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頭上的罷了。”宣昇呷了口茶,繼續道:“唐茵是我外祖父的一個妾室所生,不過是記到了我外祖母的名下,成了名分上的嫡女。”
上官怡沒想到這裡頭竟還有這樣的文章,她看白夫人向來不見外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宣昇嫡親的姨母呢。搞了半天只是個掛牌的,怪不得宣昇的母親能嫁給王爺,而白夫人只能嫁給個從五品的小官。
“自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過世後,唐家在唐茂的經營下,從一個醫藥名門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商戶。我母妃一氣之下與唐家斷絕了往來,而唐茂……”宣昇的臉色有一瞬間陰沉:“我母妃逝世,他都沒有過來弔唁。”
上官怡嘆了一聲:“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可見母妃與他們斷絕往來是對的。”
宣昇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只是如今,他們自願來趟這趟渾水,我為何不幫他們一把。”
楊丞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點都不低調。但凡有人與他政見相左,他都據理力爭,絲毫不給對方留情面。宣晗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做不見。
一時間,京裡盛傳楊妃娘娘如何如何得寵,每日皇上的賞賜流水似的進了玉清宮,連皇後娘娘都要遜色幾分呢。
與之相反的是姜家,姜家雖身居高位,可自姜老太爺在時就處事低調,從不亂出風頭。姜弘很好的繼承了姜老太爺的優點,不驕不躁,穩坐朝堂。
“皇上,臣有一事請奏。”
楊丞相向前一步,朝著龍椅上的宣晗朗聲道。
“丞相請講。”宣晗面露微笑,卻仍帶著幾分天子的威儀。
楊丞相深吸了一口氣:“數月前,崔令道貪汙朝廷救災糧餉一案,臣愚昧,被小人蠱惑為之擔保。皇上雖懲戒了臣,可如今典儀一職仍懸空不定,臣實在心中有愧。”
“丞相的意思是?”宣晗微微眯了眼睛,問道。
楊丞相“刷”的一下跪下了:“臣請皇上另擇賢才擔任典儀一職,也好使朝中內外有序,凝心聚力。”
前頭突然響起一聲輕笑,卻不是宣晗的。
“丞相大人此話差矣,沒了典儀,北齊就亂了綱紀不成?眼下朝廷官員並未補齊,缺的也有十之二三。依本王看,並沒有什麼不妥。”
楊丞相暗暗咬了咬牙,心道怎麼惹了這個煞星,比皇上還難對付,頓時鼻尖就滲出了冷汗。
他對著宣昇拱了拱手:“殿下常年在外征戰,有所不知。這典儀乃是負責祭典禮儀的官員,雖沒有什麼實權,卻最是缺不得的。再過一段日子就是太子殿下生辰了,緊接著就是年關,宮中內外少不得要大肆慶典。是以,臣認為眼下最重要的,當落實典儀人選。”
宣晗卻覺得楊丞相言之有理,他復看向宣昇:“鎮南王可有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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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昇笑了笑:“丞相大人既如此說,想必心裡早已有了決斷。皇上不如問問他吧。”
楊丞相的背脊都溼了,生怕宣昇壞他的事。就憑自己的斤兩,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宣晗又看向跪著的楊丞相:“那丞相就直接說吧。”
楊丞相現在頗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當然,他是鴨子。
“臣……認為翰林院侍講白廷,堪當此任。”
“哦?”宣晗腦中實在想不起白廷這個人,於是便問道:“白廷是哪個?”
左邊立著的一排文臣裡,靠後的位置上站出來一個人,頭都沒抬,跪到了大殿中央。
“臣翰林院侍講白廷,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倒也洪亮。
宣晗將他打量了一通,見他雖有些膽怯,但好在禮數周全。又是在翰林院當值的,於詩書上頭該是精通的。
“楊丞相既向朕舉薦了你,那朕便考考你。”
白廷雙手伏地:“皇上請講。”
於是宣晗便出了幾個不鹹不淡的考題,白廷俱都對答如流,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宣晗不禁點點頭:“不愧是翰林院出身,學識果然不比旁人。”
白廷拱了拱手:“臣獻醜了。”
前頭楊丞相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一半,還好提前讓這人做了功課,否則連自己都落個沒臉。
宣晗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姜弘:“太尉可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