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目光冷冷的，看著天空中腳踩金蓮的光頭和尚方玉，腦中急速思考對付他的方法。
目前形勢，東印度公司這邊極為不妙，大半艦船的船帆被金色的蓮花瓣穿成漁網，借不到風力，航行速度緩慢如蝸牛，想逃都沒有辦法。
他所在的旗艦也不例外，三根桅杆上的結實帆布船帆，多了無數大洞，根本無法藉助風力航行，成了垃圾一樣的累贅。
敵人單身一人，優勢是遠端攻擊強大，本身立於空中，機動性遠超笨重的船隻，想打誰就打誰，無船能夠追上。
“謝特！”
史密斯總督臉色鐵青，心情有些憋屈。
他有飛行能力，但速度不是很快，和常人快跑差不多，大概不是天上光頭的對手。
只要再有兩次萬人規模的獻祭，實力有進一步提高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挨打。
副官小心的提醒：“總督大人，我們是不是要撤退了？敵人就要殺到旗艦上方了。”
“轉進到檳榔島。”
史密斯總督牙縫裡蹦出一句話。
心腹副官急忙將總督命令傳下，倖存下來的船隻忙不迭的調轉方向，朝著來時的航線駛去。
嘭！
一艘載重千噸的荷蘭式商船，在慌忙轉向時，撞上一艘半沉的英國商船的桅杆。
船頭被露出水面的桅杆，撞出一個直徑兩米的大洞，兩艘船連線在一起。
“快來幾個人，給我鋸斷該死的桅杆。”
商船的船長急切的咆哮，恨恨瞪了操作船舵的水手。
“救救我們！”
“我們是盟友，快點拉我上船。”
從英籍船隻下來，乘坐小船的水手們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大聲呼救。
荷蘭船長無動於衷，冷血的看著小船上哀求不已的英籍水手，就像是瞧見敵人落水一樣。
小船上的英籍水手憤怒的大喝：“別忘了，是你們總督邀請我們來巴達維亞的。如果不是他錯誤估計敵人實力，我們怎麼可能落到丟失船隻的下場！”
“你們去找總督討要說法吧。”
船長冷冷的說，“我還沒有追究你們的桅杆，撞爛船頭的責任呢。”
一聲聲咒罵，自小船上響起“你們也逃不掉的”“我詛咒你們下地獄”“上帝啊，快點懲罰這些背棄盟友的人吧”。
整片海面上，這般見死不救的場面居多，只有很少的完好船隻停下來救人，絕大部分都一溜煙的順風逃走。
腳踩金蓮的方玉，額頭上出了大片汗水，只擊沉了落在最後的兩艘船，沒有繼續追殺，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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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空中看得清楚，雖然大半的船隻不是沉沒到海底，就是在沉沒的路上，看上去他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單獨一人擊敗了一支龐大的艦隊。
但方玉卻發現了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落水溺亡的大都是最底層的水手，那些重要船長、大副等人物卻很少死去。
感到有蹊蹺的他，重點觀察後才看出，那些船長們不是一般人。
他們落水後竟然還能在混亂的海面遊走數公裡，避開一艘艘沉船形成的漩渦，登上其它完好的船隻。
全是魔人！
方玉仔細留意，得出一個震驚的結論。
也不知道這些船長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個個都散發出魔氣，不再是純粹的人，體力、耐力都遠超普通人。
“阿彌陀佛，竟然有這麼多魔人需要度化。”
方玉發現那些船長們的底細後，改變了主意，朝著撤離的船隊追了過去。
這回他催動腳下金蓮，發出的一瓣瓣蓮花瓣不光攻擊船帆，還重點攻擊那些入魔的船長們。
許多駕駛小船逃亡的水手們，因此逃過一劫，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還不知道原因。
嗖嗖！
五六片金色的蓮花瓣，宛如一道道流光劃過空氣，高速撞向海面上奮力游泳的商船船長安德。
“該死！”
安德回頭一看，都來不及發出咒罵，緊急潛到水下十多米，還不斷往深處下潛。
對常人來說致命的水壓，缺氧的環境，他好像都不太在乎。
流光般的蓮花瓣落入海水中，受到的阻力上了一個等級，速度立即慢下來。
“這光頭髮什麼瘋了？之前不是盯著船隻的嗎。”
安德來到五十多米的深處，四周海水昏暗無比，周圍彷彿潛藏著無數怪獸，但他沒有一點害怕。
他這時雙眼烏黑，體表長出一片片銀幣大小的漆黑鱗片，渾身魔氣森森，比怪獸還要更像怪物。
噗通！
一道金色人影輕盈的落入海中，不斷下潛。
安德回頭一看，追兵竟然是他痛恨無比的光頭，心中警兆狂響，雙腿一蹬宛如劍魚般急速前竄。
短短十幾秒，發揮出全力的安德遊出三里，將危險甩到身後看不到的地方。
但他腦中，突然響起一個慈悲無比的聲音：“施主，你將是被我度化的第三十位船長。”
“不！”
安德壓榨體內稀薄的魔氣，再度竄出四五裡，心中依然不安，危險像是附骨之疽那般陰魂不散。
“為什麼盯著我？去找總督啊，他才是船隊的組織者！”
安德恨恨的轉頭回看，眼中映入金色的人影，那人的光頭閃閃發亮，照亮周圍十幾米的海水。
“不急，先度化了你們，我自然會找他的。”
方玉慈悲一笑，伸出了右手。
正在急速逃竄的安德，忽然被一隻佛光組成的大手攥住。
“給我開！”
安德鼓起全部的魔氣，頭頂剛剛冒出頭的小角頓時暴漲一截，一雙腿越發畸形，更像羊蹄，越發遠離人的形態。
“沒用的。”
方玉嘆息一聲。
佛光大手的性質突變，化為黑漆漆的魔氣大手，像是抽水機般汲取安德的魔氣。
“不要，既然你我都是魔人，快點放開放我。”
安德感受到體內的魔氣迅速流逝，一臉驚恐的求饒道。
“說說你是如何成為魔人的？”
方玉暫停抽取魔氣，饒有興致的問道。
他之前遇到的敵人，不是一根筋就是吞吞吐吐，所以他也懶得開口。
現在碰到一個軟弱的傢伙，方玉不介意花點時間，弄清這支船隊的來歷和組成。要是能知道總督史密斯的實力，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