三十公裡以外的漢中市最南部,來往的車輛都要被仔細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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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麗波帶著父親從警局回到家時,已經是丁扣扣投案後的第三天了。

“聽說是因為報酬,我想知道一下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這仇恨又是怎麼埋下來的呢?”

如何耐心的聽安虎將事情講完以後,不忍詢問,大家所說的那個復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他的母親被王家所殺,可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時又是具體的什麼情景呢?

聽到丁禾的話,安虎看了看丁河,然後又看向外面張了張嘴,繼續講起來。

窗外是陰霾的天,遠處是黛青色的、交疊的山,近處則是鄰人家的土瓦房頂。王坪村的房屋緊密相連,兩家之間通常只有一牆之隔。丁、王兩家承襲祖宅,父輩出生時便是鄰居,兩家之間僅隔著一戶人家王自新的二侄子。他對每日人物說,丁扣扣從來不會和王自新家的人打招呼,但是會和他打。

從丁家二樓西側的這扇窗戶望出去,可以看到王自新家的樓房和院落。

院落外是一棵沒有枝蔓、主幹被一塊黑色布類物體纏住的、光禿禿的樹。1996年,母親喪命於那棵樹旁後,丁家人給這棵樹起了一個特別的稱呼,斷頭樹。距離斷頭樹不足百米,是王家父子三人被丁扣扣砍殺的現場。

“22年了,很多事都已經記不清。”丁麗波閉上眼睛,皺著眉向記者回憶母親當年的死亡現場。她說,有些場面還是歷歷在目。

那是一個夏天,母親帶著她和弟弟從溪澗洗腳回來,路過王家門前時,與王家二子王富軍發生口角。關於口角的起因,已經成為眾口不一的羅生門,村中每幾個人就能提供一個存在出入的版本。當年的判決書記載,死者汪秀萍在經過時朝王富軍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雙方因此發生爭執。但丁麗波堅稱,是王富軍先對母親罵了髒話,母親才與他吵了起來。

“吵了聲音大起來,很快王自新和他老三也出來了,他們三個對著我媽一個打。糾纏了大概50米,最後老二一手掐著我媽的脖子,一手抓著她的頭髮,老三和他爸按著我媽的兩條腿,用拳頭對著我媽一頓砸,就拼命地錘。”

聽見母親被掐住脖子後,喉嚨發出“呃呃”的聲響,丁麗波嚇壞了,和弟弟飛奔回家,大喊“不得了了,媽媽要被人打死了!”丁福如不信,還罵了他們,“放屁,沒吵架咋死了”。

可剛邁出門,張福如見到妻子正被王家父子三人拖在地上打。丁福如邊罵邊跑上前去,“你們好意思嗎三個大男人打一個女人!”一邊想將王家幾個男人推開,把妻子拉走,“他們人多,咱不和他們打!”

幾步間的功夫,只聽王自新大喊了一聲,“把她打死,打死了我給她抵命!”

這句話,丁麗波說好多人都可以證明,但當時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做證。

汪秀萍應聲倒地。被襲擊的部位在頭頂處,血從額頭、鼻孔、口腔裡流出來,丁麗波至今記得汪秀萍的齊肩捲髮一下子炸開,很快浸透在血裡,喉管發出氣流和血液摩擦的聲音,咕嚕咕嚕的。

判決書記載:汪秀萍拿一扁鐵在王正軍的左額部、左臉部各打一下,被告人王正軍即從路邊撿一木棒朝汪秀萍頭部猛擊一下,致汪當場倒地於晚十時許死亡。

“那根扁鐵是我回家通知爸爸時拿來壯聲勢的,出於自衛的考慮。但從頭到尾我媽絕對沒有拿這根鐵棒打過任何人。”丁麗波對判決書的描述堅決反對,並稱法醫當時並未對王正軍驗傷。

丁麗波與張福如自稱親眼看見,那根用於襲擊汪秀萍的約十公分直徑粗細的木棍,是拿在王家二兒子王富軍的手上。但之後的審判中,兇手變成了當時年僅17歲的王家三兒子王正軍。“因為他當時未成年,用他頂罪判得輕。”丁麗波堅定地陳述了她的懷疑。

這一懷疑找不到其他人佐證。而在丁家儲存的一份署名張福如的刑事附帶民事狀中,卻明確指王正軍為“致死人命的兇手”。這份落款為2001年7月13日的訴狀稱,王正軍“雙手舉棒,將死者腦袋打成兩半,當場死亡,為此判地(的)徒刑。”

丁福如說,他2001年到省裡上訪過,為此寫的這份材料。他沒文化,這份訴狀是經他口述,找如今已經去世的一個老太太寫的,她寫錯了。他當時都沒發現。

丁麗波記得,弟弟丁扣扣哭著趴在母親邊上,大喊“媽,我要給你報仇啊,我一定會給你報仇”。丁福如抱起妻子,要闖進王家的院門,“你們把人打死了!我要把人放在你們院裡!”

不知是誰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丁福如被推倒,抱著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舅子汪井發趕到後,用手推的板車將姐姐送去了醫院,汪秀萍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人都硬了”。

“這一年,丁扣扣13歲,姐姐丁麗波17歲。我依舊記得,那年13歲的我鑽過排開幾十米的人群,帶著驚異、好奇和難以詳盡的複雜心情圍觀了那場公開的驗屍。”

安虎說話的時候,好像又看到了當年的場景一般,眼睛裡流露出悲傷的表情,然後繼續說起了那天的場景。

女人的頭髮被全部剃光,法醫用熱水和毛巾對屍體的頭部進行清洗,隨後切開頭皮,鋸開頭骨,又將頭骨合上。場面血腥,村裡不少孩子目睹後一連數月睡不好覺。

“看見,丁扣扣全程在旁,表情冷靜鎮定,沒有哭。”

二虎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笑容,不知是哭是笑。

此後的很多年,每每提及母親,丁扣扣也從未流淚。安虎回憶不出在丁扣扣身上有什麼戲劇性的改變,只是和很多朋友一樣認為,從母親死後,丁扣扣變得沉默了。

“他時不時會向我提起,他總有一天要把王家全殺了,給媽媽報仇。從十幾歲,一直到出事前些年,丁扣扣隔幾年總會說一次。”

安虎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那時候的我不以為意,覺得扣扣幼稚,總是勸他,“算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哪裡做什麼工作?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報仇,反而選擇了今年在這個時候動手了?”

丁禾不忍好奇的詢問起來,既然他早已有了想要報仇的想法,為何一直遲遲沒有動手,一直等到今天才報仇呢?

“在村裡,我算得上丁扣扣關係最親近的好友之一。大學畢業後,安虎在西安市從事保險銷售工作,月入近萬,屬於村裡“混得不錯”的一類。在與扣扣交往時,即使親近,我也總考慮到扣扣的感受,從不追問他在外打工的細節。”

原來安虎也不知道,丁扣扣這些年一直都在做什麼。

初中畢業,原本成績不錯的丁扣扣因為家裡經濟困難被迫輟學,被表舅帶去新疆伊犁打工。2001年,丁扣扣被鄉里選去參軍,鄉幹部曾對張家說,“退伍回來好好安排個工作,讓他成家立業,慢慢地就淡忘了這個仇恨。”

但兩年後,復員後的丁扣扣並沒能如願被分配工作,沒能像同村參軍的王鵬一樣進了縣裡的公安局。他只好外出打工,十多年來先後去了廣州、杭州。

“參軍履歷就此翻過,唯一帶給他些許光彩的或許是那身軍裝很多年後,過年回家時,丁扣扣仍舊會穿上那身軍裝,挺括的迷彩面料和擦得蹭亮的軍用皮鞋,“很好的皮子”

安虎一邊說著一邊,彷彿眼前又出現了丁扣扣的模樣,然後露出一絲的笑容繼續道:“軍裝下的張扣扣看著非常精神,神采飛揚。”

“但更多時候,安虎還是感受到一種被“隱藏得很好”的“鬱悶”。”

說到這裡的時候,安虎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像是對於自己的後知後覺而感到惋惜。

“在外打工,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丁扣扣有一次對安虎感嘆,但是話說到一半,並沒有再繼續下去。

今年春節前,丁扣扣曾拿出護照給安虎展示,他去了阿根廷。透過一家臺資企業的運作,他被作為勞務輸出運往國外。

在阿根廷,他被“弄進了一個農場”,呆了三個月,回國了。回國那天,他發了一個朋友圈,“祖國,我回來啦。”配圖是他穿著紅色球鞋、藍色牛仔褲和t恤,站在一處難以分辨是國外還是國內的室內,笑得燦爛。

人類學家項飆曾提出“工作洞”理論:人們工作,就像跳進一個洞裡,發瘋般地工作,咬牙,期待著幾年之後從洞裡爬出去,他們堅信,幸福將開始在自己從洞裡爬出來的那一刻,那時就有足夠資本做自己樂於做的事,或單純地享受揮霍。

和許多在外漂泊的人一樣,丁扣扣在外打工的心態大致如此。他沒有文化,也沒有一技之長,多個朋友證實,他並沒有抽菸、喝酒、賭博、應酬等燒錢的不良癖好,但也難以積攢下更多的錢了。可以確定的是,現實再次讓他失望了阿根廷的打工之旅沒有賺到什麼錢,而終於擁有一座新房的他依然結不了婚。

丁家的樓房建於2003年。那一年,丁扣扣寄回了16000塊錢。建房是為了讓丁扣扣順利成婚。為了負擔這筆費用,年過七旬的張福如還在為人做建築小工。建房加裝修,陸續進行了約十年。總共花費近20萬,投入了父子倆幾乎全部的積蓄。

二樓本是作為丁扣扣的婚房設計的。靠近樓梯處有一面電視牆,嵌入式的牆面用米金色的桌布做底,左右分別有六塊凹槽,用鏤空式的花紋桌布做裝飾,用於擺放陳設。這在當地看來,是十分豪華和時尚的設計。

村裡許多人曾在裝修完成時被丁扣扣帶領著參觀了新房,朋友記得他當時臉上的表情,“很興奮、快樂”。

與這面華麗的電視牆相對的,是整個二樓光禿禿的光景除了白色大理石瓷磚地,和經過白色漆粉刷的裸牆之外,屋內再沒有任何陳設。

他沒有額外的錢財支付彩禮,也沒有人為他說媒在農村,說親是女人的責任,失去母親後,沒有人為丁扣扣的婚事操心,他今年35歲了,但從未相過親。家人沒有聽他提起過女朋友,朋友曾聽他提過相處的女人,但沒有一個論及婚嫁。

從阿根廷回國至案發,半年時間丁扣扣都在老家,沒有工作。今年春節,為了迎接姐姐回家,丁扣扣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添了一張木床。

離開村莊七年,丁麗波像新集鎮的大多數家庭一樣,自這個“麵皮之鄉”離開,她帶著一門手藝和能吃苦的勁頭,在河北做涼皮、酸辣粉的買賣。這門生意沒有門檻,只要下力氣幹,就能餬口。但七年來,為了節省一千多元的車費,她一直沒有回老家,只透過電話與父親、弟弟交流。

家裡連張桌子都沒有。油垢堆積在木凳上,結成了黑黃的漬,時常把衣服都坐髒了。她花了148元從鎮上買了一張小木桌,和四隻摺疊椅。出事前,姐弟二人和略有些佝僂的老父親,每晚圍著這張桌子吃飯。那幾天,每天都是弟弟做飯。

汪秀萍死後,丁家曾在訴訟中要求王正軍賠償汪秀萍死亡的全部喪葬費及贍養、扶養、死亡補償等經濟損失二十五萬元。

法院最終判決結果為:一、被告人王正軍犯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刑期自一九九六年八月二十九日起至二00三年八月二十八日止)。二、由被告人王正軍的監護人王自新一次性償付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張福如經濟損失九千六百三十九元三角。其中,王自新已支付汪秀萍喪葬費抵扣人民幣八千一百三十九元三角。

丁福如稱,到手的賠償有1500元,至於喪葬的費用,“自己也不知道王家到底花了多少。”那1500元,都用於姐弟倆的教育費用。

自汪秀萍去世後,家裡更加貧寒。丁麗波回憶,初中時,姐弟二人為了省錢,每天不吃早飯便上學,需要忍著肚餓熬到中午,才能飛奔回家吃飯。

2004年,丁麗波出嫁,弟弟卻沒有回家。他曾向姐姐流露,彼時家裡仍是土瓦房,在這樣的家中操辦喜宴,他覺得沒有面子。

“如果我媽沒有死,家裡情況不會這麼糟。”丁麗波如今將一切苦難的源頭歸結為母親的橫死。無論在經濟上,或精神上,她認為家人多年來蒙受了巨大的苦難。

兩家的怨結起於何時,已無從考證。村裡的說法不一,一些村民對汪秀萍在世時的評價是“性子是挺厲害”,但也有村民認為她“脾氣急,但心眼是好的”。沒有人說得清,丁、王兩家在那次殺人場面發生之前,有過什麼激烈衝突。

但無疑在丁福如這裡,對矛盾的感知是遲鈍的。他曾將兩家的矛盾歸因為自己種西瓜,因給別人送了瓜而沒有送給王家,因此結怨。後來他猛然間想起,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曾因為承包米麵廠與王家產生過矛盾。“當時說好,他家承包一年,我家承包一年。但到第二年,人家不給你了。”

他堅稱,兩家人很快就和好了。直到1996年汪秀萍被打死前,他還與王自新共同“捂秧子(水稻插秧)”。“好嘞,不好咋會一起插秧?”

“透過旁人的敘述可以推測,恨意常常在丁扣扣心中復燃,也可能從未熄滅。”

安虎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天河繼續道:“仇恨一直都在他的心中,他未曾放下過。”

一起參軍的戰友王鵬回憶,入伍後,一次丁扣扣被問及參軍原因,當即回答,“鍛鍊好自己為我媽報仇”。這番言論很快傳到了上級,組織還特意安排人對他進行思想教育工作。

包括父親、姐姐、朋友、戰友等至少五人在受訪時提到,曾聽張扣扣說過“報仇”之類的話。

大約四五年前,丁扣扣曾向安虎敘述過自己“報仇未遂”的經過:丁扣扣稱自己原本“準備動手了”。

那天,他站在自家二樓西側的陽臺上從這裡望去,既能看見當年母親喪命的地點:門外那條小路的那棵斷頭樹,又能清晰地望見“仇家”王自新家的大院。

1996年後,王家三個兒子便很少再回到村裡老家。那天,王家二兒子王富軍正在院裡,抬頭時目光撞見了張扣扣“他的眼神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張扣扣對安虎轉述時,稱“王家警惕性很高”,“不好找機會”。

出事前九天的晚上,丁扣扣曾拿出四萬塊現金交給父親,“這錢給你留著養老”。這筆現金在出事後被公安帶走,作取證用途。

村裡有傳言稱,丁扣扣曾有兩個女友,談及婚嫁時被王自新背後作梗,致使婚事告吹,最終燃起張扣扣的舊仇新恨。這種說法遭到丁家人的否認,“扣扣從沒有要結婚的事,自然也不存在王自新背後作梗。”

當年為王正軍辯護的律師之一齊向前對每日人物說:當時接到案子很快就開庭了,工作量也很少,公安把偵查取證的工作都做完了。更多的,時間太久了,不記得了。

2月17日上午,丁麗波正從警局出來時,被旁人提示,面前這輛警車載著你弟弟。她來不及多想,蹬著三輪車追了上去。

隔著黑色的玻璃窗,她隱約看見一個被銬住的人影,看不清臉。她拼命朝窗的另一頭揮手,被警察呵斥住,警車開遠了。那是公安押送著丁扣扣去往指認現場的路上。

案發現場的田埂邊,人群熙熙攘攘地排開。就和22年前驗屍的那個下午一樣。安虎像22年前一樣擠進人堆,這次他不再是看熱鬧,而是衝著丁扣扣走過去。

““一路走好”。我只說出了這一句話。我盯著丁扣扣,試圖用眼神告訴他,我們仍是朋友。”

安虎一邊說著一邊流下了淚水。

“在即將被押回車上時,另一個人朝張扣扣喊了一句,“我會去看你的。”我看見丁扣扣的眼睛瞬間紅了,淚水溢位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將這些事情從頭到尾敘述完以後,安虎早已泣不成聲。

丁禾輕輕地拍了,拍安虎的後背,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她,可是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說實話,丁禾在聽完安虎的敘述之後,便知道這場官司並不好打,丁扣扣十有八九是要坐牢判死刑的。

“爸。”

就在這時間和見自己老爸從另一個房間出來,可是丁爸並沒有對丁禾說話,只是衝著丁禾擺了擺手,一臉的傷感,丁禾見狀便慌忙朝著另一個房間走去。

“在這年輕人裡面,我知道你是最出息的一個,你見識多,知道的也多,對於扣扣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一位長者模樣的人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金河,雖然穿的衣服非常簡樸,可是眼神卻非常的堅定,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很顯然,這位應該就是族裡管事的。

“雖然報了仇,可是卻違了法。雖然為了法,可是卻報了仇。”

丁禾並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可是聽完天河的話後,老者便點了點頭,很顯然他明白丁禾的意思。

“你這年輕人怎麼沒有一點禮數,問你話你在這裡幹什麼?”

在老者身旁一個略微上了年紀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很是生氣的看向天河,可是卻被老者一個目光看了過去,嚇得不敢說話了。

“丁禾,你說的話十分有道理,不過這個犯法,能否減輕一些?”

老者並不死心,依舊詢問丁禾。

“只能說是儘可能的爭取,可是,就算是爭取了,也只能是在一定程度上略微有些減輕,畢竟一連殺了那麼多的人……”

丁禾一邊說著,一邊很是尊敬的看向老者,然後繼續道:“到底能夠處理到什麼程度?我要先去詢問一下律師,看看律師怎麼認為,畢竟我們對於法律並不是多麼的瞭解。”

聽到丁禾的話後,老者再次點了點頭,又抽了一口旱菸,然後吐出了長長的泡。

“孩子這件事情就有勞你了,他是個好孩子呀……”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又好似自言自語,又好像對著所有的人說道:“不容易啊,不容易……”

在回去的路上,丁禾的步伐是沉重的,尤其是看向這個籠罩在烏雲裡的村莊,丁禾覺得有一股心很涼的感覺。

對於這位同兄弟,丁禾自然是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可是到底又會是什麼情況呢?

丁禾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莫天因為目前在法律這方面認識不少專家,而且莫天也有一定的時間可以為自己辦事。

回去之後將自己老爸老媽送回家,然後安慰他們,緊接著丁禾又返回去錄製節目。

雖然心裡不太舒服,可是節目還是要錄製的,畢竟都已經與人家簽了合同,人家把自己放出來耽誤那麼些時間,本就是打壞了人家的計劃,現如今自己若是再繼續拖延下去,怕是合同都要被自己破壞掉了。

人家給自己臉自己也要接著接著,丁禾坐著直升飛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拍攝的地點。

“天哪,丁禾終於回來了,他們再也不用吃那些黑暗料理,再也不用每日以瓜果果腹!”

“嗚嗚,丁禾終於回來了,心疼我們家的這幾個熊孩子啊,每天吃不飽喝不好的,現如今丁禾終於回來了,為丁禾豎起大拇指,為丁禾點贊~”

“丁禾終於回來了,孩子們堅持住了,終於活著見到丁禾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丁禾一回來,網友們就如此激動呢?

原來,在丁禾不在的這些日子,大人們忙著採摘水果,雖然水果不便宜,可是總不能讓他們白白壞掉啊,每日都在園子裡忙著採摘水果,然後去鎮子裡面將水果賣掉。

大家都在忙著,果園裡的事情孩子們自然就沒有人管了,所以這些孩子,平時的時候都是自己在院子裡撒歡。

孩子們總是喜歡鼓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自從丁禾帶著他們一起做飯以後,孩子們便開始喜歡上做飯了,趁大人不在的時候,孩子們會經常自己製作,丁禾製作過的火龍果饅頭。

弄過好幾次火龍果饅頭均以失敗而告終,孩子們完全沒有放過失敗的產品,沒有發起的饅頭,沒有做好的饅頭,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下去,在讓網友們很是心疼。

就在大家為孩子們感到擔憂的時候,丁禾就在這個時候返回了,送網友們嘆了一口氣,丁禾終於回來了,孩子們終於得救了。

所以丁禾回來之後的第1件事情,那就是趕緊洗手做飯,為孩子們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飯菜,讓孩子們飽餐一頓。

“夢媛,真的實在是抱歉,這幾日讓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邊呆著,要帶著安吉,又要忙碌著果園的事情,實在是太對不起你了。”

晚上的時候,丁禾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鄭夢媛,一臉的歉意,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的抓住鄭夢媛的手。

“沒事,你這也是突發情況嘛,都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我在這邊一點也不累也不辛苦。你走了以後,大家對我和安吉都是非常照顧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話聽到耳朵裡,好像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但是具體又說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二人正是浪漫的時候,所以丁禾也沒有再繼續糾結。

“大家在果園的這些日子都是非常辛苦,非常努力,這期節目大家真的實在是受苦了,再加上之前的幾期節目,大家也都是非常受苦的,節目組經過一番商量,覺得大家吃了這麼多的苦,最後一期節目應該讓大家好好的享享福。”

主持人一邊說一邊看向眾人,然後賣了個官司,緊接著說道:“大家猜一猜,我們接下來出發的地點會是哪裡,大家如果能夠猜到的話,還會有神秘大獎哦~”

“節目組最大方的一次就是,帶著嘉賓們去飯店吃了一次飯吧,接下來會去哪裡拍攝呢?我覺得應該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就算是好地方也不會讓這些嘉賓們輕輕鬆鬆的通關的~”

對於節目組的摳搜,以及一貫思苦受罪的風格,網友們覺得就算是享福也享不到哪裡去。

“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回家了呢?”

妞妞早在這裡待夠了,因為這邊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不讓靠近有水的地方,那就連爬樹都不可以,所以只盼著能夠早日回家。

“不對~”主持人笑著妞妞說道,一邊說著一邊還搖晃著自己的手指。

“接下來讓我們去外國,體會外國的生活嗎?”

聽到王浩的話後,主持人笑眯眯的對著王浩說道:“算是說對了一半吧,確實是體驗生活,不過這個體驗生活並不是固定的體驗生活,而是來回切換,體會不同的生活。”

對於主持人的話,網友們更加好奇不解了,享受和體驗生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怎麼想都無法把這兩個關鍵詞聯絡在一起。

“既然大家都猜不到,那就暫時現在不告訴大家了,大家先上飛機吧,等上了飛機以後到達目的地,大家肯定會感到非常驚喜和意外的~”

最終眾人猜了一番,之後也沒有猜出到底要去哪裡,沒有辦法只得聽主持人的安排去做。

“哇,節目組真是下重金啊,既然來到這種豪華這種奢侈的地方,這不是傳說中的上流社會才來的幾個地方嗎?”

“節目組這是抽風了嗎?之前不是山區就是農村的,這次居然來這種地方,節目組是不是因為收視率太好的暴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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