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柚打來了水,上官怡把臉上略顯厚重的妝容都洗乾淨了,這才覺得整個毛孔都放鬆了一般。
綠倚給她抹了香膏,上官怡才去了外間。
她看著搖床裡正玩手指玩的不亦樂乎的瑾哥兒,笑著將手指擱到了他嘴邊。
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瑾哥兒吐了吐舌頭,扭著頭去吃上官怡的手。
“可喂過奶了?”上官怡沒抬頭,問奶孃。
奶孃點了點頭:“去前院之前喂過一次,方才世子醒後又喂了一次。”
上官怡摸了摸宣懷瑾的小臉,手感是比剛出生那會兒結實了些。原先腫腫的眼皮這會兒也退了下去,隱隱有些雙眼皮的痕跡。
眼珠也從一開始蒙了霧一般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唯一不變的還是那圓潤的雙下巴……·
上官怡已經很滿足了,最起碼現在是往好的方面發展,也不至於長殘了。
自從有了宣懷瑾,汀蘭院內上上下下都沒有薰香了,就連上官怡床帳上日日掛的鱷梨香也沒再添過。
對奶孃是最為嚴苛的,衣服要日日換,每日沐浴兩次,不許留指甲塗蔻丹。身上除了洗衣服的皂角味兒不能有一絲別的味道。
每頓飯要按規定的量來吃,就算不舒服也要全部吃完,且頓頓少不了各種雞鴨魚煲的湯。
上官怡看了看奶孃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默默的嘆了口氣。
不爭氣呀不爭氣……
宣昇沐浴出來就看到上官怡在搖床前唉聲嘆氣,笑問:“怎麼了?”
奶孃和幾個丫頭都退了下去,上官怡扭頭看他:“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宣昇走到圓桌前坐下,隨手倒了杯茶:“此話怎講?”
上官怡見他一臉揶揄,也懶得跟他計較,將宣懷瑾從搖床裡抱起來坐到了榻上。
“昨日宮裡派人送來了許多東西,有皇上的、皇后的、還有楊妃的。我要不要進宮謝恩?”
“不用。”宣昇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皇上那裡,我明日下了朝去紫宸殿,正好有事商議。皇后的禮你安心收著,至於楊念雪……”
宣昇想起什麼似的,臉上帶了些冷意:“我與楊丞相一向沒有往來,她的東西自然給她送回丞相府去。”
今日鎮南王府給世子辦滿月宴楊家都沒有人出席,上官怡心裡便了數。她點點頭,又問:“你要同皇上商議什麼事?”
宣昇放下茶盞,輕聲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有春獵,皇**今年獵場的治安交給了我。”
“春獵?”上官怡往年都沒聽說過,有些疑惑。
宣昇“嗯”了一聲:“到時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出席,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所以官員家眷也會一同前往。”
“我也要去?”上官怡瞪大了眼睛:“我不會打獵啊,弓箭都拿不穩!”
宣昇輕笑:“我知道。”
“那你還讓我去?”上官怡瞪了他一眼。
“誰說不會打獵就不能去獵場了?”宣昇眼尾上挑:“皇后也會去,你可以同她說說話。在院子裡呆了一個月,不悶嗎?”
悶!當然悶!悶的她都快受不了了,今日出一趟汀蘭院都覺得跟逛了一趟街似的,別提多開心了。
“什麼時候?”得知不會打獵也能去後,上官怡隱隱有些興奮起來。
“二月初二,欽天監算過了,那兩日天氣不錯,宜出行。”宣昇看著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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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盡會撿好聽的說。”上官怡撇了撇嘴。
她覺得之所以設定欽天監這種雞肋的機構,無非是歷代皇帝想要心理安慰的一種精神寄託罷了。
什麼紫氣東來、危月燕衝月等等亂七八糟的現象,十有八九是根據皇帝的心情憑空捏造的。
古人最信這些個東西,覺得凡是即將有災難到來,都會在星宿天體上顯示出來。
一旦天生異象,就緊張的不得了,立刻呈報給皇帝。
這個時候皇帝就會胡思亂想了,是哪裡出了錯呢?會不會危及自己的皇位呢?是手掌軍權的王某某還是邊境的藩王李某某呢?
此時,有心人就會利用皇帝的這種疑神疑鬼的心理去提一些莫須有的證據來打壓自己的政敵。
上官怡吃過欽天監不少虧,明明說好了第二日是晴天,結果她剛一出門就嘩嘩下起雨來,也不知是自己點子背還是怎的。
可這回,欽天監卻是算的準的不能再準了。
二月初二,春風宜人。皇帝帶著數十位近臣去皇家獵場行獵,聲勢極其浩大,場面極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