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瞧著她,一樣愛撫的問著,“怎麼了?”隱隱的關切。
“我,家裡已經沒有銀子了,等下還要去給附近一個財主家做活呢,怕誤了時辰。”低著頭弱弱的說道。
聽這話宣儀心頭微動,卻不曾想過她的日子已過到了這種地步。
身後便是宰相家的二小姐所住的地方——一間簡陋的茅草屋。
文人墨客會將這山林之間的草房子寫進詩篇當中,卻甚少有人體會當中的窮困和難耐。
回身走到茅草屋子的木板門之前,頓了頓伸手推開,慢慢走進去置身當中。
昏暗的光線,還有從房頂的洞隙滲出的雨滴,簡陋的擺設,一塊黃泥壘成的土床,一張斜歪的桌子,而米缸都已經破了一個大洞。
人分高低貴賤,旁人也罷了,偏偏本該是自家的人過著天差地別的日子,難怪上官柔每每想起她的這個小妹都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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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儀全身的氣場慢慢淡去,環視著四周。
是上官柔的母親搶了她小妹的一生榮華富貴,在門第之見之下,竟膽大包天到輕易毀掉別人的人生。
出了王侯將相之家,即便是沒有錦衣玉食,卻慘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轉過身來,上官怡立在他身後。
那瘦弱可憐的小姑娘臉上卻無半分嫌惡和仇恨,她的心那麼善,像一塊不染世事塵埃的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可她懂廉恥,會因為身上的汙泥而窘迫不安,多難得。
他們這些出身帝王家的貴族為權勢爭奪,整日光鮮奪目立於人之上,比起她的善良與似是愚昧的無知卻遠遠不及。
見了這情景,宣儀再也溫柔不起來,因為他的小妹妹並非需要旁人的可憐。
才要開口,卻聽了門外的一聲叫喝:“這就是上官宰相少不經事之時撒在民間的種兒?”言語粗鄙,意帶挑釁。
宣儀單臂護住她,沉了沉氣。
自家的兄弟何苦鬥得你死我活,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能作罷嗎。
這女孩子生來便命苦,為何來為難她呢。
那時衛徵被他們擒住掛在山寨門樓,宣儀上前去救,宣宣便也放過了,到底他還念著舊情。
“想必幾位是誤會了,這只是一山野孤女,與上官家並無關係。”故意說道。
欺瞞皇上,若是被人知道,那便是無可饒恕的罪過。
“六王爺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若不是王爺帶路,我兄弟幾人還尋不見二小姐,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可是瞞不住的。”
不知他們是用什麼辦法查出,反正上官怡不能交出去。
上官柔已經將她從王侯之家的爭鬥中排出在外,只願她嫁予如意郎君安度一生。
不想卻將她推入更為汙濁混沌的爭鬥之中。
反正是躲不過的,宣儀將上官怡拉到身後。
語氣淡淡卻帶有強勢,“既是為你們主子做事,能不能做成這差事只看你們的本事。”
“那便得罪了。”那男子邁開步子,站得挺直應道。
說話間幾人便拉開了架勢,宣儀的武功豈是鬧著玩的,與幾人對打也並不吃虧。
上官怡膽子小,看著四五個人圍攻宣儀一個更是擔心,可她一弱女子又無法出力,只心驚的看著。
忽然之間一把椅子朝她飛了過來——
而那邊幾人打的火熱,許久只聽“彭”的一聲悶響。
宣儀立在門前,那幾人被他全部收拾打倒在地。
手腕痠疼,抓著扭了扭,瞧著他們從地上爬起,目光低沉,再不敢輕易上前。
雖是武藝超群卻也極少與人動手,才稍動筋骨就全身痠痛。
“走吧!”音量稍稍放大,只要他在,這女孩子絕不會交出。
那幾人楞徵片刻自知不敵便也作罷,相繼轉身而去。
宣儀回身進屋去找她,可看遍各個角落也不見她人。
“怡兒。”輕聲叫道,低眼看去,只見門後露著一塊裙角,便將門拉開,蹲下身子與她靠近。
她將身子蜷縮在一起,雙手抱著腦袋。
將她的手拉下,她才敢睜開眼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