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對著上官怡道:“得虧了今日天好,若是稍冷些,上頭是去不得的。日頭正暖,這時辰過去也能曬曬太陽。”
上官怡淡笑,伸手拿過一旁石燈上擱著的鬥彩瓷盒,將蓋子旋出一條縫兒,捏了幾粒魚食撒到了假山一角的池子裡。
“你瞧,這都開春了錦鯉還這樣懶,連食都不吃了。”
綠珠走進看了看,眉眼彎彎:“早上紅豆喂時也這樣說,雖是開了春,可天氣到底不算易暖。魚又在水裡,自然比我們更怕冷些。”
上官怡笑的肩膀都在抖:“照你這樣說,那幾日下雪池子裡結了一層冰,它們不早就凍死了?”
綠珠“嘿嘿”的笑了,開始賣乖討巧:“我是個嘴笨的,不然我給您將魚行裡的掌櫃請來,您考校他?”
上官怡將盒子塞到她手裡,笑罵:“鎮日裡胡說八道,要不是念著你有一雙能做點心的巧手,我早將你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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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知道上官怡在跟她開玩笑,於是嬉笑:“正因為知道您捨不得我,才敢胡說八道的!”
她將盒子合好放回原處,見那兩個小丫鬟遠遠的衝她點點頭,這才扶著上官怡往假山上走去。
這假山約有三層閣樓一般高,石梯鑿的平整寬敞,兩邊的稜角隱在剛發了嫩芽的藤蔓內,一點也不顯得生硬。
上官怡扶著綠珠的手慢慢的往上走著,張太醫說她現在雖還沒有出月子,但可以稍微的走動一下,也有利於身體的恢復。
八角亭收拾的很乾淨,上頭已經擺了三樣精緻的小點心和一盞尚冒著熱氣的果茶,雕著暗八仙的石凳上還鋪了一個厚厚的織金座墊。
上官怡落座,指了指對面的位子:“你也坐。”
綠珠也不客氣,她跟這上官怡這麼多年,知道上官怡的脾性,兩人私底下也不守那些個明面上的虛禮。
上官怡先是端起了茶杯,輕輕地吹了兩口,覺得燙又放下了。
“你和綠倚還有晚柚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晚月和紅豆是我來到京城後才跟著我的。漣漪連翹更不必說了,從瑞王府過來還不足一年。”
綠珠笑著接道:“我五歲時入的上官府,綠倚比我早了半年,晚柚又比我晚半年。現在算起來,咱們在一處也有十二三年了!”
在上官怡看來,從她穿過來那日起,綠倚她們和上官家的親人與自己相處的時間都是一樣長。她有多看中上官家,就有多看中她們。
“咱們雖明面上是主僕,可我心裡是拿姐妹一般看待你們的。我富貴時亦有你們的榮華,若是他日我落魄了,也必會竭盡全力保全你們。”
上官怡說的誠懇,把綠珠感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姑娘快別這樣說,能遇上您是我的福分。您從不曾打罵我們,照我這樣的性子若是進了別家,還指不定怎麼受磋磨呢!”
上官怡粲然一笑,眼珠轉了幾轉:“你知道就好!那還不快告訴我,你跟懷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綠珠剛出來的淚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敢情在這等著她呢!
“姑娘,你……”她憋的臉通紅,又不能甩手就跑,氣的直跺腳。
上官怡笑過一陣,道:“這裡就咱們倆,你害羞個什麼勁兒?我可告訴你,懷清可能馬上就要去蜀地替王爺辦差了,弄不好兩三年回不來也是有的,你確定現在不跟我說?”
綠珠雙眼慢慢瞪大,急道:“我怎麼我沒聽他說過?什麼時候的事?”
上官怡暗笑,面上卻是一片正色:“前兒晚上王爺與我說的,說蜀地身為北齊要塞,可兵械卻短缺的厲害,打算讓懷清去探查一番地勢,好讓工部趕製一批合適的兵器送去。”
看著綠珠越來越低落的表情,上官怡又添了一把柴:“懷清還不知道這事。可你應該明白,畢竟是軍務,緊張起來那是十萬火急,一刻都不能多耽擱。倒時可是連個送別的時間都沒有。”
說完最後一句,上官怡慢悠悠的端起了晾的差不多的果茶淺嘗了一口,等著綠珠的反應。
“我……他……”綠珠支吾了半天啥也沒說出來,她咬著嘴唇,手指也不安的捏著衣角。
上官怡緩聲道:“你一向不是扭捏的性子,怎麼在大事上頭倒猶豫起來了?你若是真心喜歡,我大可以促成了你。可你若是表現出半點不願,我也不能勉強你。你既不願說,我又不能瞎猜,生怕錯點了鴛鴦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