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中掏出一塊玉，這是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宣宣送予他的東西，手顫抖著放於宣宣懷中。

“四哥，走好。”閉上眼睛。

聽著身邊侍衛說道：“六王爺，奴才們要做事，您先……”

“知道了。”收斂悲傷，撿起柺杖站起，黑漆漆一片，走近明亮內殿中。

而進入見著宣昇也是一臉疲憊，鬧了這麼久，可算把事情了了，想來他心中也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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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見過皇上。”聲音低低的說道，正要行禮被攔下。

“你腿上不好，免了吧。”直起身子來，看宣儀紅紅的眼圈沒說什麼，“大半夜的也驚動你來了。”

手足殘殺，都是他哥哥，怎麼還坐的住呢。

“皇兄可還好。”溫聲問道。

只見他動了動嘴巴，無力道：“死的人不是我，自然好。”話語冰冷，這人死與他彷彿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終於恨他入骨的人死了，從此以後再沒人敢提起他奪位之事，也算得可嘗失。

不過臨了，還是叫那人捅了一刀，他心中不快。

“臣弟擔心皇兄，所以來看看，既然皇兄沒事，那臣弟便告辭了。”咽了嚥氣。

事到如今，什麼話都說不出了，那人本就在三年前死了，如今再聽一遍死訊，就當沒這回事吧。

拄著柺杖回身，“等等。”被叫住。

“你在江南這段日子，怡兒時常問起你，朕也關切，如今事情已完了，朕會為你加封賞。”

本想問上官怡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了，便撿了些無用的話說了。

“謝皇兄。”多一句話也懶得說，“此次江南之行，臣弟並無多少功勞，是江南官員得力，還請皇上將梁大人調回朝中做事。”

直接謝恩便抬步出了乾清宮。

這宮殿空空蕩蕩，宣昇似乎被孤立在眾人間，做孤家寡人的滋味真是涼透骨髓。

“朕要交代你一件事情。”緩緩道。

現在殿中只有趙小天他兩人，他心中疑惑，更怕宣宣所說是真，為天子，絕不容許身邊人有半點欺瞞。

“是。”躬身聽著。

“方才老四的話你也聽著了。”沉著道。

趙小天對上官怡印象極深，便幫著說道：“許是四爺故意說的，蘭妃娘娘一直恭敬謙和，不會。”

他也為上官怡說好話了，是因為從前見過上官怡的醫術所以才如此說，宣昇沒理會。

繼續道：“你去查，朕要知道實情。”

“是。”應道。

說話間趙慧茹便到了。

悄悄的走進殿中，不慌不忙對宣昇行禮，“皇上，蘭妃臨盆，臣妾隨皇上去看看吧。”

有女人為他生孩子受苦，自然要到身旁陪伴的，不管她是何身份，這段時間以來，她並未做過錯事。

要算賬也要查清再說，對這女子，宣昇一直很滿意，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入宮，有孕，陪伴，至今歷歷在目。

“好，走吧。”站起身來，趙慧茹走到他身邊，挽過他的胳膊便往芳怡宮去了。

夜色濃重，今夜不見月光。

他心裡卻還在回想方才與宣宣相對的場面，人剛做狠事的時候，心中多少都會不舒服。

雖為奪位做過不少害人性命的事情，可在他這裡，卻還從未真正下過手。

宣宣說的沒錯，若不是恩肅與上官瑾，他的做不來皇帝。

趙慧茹在身邊靜靜的，想起她這些日子在照顧萱妃的孩子，便問道：“大皇子還好嗎，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辛苦吧。”

她從未生養過孩子，只怕她會照顧不到。

聽言趙慧茹溫柔一笑，“沒有，有乳母在，臣妾也幫不上多少忙，只是沒有母親在身邊，大皇子總是哭。”

新生嬰兒依戀母親，可他卻沒能在母親身邊呆過一天。

“內務府在給大皇子擬名字呢，皇上對這些事也不過問，這可是皇上第一位皇子，臣妾希望，皇上能為大皇子親自擬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