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昇抬手摸了下臉,見手上血漬也沒顧,“你回宮歇著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費盡心思,都被這刺客給攪合了,那也無法,欠身向宣昇告辭,由侍衛護送著回宮了。
冷眼看了看女子說道:“到御書房。”
刺殺不成,那女子欲要咬舌自盡被宣昇發現,“把她嘴塞上。”
回御書房,陳草木被叫了來。
進門見一黑衣女子跪在殿中,繞著她到宣昇身邊,看他側臉之上劃出一個血道子。
開啟藥箱默默為他敷藥。
“嘶。”沾到藥粉更痛,叫喚了一聲。
“皇上忍忍。”默默道。
陳草木一邊為他敷藥,他一邊問話,“是有人指使你來?”見是女子,便也客氣了幾分。
那黑衣女子並不說話,宣昇也沒耐心與她周旋,“說,到這地步,不如把你對朕的怨氣都說出來,朕也想知道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你不配為皇帝。”氣憤道,胸脯上下起伏著。
聽著這話,該是與青蓮教有關,這女子對宣宣還真是忠心耿耿。
“朕是否配為皇帝,也並非是用嘴說說就成。”淡定說道,一點都不動氣。
他為此做過多少事,受過多少罪才坐得住這皇位。
“看你的樣子,該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已,既生來安穩,那便只求富足就是,何苦迷了心竅摻和亂事。”
句句都是為她的好話。
“四爺為天下黎民,我雖為女子也願追隨四爺。”口氣擲地有聲,這份堅決她自認為很難得。
安穩日子被人毀了都不覺氣憤,她主子死了倒是怒不可遏,看來宣宣對她來說很重要。
“你提四爺,可知他的身份。”問道。
忙叫道:“四爺是先帝屬意儲君,被你加害才淪落民間!”
到民間未必就是淪落,皇族中人有多少想脫身都不得,莫非自己還真成了罪無可赦的罪人。
“民間安定,百姓富足,朕可虧待過黎民一分?”反問道。
與一被衝昏頭腦的忠心女子也不必多費口舌,可宣昇也是個好性的,一來二去事情便問個清楚,隨口說起了閒話。
那女子扭過頭去沒再應答。
“朕從未做過為害黎民之事,你因老四怨恨朕,朕也認了,看來你與他情分不淺。”站起身來,陳草木讓到一邊。
說起這個,那女子便扭頭落淚,“我只知四爺是天下間最好的男子,他的天命被賊人搗亂,公道何在。”
若如此說,宣昇便有些內疚,可天命就不可違嗎,皇家爭鬥從來都是如此。
做了虧心事那人,也未必就好過。
走到她身邊,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愧對隱去。
開口道:“你說四爺是天下間最好的男子,這話可是為四爺得罪了天下人。”
“朕勸你一句,事已至此還是息事寧人為好,你一個女子何苦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說到此處,低下眼睛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話止住。這是他的孩子嗎?默默想著。
她進宮行刺,按律法便是個死,可一見有孕的女子宣昇便心軟,就如此碰巧正戳中了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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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下去,刑部大牢安置。”許多狠話都被嚥下。
這孩子是皇家血脈,宣宣已經不在了,這孩子該為他留下。
“我求一死。”厲聲道。
宣昇臉上雲淡風輕,看著她的樣子莫名一笑,“這自然,你且在大牢安心呆著,朕必定將你劃入青蓮教眾一列一併發落。”
咬牙道:“多謝。”
侍衛拉起她帶離了御書房。
宣昇才得以靜靜心,無論如何想來,對宣宣的妻兒他都是罪人。
但好在明著宣宣沒為劃為亂臣一列,欠他一世安寧,還他妻兒一生榮華總能相抵罪過吧。
這些天他時常想起宣宣臨死之前與他說的,他們兄弟之間的賬,到了陰曹地府與他父皇分辨,如魔咒在心頭揮之不去。
這世間真的有輪迴報應嗎,他的頭又開始作痛。
“皇上,你臉上的傷,恐怕以後會落疤,臣想著皇上到哪位娘娘宮中討些護膚的藥粉配合擦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