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為呢？”木原康反問了一句。

“你對她很特殊。”灰原哀沒有停下自己夾菜的手，“像是對毛利小姐一樣。”

木原康愣了一下，“毛利小姐？你是說小蘭？”他有些懷疑。

“自己沒有感覺嗎？”灰原哀看了他一眼，“你的語氣以及態度，基本上是一樣的。”

“還真沒感覺。”木原康輕笑了一聲，“我已經在避免了與她們的接觸了。”

“就是因為避免，你看起來才顯得不正常。”灰原哀淡淡開口，“明明對其他人都是裝作看不見，卻對某一個或者某兩個人特別的疏離，能正常就怪了吧。”

木原康想想，也是，就好比他對佐藤與對櫻谷完全是兩種態度一樣，雖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櫻谷算是對他知根知底的人，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木原康自己的心態問題。

佐藤於她而言不過是普通朋友，自然他也當是普通朋友的去對她。櫻谷對他而言比較特殊，有的時候他會忍讓一二。而小蘭……他自知今生沒有再回家的希望，對待小蘭的態度就是那般的若即若離。

“你說的對。”木原康點點頭，“看來我有必要注意一下了。”雖然當事人可能看不出來什麼，但木原康身後的這群人眼睛可是賊尖，小心防範準沒錯。

“所以問題就被你跳過去了。”灰原哀淡淡開口，放下筷子拿起杯子。

“這個問題我現在還真的沒有辦法回答。”木原康微微瞌了一下眼睛，低下眸子來看著碗中的菜，“不止她，我的身邊像是旋渦一樣，圈進來的都是有心人。”

“比如我？”灰原哀嘴角輕輕挑起，露出一抹微笑。

“你有心，我無心，正好。”木原康抿著嘴，淺笑道。

後半的晚餐兩人基本無言，晚飯後木原康想帶灰原出去看看夜景，被灰原否決了。

“我得回去看看博士有沒有揹著我偷偷吃東西。”

這理由很強大，木原康沒法辯駁，只好開車送她回了博士家。

大門一關，木原康聽不見裡面到底說了什麼，他坐在車上，沒有第一時間開走，而是放下了窗戶，讓外面的空氣流通進來。

天氣已經逐漸熱起來了，他的高領絨衣不適合再穿下去了，要不然再這樣下去非得章痱子不可。

將領子向下翻了翻，讓空氣流通進來，能讓他呼吸順暢一些。脖子下面糊的是一脖子的汗，用手背輕輕拭去，卻是摸到了溫熱的金屬。

輕輕敲擊，金屬的聲音透過骨傳導他聽的很清晰，吞嚥唾液喉結滾動，金屬像是也跟著擴大收縮，沒有絲毫的束縛的跡象。

這東西他研究過，外邊沒有扣住的痕跡，四周光滑的像是這東西天生長在他脖子上的，他也有些忘記了當初主人是怎麼給他戴上的。

組織的科研部真是越來越能耐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弄出來。不過他在組織可從未聽過這種東西。

怕是早就為他準備好了吧，如果這個上面在刻上所有者的姓名，是不是更加完美了？

木原康嘴角微微勾起，同樣的弧度在剛剛面對灰原哀的時候是極其溫暖的，而在現在卻是冰冷無比。

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像是離了弦的箭，一眨眼的功夫就沒進了黑暗。

樓上，灰原哀掀起窗簾，露出一隻眼睛來看著下邊車子剛剛消失的地方。

“小……小哀啊……”阿笠博士的聲音有點虛，“你看這事兒咱是不是再商量……”

“沒得商量。”灰原哀聲音冷淡，抱著肩膀回過頭來。“從今天起每天晚上的晚飯沒有了。”

“不要啊！！！”

次日一早，木原康上班後將昨晚從信箱裡取來的票分發給昨天管他要票的那些人，隨即就不管他們的心思，坐在自己桌前翻著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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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逮捕的那個雖然是認罪了，不過警視廳這邊也是要核實一番，連證據帶證詞帶證人，全都要重新過一遍。

而木原康就是負責稽核的那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沒有什麼漏洞，案件就可以移交檢察廳了。

“又是毛利先生破的案件？”佐藤伸過腦袋來，“他這幾天出現的有點頻繁啊。”

“可不是嘛。”木原康向後一靠，“也不知道這麼點的一個東京哪來那麼多密室殺人案，幾乎每一件都能讓他們一家給遇到。”

“光是毛利先生拜訪朋友發生命案這個月就三回了，他們啊，真應該去廟裡去去邪。”

“我看也是。”將卷宗放好，木原康帶著它去目暮那裡報告，算是結束了今天一上午的工作。

“中午我請你吃飯？”佐藤跟出來，等木原康從目暮那裡出來之後詢問道。

“不跟高木去吃嗎？”木原康右轉進了最近的一個水房，開啟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沖洗在雙手上。

“他中午才不敢跟我一起。”佐藤面露無奈。

自從有一天他們一起出去，卻被警視廳裡的一堆狼跟蹤，給那家餐廳圍了個水洩不通，在那之後他們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在上班的中午一起去吃飯了。

“我就敢了？”木原康甩甩手上的水珠，“我跟你一起，不也是那種效果嗎？”

“你不會啊。”佐藤笑的開懷，“他們不敢跟你。”

“還是有敢的。”手上的水乾了，木原康走出來，“下午估計還得看卷宗，不走遠，就近吃點什麼吧。”

“拉麵？”

“也可以。”木原康對這種東西沒有什麼要求，能吃飽吃什麼都好。“就是我知道的一家很好吃的拉面館離這裡比較遠，改天有機會的話可以帶你去吃吃看。”

“那我等著。”

許是出門沒看黃曆，一進麵館當面就遇到了熟人。回頭看了眼不到百步距離的警視廳，木原康將懷疑的目光看向青木常太。

“要一起嗎？”桌面上擺放著三碗熱氣騰騰的拉麵，看上面冒著的熱氣說明剛出鍋沒多久。

“這是早就算好了我們來的時間嗎？”木原康也不拒絕，坐在青木的對面，將他身邊的座位給佐藤空出來。

佐藤與青木並不熟悉，不過一向大方的她並沒有介意，坐在了青木的左手邊，木原康的右手邊的位置。

因為那裡正好放著一碗面。

不過令木原康汗顏的是他們三人的都是地獄拉麵，紅彤彤的辣油看上去就讓人食慾大開，當然並不包括木原康。

辣是刺激味蕾的滋味，為了能夠辨別出吃到嘴裡的食物是否被人新增過什麼東西，木原康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吃過辣，自然也不會吃辣。

青木常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雙手合十，說道：“我要開動了。”

佐藤沒有忌口，跟著說了一句之後就挑起麵條送入嘴中，一邊被辣的直吐舌頭，一邊繼續暢快淋漓的吃著。

木原康看著面前的這碗地獄拉麵，彷彿真的要下地獄一般的痛苦。

“木原警官不能吃辣嗎？”青木常太彷彿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我還以為木原君是無所不能的。”

“誰能做到無所不能呢？”木原康拿起筷子，輕輕挑了幾根麵條，遲疑了一會兒放入嘴裡。

“我覺得你可以。”青木將食物嚥下，眼中含笑。“有一件事需要木原警官幫忙。”

怎麼最近這麼多找他幫忙的？木原康的無奈都快變成麻木了，“別說你也要去那什麼的甲子園比賽。”

青木常太露出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那表情真的太具有迷惑性，如果不是木原康能確定他不可能不知道，肯定會被這種表情欺騙。

因為這個，也是他一度拿來騙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