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應下了:“打從我搬走,綠倚就一個人住了,我也好久沒跟她談心了。今天晚上我去與她住一晚,說說話兒。”
上官怡原想著是綠倚的父母生了什麼病,導致她也心神不寧的。沒想到事情比這嚴重的多。
第二日一早,上官怡剛用完早膳,綠珠就怒氣衝衝的進來了。
她將屋裡的連翹和漣漪打發了出去,又關上門,這才走到上官怡面前。
“綠倚的妹妹小小年紀,也忒不要臉了!”
上官怡愣了愣:“你別渾說,再讓綠倚聽見了!”
綠珠氣的胸脯一喘一喘的:“姑娘,你猜綠倚是為著何事不舒服?”
上官怡搖了搖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說。”
綠珠坐下,半咬著牙道:“綠倚她那表哥在綠倚家裡住著的事兒您知道吧?”
上官怡點頭:“綠倚跟我說過。”
綠珠氣道:“她那表哥整日裡無所事事,也不知道找個正經營生,每日的賴在綠倚家裡。人家拿他當女婿看,自然是管著吃住!可誰曾想,竟招來個白眼狼!”
上官怡緊了緊眉頭:“此話怎講?”
綠倚微微平了平氣息,緩緩道:“她那表哥在綠倚家裡都住了三個月了,瞧他那樣子還以為是個正人君子,誰料到時日一長,竟與綠倚的妹妹有了苟且!她那好妹子如今都有了兩個月身孕了!”
上官怡心裡一沉,微怒:“還有這種事?!”
綠珠猶自憤憤:“這還不算完呢!綠倚的爹孃可是早就知道這事了,那一家子合起夥來瞞著綠倚呢!”
“這是為何?”上官怡忍不住拍了桌子:“她爹孃還想著二女侍一夫不成?!”
“自然不是!”綠珠接話:“他們就是怕綠倚每月不往家裡給錢,斷了他們一家子人的口糧,這才不說的!眼下見她那妹妹肚子越來越大,瞞也瞞不住了,這才叫了綠倚家去,老實交代了。想讓綠倚成全她妹妹與那表哥。”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偏心的父母!”上官怡也上火:“枉綠倚將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月例都拿回家去供養他們,不讓他們動手辛勞也能有吃有穿。他們這是……拿綠倚當掙錢的器物不成?!”
“就是說呢!”綠珠臉上繃得緊緊的:“他們一家子都只會張口向綠倚討東西,從來也不見他們給綠倚一針一線!綠倚那妹妹穿的戴的,一點也不比那些小門戶出來的正經小姐差。綠倚也太虧了些!”
綠倚每個月光月例有三十多兩,還不算上官怡另賞的銀子和其他物件兒。
這些銀子若是節省一點花,都夠平常的三口之家半年的用度了。
何況綠倚是月月往家拿。
“她那妹妹多大年紀?”上官怡平靜下來,問道。
“剛過十六歲。”
“這些都是綠倚跟你說的?”
綠珠點點頭:“我剛開始問她時她也是悶頭不吭聲,到後來吹了燈**睡覺,我半夜裡伸手一摸,她枕頭都溼了!我索性也不睡了,就倚在床頭看著她,她這才老實交代的。”
上官怡恨鐵不成鋼:“她就是個什麼都悶在心裡的性子,怪不得被人騎在頭上欺負!”
綠珠嘆了口氣:“傷她的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還都是她最親的人。我原以為她跟那表哥都快成了的,誰曾想半道上出了這事!”
“綠倚有什麼打算?”上官怡問。
“不清楚,她這幾日應當還沒緩過勁兒來吧。等她消了火兒,應當就有主意了。”綠珠回道。
上官怡點了點頭:“你回去與她說,這幾日先別過來當差了。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再過來。”
綠倚的性子不算拖沓,可這事兒都發生了這麼些日子了,她還下不定決心,上官怡必須要逼她一把了。
綠倚比她想象中堅強的多。
沒過三日,她就主動來了上房。
“姑娘。”她輕聲喊道。
上官怡將頭上的簪子取下來放到妝臺上。
透過鏡子,她看到綠倚穿著杏色的比甲,下頭是橘色的百褶裙,腳上踩著繡著雪絨的軟底鞋。
臉上白白淨淨,眼睛也不見前幾日的紅腫,頭髮梳的整整齊齊,額前的一絲碎髮也別到了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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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到她頭上戴的那支銀託玉髓長簪時,上官怡暗暗的點了點頭。
“過來吧。”她輕聲道。
綠倚輕輕的上前,站到了上官怡身後。
上官怡拿起匣子裡的一個蝶趕花鬢釵揚到身後:“幫我簪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