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現場的灰原哀選擇了回家,為此她還特意繞開了本來應該經過的木原康的家。
坐在沙發上,灰原哀捧著雜誌,漫不經心的閱覽著。
旁邊是手足無措的阿笠博士。
“博士你再揪下去就徹底禿了。”
灰原哀的目光依舊在書上,但卻淡淡的吐槽著。
“啊!啊……”
抬頭,灰原哀就瞧見阿笠博士糾結的表情,然後忍俊不禁的輕笑了兩聲。
“小哀啊,你……你和……”
阿笠博士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吞吞吐吐的連說帶比劃,看樣子更為滑稽。
“我和木原康?”灰原哀補上了這句話。
“啊,對,就是,這個,那個……”
灰原哀放下手中的雜誌,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阿笠博士,後者更為無措起來。
“想要問我我的選擇是什麼?”
阿笠博士撓撓頭,然後笑得異常尷尬。
“這是博士你好奇的還是工藤君要問的?”
“……”
看著阿笠博士那副默然的表情,灰原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偵探都是這麼八卦的嗎?不會還在你身上放了竊聽器吧?”
阿笠博士在灰原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
【怎麼有種偷吃食物被當成抓到的既視感?】
“不知道。”
“誒?”
灰原哀再次拿起那本雜誌,看著那根本沒翻過的一頁,重複了一遍答案。
“我不知道。”
“那,那三天之後……”
“看吧,他總是在逼迫我做出選擇。”灰原哀勾起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因為他自己選擇不了。”
“??”阿笠博士一頭問號。
“如果他有勇氣做出選擇,那麼今天的對話就應該是這樣的--”
“--既然你不希望我在你身邊,那麼我就離你遠遠的,不再回來。”
“而不是--”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留下還是離開。”
灰原哀模仿著木原康說話的語氣,神色不變。
“可是……”阿笠博士還想爭辯些什麼。
灰原哀用眼神阻止了他的話語,然後繼續說道:“他在責怪我總是逃避,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逃。”
“那你為什麼……?”
灰原哀低下頭,像是在打量著地面的清潔程度。
“因為……立場。”
“他不曾意識到,我和他的立場終究不同了。”
她看著這個待她如親孫女的長輩,略帶苦澀的笑道:“我是組織叛徒,而他是組織的頂樑柱。”
阿笠博士愣住,相處這麼久了,他都快要忘記,警察只不過是木原康的明面身份,他的真實身份是他們的敵人。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他包庇我,那麼他也會被組織所不容;他服從命令處理掉我……”灰原哀頓了一秒,然後繼續說道:“那麼我們最好不要再有來往。”
舌尖傳來淡淡的苦澀,灰原哀依舊裝作滿不在乎,“這才是我的答案。”
殘忍的,決絕的斷掉一切希望,總比熬到最後兩敗俱傷要好得多。
因為她知道,組織和那位大人對於木原康來說有多麼重要。正因為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一點,才會不斷地逃離著他的懷抱。
這場還沒有打響的戰役,是她先選擇了逃跑。
阿笠博士想了想,總覺得她的話好像有道理卻又沒道理,想不明白的他只能胡亂的撓著他那顆半禿頂的腦袋。
不過--小哀好像並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啊!
回過神來的阿笠博士看了眼埋頭讀雜誌卻不翻頁的灰原哀,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盯著雜誌的這頁,灰原哀的思緒又飄到別的地方,彷彿在思考著什麼腦海中卻又總是抓不住想法,就這麼像一座雕像一樣坐在原地。
直到……江戶川柯南的到來。
開門見山的,他直接把問題問到了點上。
“你是選擇讓他留下,還是離開?”
乾脆利落,讓阿笠博士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新一本人了,可是他小小的個子依舊那樣挺拔。
“我……”
“你知道,你總會給出答案的。”柯南打斷了她的話語,“你僅僅是想要逃避到最後一刻。”
鮮血淋漓的揭開她的傷疤,就好像毫不猶豫的找出犯人揭露真相一樣,無論真相對於他們是否殘忍。
“怎麼?”她笑到,“準備根據我的選擇來制定接下來的方案嗎?”心情本就不好的她嘴下又怎麼會留情。
柯南沒有在意她的嘲諷,而是認真的說道:“我們是夥伴。”
“所以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要確保你的安全。”
灰原哀啞然,她不得不承認,工藤新一的認知很正確。
木原康那個人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呢?
灰原哀相信在現場的那一刻木原康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回過神來呢?當他冷靜下來還會按照說的那樣做嗎?
如果她選擇了讓他離開,他就真的會離開嗎?不會惱羞成怒的毀掉這裡的一切?
不要認為她會多想,事實上這類事情發生的可不止一次了,次數多到灰原哀根本不敢再去相信他話語的真實性。
因為,一旦錯誤,她輸掉的可不止自己的性命。
嘴角的嘲諷化作悲哀,把這種困難的選項扔給她,逼迫她來做一個了斷,這也太不是男人了!
心裡不悲不喜的吐槽著,也不知她吐槽的物件到底是出問題的木原康還是問問題的江戶川柯南。最終,灰原哀心煩意亂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做出了選擇,但是她並不準備告訴江戶川。
三天,她想,就三天。再讓她享受一下這種生活吧。
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答案,她決定將這個答案守到最後一刻。
與此同時,木原康端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面,渡邊淳正拿著消毒完畢的手術刀對著他那糟糕的胳膊不斷進行著操作。
渡邊淳確定他沒有打麻藥,但是木原康那麻木的表情讓他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正在接受小型手術的模樣。
“不疼的嗎?”冷不丁的,渡邊淳問道。
木原康回過神,看著那一小塊一小塊貌似是從他胳膊上切下來的壞死的肉,覺得胃裡翻滾。
“淳叔如果不說我還真沒察覺。”微笑著恭維了一下,木原康的思緒就要再次起飛。
“還好你當時沒有一狠心把胳膊直接切了,要不然我就只能給你安假肢了。”
看著除了骨頭是連線上的其餘都快要分家的手臂,渡邊淳頗有些可惜的說道。
“看來淳叔很希望我變殘廢嘛。”木原康被逗笑,嘿嘿樂了兩聲卻牽動了手臂,差點疼的叫出聲來。
“嗯,我現在的確想把你打殘。”渡邊淳依舊用那平穩的語調說著並不好笑的不是笑話的笑話。
意思是我太不乖了?木原康暗忖,心裡直樂呵的同時也消除了一些負面情緒。
“一星期之內禁酒,右手不能抬重物,不能開槍,不準沾水,避免擠壓。”渡邊淳最後上好藥,給他進行著包紮。
光是第一條就讓木原康苦下臉來,更別說後面的那些了。
“憑我的治癒能力……”
“就是因為你的治癒能力,所以才是一週。”渡邊淳冷著一張臉,“要不然你看看誰胳膊都快被砍掉了還砸酒瓶子。”
木原康不接話了,預設了醫生開的醫囑。但是遵不遵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渡邊淳也知道憑著木原康的自律多半是沒指望的,也就沒在這件事上多說,而是繞開那一地狼藉,去倒了杯溫水給他們兩個。
他有預感,等下一定會說很對話,耗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