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晗死死的擰著眉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聖上。”姜靜姝打斷了他，臉上露出了幾分平靜的笑容：“你放心好了，楊妃肚子裡的孩子交給臣妾。若她有個萬一，你儘管來問我的罪。臣妾定會保楊妃順利誕下皇子，為皇家開枝散葉。”

宣晗看著她臉色變幻的極快，覺得兩人之間漸漸地生出一個堅硬的屏障來：“你一定要這樣麼？”

“讓後宮和睦安寧，本來就是臣妾的職責。”姜靜姝恢復了以往的從容，只有眼底深深的疏離使她多了幾分淡然。

“待楊妃產下皇嗣後，臣妾會做主為皇上納些秀女入宮侍奉。屆時，這後宮也不會如此冷清了。”

“姜靜姝……”

“臣妾累了，皇上若是無事，還是去玉清宮探望探望楊妃吧。她頭次有孕，正是不舒服的時候，有您在，想會好上許多。”

宣晗看著姜靜姝臉上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心裡莫名生出一股煩躁。他冷冷的看了姜靜姝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卻是直接回了紫宸殿。

看著那片明黃色的衣袍消失在鳳鸞宮門口，姜靜姝腿猛的一軟，癱坐在了猩紅的金絲織毯上。

六角香鼎內徐徐升起的檀香此刻聞著卻是愈發的苦澀，再也沒了往日寧神靜氣的功效。

巧書從殿外跑了進來，她看到宣晗冷著臉出去，心裡擔憂的緊。一見姜靜姝坐在地上，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娘娘！”巧書跪坐在姜靜姝旁邊，伸手扶著她的腰身：“您可有哪裡不舒服？奴婢知道您心裡難受，可您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啊！上回您小產後身子一直都沒好利索，眼下可萬萬不能再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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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書。”姜靜姝一出聲，才知道自己嗓子竟然啞了。

“奴婢在，奴婢在。”巧書忙貼到了她的臉旁，聽著她說話。

“你說，宣晗是不是喜歡楊念雪啊。”

巧書聽了連連搖頭，眼淚都搖了下來：“不是的不是的，皇上心裡只有您一人，奴婢看的明白呢！楊妃那，那只是個意外。娘娘可不要因此對皇上有了芥蒂！”

姜靜姝笑著搖了搖頭：“不一樣了……”

姜靜姝先是小產，而後便是姜老太爺去世，再接著便出了楊念雪有孕的事。接二連三的打擊，這身子已然受不住了，病倒在了鳳鸞宮。

別說上官怡了，就連姜夫人帶著韻姐兒去探望也俱被攔在了殿外，姜靜姝以身子不適為由拒見任何人。

上官怡擔心的不行，生怕姜靜姝想不開，不禁就有些埋怨宣晗起來。

恰逢今日休沐，宣昇沒有進宮，在假山旁練劍。

上官怡坐在葡萄架下，一邊嚼著新出爐的鬆餅一邊道：“皇上也是，當初八抬大轎將表姐娶走，我以為他有多愛表姐呢。如今看來，還是抵不住美色的誘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宣昇動作不停，腳步輕捷，手腕急速翻轉，劍猛的以雷霆之勢往空中一劈。那力道足以將人劈成兩半，可偏偏臉上的表情淡定的緊，很是隨意。

“那王妃哪日有空幫本王尋兩個貌美的丫頭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還有心思玩笑。

上官怡“哼”了一聲：“當初那心兒夠美吧？任何一個男子見了怕都會抵擋不住，你怎的不順勢收用了她？”

宣昇的劍很是鋒利，每刺一下彷彿都能聽到破風的聲音。他縱身一躍，點劍而起，在空中如遊龍般往前穿梭了一段距離後穩穩的落地。隨後信手將劍往身後一扔，“嗤”的一聲，劍就插入了懷清拿著的劍鞘裡。

他大步走到上官怡旁邊的那把紅木交椅上坐下，端起倒好的茶抿了一口，這才道：“太俗。”

上官怡挑了挑眉：“心兒那樣的若還叫俗氣，這世上便沒有脫俗的了。”

宣昇接過懷清遞過來的面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而後輕笑道：“除了你之外，這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是俗氣。只是我不想拿你與她們比較，以後不要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了。”

上官怡吐了吐舌頭，而後正了正神色：“楊念雪的事，你怎麼看？”

宣昇反倒問她：“你說說你的想法。”

上官怡清了清嗓子，道：“你看啊，楊念雪都有孕三個月了，才對外公開。其他人不知道，那楊家自是知道的。楊家先前一聲不吭，這段日子卻是仗著楊念雪壞了皇嗣神氣不少，這裡頭定是怕有人對楊念雪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