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想要這個孩子的,想來想去她連開口說都不曾說的原因,難道是為了這些日子對她的冷落?
她性子謙卑,想起她的身世,自幼又吃了很多苦,便有些愧疚。
不僅僅是皇家傳承,更有宣昇為人丈夫,為人父的心理在內,這時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了。
他母親死的荒唐,所以對女子有孕更有感觸,知道了她有孕,心中喜憂參半,也不敢立即就奔到她眼前去。
……
芳怡宮內。
殿內靜悄悄的,旁人都被上官怡遣了出去,只留了陳草木與她在一處。
兩人在桌案對坐,陳草木一臉淡定,那邊她抿著嘴唇。
與他說了恩肅的病情,他卻不信,什麼細胞組織病變,良性腫瘤,簡直無稽之談嘛。
“陳大人,到底聽明白沒有。”
他一聲不出,皺著眉頭,張張嘴巴也沒說出一個字來,拿起桌上上官怡通宵達旦畫出來的人體結構圖仔細看著。
將那結構圖展開在上官怡眼前,歪著腦袋,指著那張人體圖胸口的位置道:“娘娘說,那瘤子長在這個地方?”
“恩。”鄭重的點頭,之後說道:“所以要勞煩陳大人到太后那裡去再做確認。”
“怎麼確認?”
她笑笑,“陳大人醫術高明,自然通曉針灸穴位之術,怎會沒有辦法確認?”
聽言,陳草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便回絕道:“娘娘可不要害我,太后鳳體金貴,怎由得我放肆。”
診脈之時都不準近身,還要到她身上施針,那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雖然恩肅待他還算有耐心,可他自知在這皇宮當中只是爛命一條,死或是活,都只是主子一句話的事。
“陳大人為醫者,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難道大人真的不肯一試?”旁敲側擊的說道。
勸也沒用,連續的搖著頭,“為麗妃娘娘開刀也罷了,這可是太后啊,若是出了半分差錯,微臣不要命了也無法交代。”
“陳草木!”瞪著眼睛叫道,咬著後槽牙想咬死他。
這可是條人命,管她是太后還是民間百姓,現在病情已經加重了,當然是儘快切除才好。
那個含著苦藥為麗妃服藥的陳草木到哪裡去了,難道加上了身份地位,人命在他眼中就不是人命了。
他默默的低下頭去,想著在恩肅的身上施針那便是個天大的難題,向她開口然後在她身上試驗,之後再告訴她要刨開胸部拿出裡面的一塊肉。
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上次為麗妃開刀,那是趕在了一個合適的時間,而永安宮值守周全,就算是確認了身體之中有那東西,如何能開刀呢。
氣的上官怡站起身來,隔著一張桌案對他教訓道:“你怎配為醫者,連這小小的嘗試都不敢做。”
陳草木不言。
“我就問你一句,你是做還是不做!”
這話才出口就聽得殿門前傳來一聲:“什麼事值得發這麼大脾氣。”
往殿門口看去,是宣昇,瞬間便滅了火氣。
見是皇上,陳草木連忙從座子上起來,跪到了地上。
“皇上來也不通傳一聲。”她隨著見禮低下了身子。
瞧著他的步子朝著自己踏來,到了面前微微抬頭,見他一副寬容的表情,沒錯就是寬容的表情,被他拉了起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到的,有沒有聽到她說要給太后動刀子的事情。
“手還是這麼涼。”聽他體貼的說道。
便試探的問了句,“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臉,刻意的溫柔了許多,“這又是在為難陳太醫做什麼。”問道。
他是猜想著上官怡是在和陳草木說墮胎的事情,所以刻意的態度好些。
“恩,有些事情要請教。”隨便的應付著,給恩肅治病的事情當然不能和他說了。
便也沒往下問,拉起她的手便往寢殿當中去。
陳草木藉著這個機會便溜了,給太后身上下針這種事太可怕了,他才不想去做,寧願讓恩肅被折磨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