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成赫哥早安。”

巫成赫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十分多鍾，顏靈下樓後上了車，他載著顏靈到公司後兩人一塊兒在樓下的早餐店吃了早餐。

“待會兒我們先試個音，我約了幾位老師,他們會幫你看哪裡需要改正。”巫成赫說,看著顏靈微微蹙起的眉,他又說道：“你的音色很獨特,我相信你會很適合這首歌的，別怕。”

端著美式咖啡一口一口喝著，顏靈又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苦難言,聞著蔓延整間店的咖啡味，她不懂為什麼這裡的人都喜歡喝這種苦哈哈的東西,還一臉享受。終於幹完手上的咖啡，顏靈拿過一旁的檸檬水又喝了一大口。苦味雖然還留在唇齒間但總算是沒那麼強烈了,她才說道：“我知道了，謝謝成赫哥。”

“昨天和你說的那個角色我們大概中午的時候過去成,等會兒我拿劇本給你看，只要把握住幾個重點不會有太大問題。”他替顏靈接的只是個小宮女，要注意的無非是走位、表情之類的細節,臺詞也只有那麼點。巫成赫覺得對顏靈來說應該是小事一樁,畢竟連何稔都看好她……想到何稔，巫成赫才發覺他好像還沒和顏靈說接演女主的事，但這個地方不太方便說，瞧著好像吃的差不多了，巫成赫讓顏靈跟著他上樓。

第一次來這間辦公室她出於報答救命之恩和巫成赫籤了約，第二次到這兒的時候她認識了姚瑤，這是她第三次進到這間辦公室，不知怎地明明是一樣的空間，擺設也沒變化，但她是覺得有些空。

“坐吧。”巫成赫從包裡拿出一疊劇本，顏靈認出裡頭有一本是姚瑤的。寫滿了註記、標籤的劇本和一本薄的只有幾頁的劇本分別被擺到桌上。

巫成赫指著薄的那本，說：“下午你要拍攝的宮廷劇《鎖心記》，這部是公司投資的，裡頭大部分演員都是你的師兄師姐，你的角色是一個小宮女，戲份雖然不多，但借這個機會你可以和那些前輩們打個招呼。”人脈這東西不管在哪個圈子都很重要，多了不嫌，少了可憐，花點時間混個臉熟絕對值得。

顏靈翻開劇本，在演員表第一個看見肖霄的名字。

“看見那個女二十三了嗎？你演的是那個芸貴人的宮女。”

按照巫成赫說的，顏靈找到芸貴人的那一條，飾演的演員叫做何芸媆。

“這個演員也是你的前輩……拍攝前我帶你跟她打個招呼。”這個何芸媆進星藝也有三四年了，人長得雖然不差但是不紅。姚瑤原先預定拍攝的雜誌被何芸媆給搶了，這回顏靈正好又要和她搭戲，巫成赫的心情有些複雜。

“好。”顏靈應聲道，聽見巫成赫嘆了一口氣，她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巫成赫聞言看向顏靈，兩人四目相對。

顏靈仔細打量著巫成赫：目若秋波曖曖含光，耳際雙頰兩處皆透著薄紅，早上上車的時候她發現巫成赫周身的氣變了，從原先的淡粉色成了偏紫的紅……種種跡象都顯示他正走著桃花運，最近肯定有人對他有意思，如果已經有物件了那麼代表好事將近。

顏靈猜想巫成赫可能是在為感情的事情煩惱，開口道：“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雖然她在這上頭沒實戰經驗但可聽過不少，給他分析一下還是可以的。

看著顏靈認真的眼神，巫成赫的心跳快了幾拍，心裡泛暖。

他的小靈兒總是這麼貼心，這麼為他著想……

很想伸手抱住她，但眼下這地點不太合適，巫成赫只能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我沒事，只是在想你姚姐什麼時候能醒。”

“姚姐還沒醒嗎？”顏靈詫異，車翻下山那時候自己緊緊護住她了，她應該沒受什麼傷才對阿？

巫成赫搖頭，“檢查結果只受了一點皮肉傷，其他地方都沒有異常，但現在還沒醒。”距離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原先他們都以為姚瑤隔天會醒，沒想到現在顏靈人都找到了她還昏迷著。

顏靈沉默，照他的說法，姚瑤這個樣子有些不對勁啊……實際是個什麼情況她得親自看看才知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嗎？”她問。

巫成赫點頭，“明天吧，今天工作結束應該已經差不多下午了，你不是還趕著去……照顧那小孩兒嗎？”像是中了病毒一樣，‘凌昊’這兩個字讓巫成赫的身體自動抗拒，在嘴裡轉了幾圈是吐不出來。

顏靈點頭，“麻煩您了。”

“我說過了，別用‘您’。”巫成赫訂正到，順著姚瑤的話題他對顏靈說了《豆》換角的事。但他發現，在顏靈的臉上看不見半分高興的神色，不僅眉心蹙起，連嘴唇都抿著。

“一下演女主角你可能會覺得有點壓力，如果你演的不對導演會罵你、觀眾會拿你和姚瑤做比較，但是你能從這裡面汲取到的東西絕對會比演十個龍套還多的多。何稔雖然性子古怪了點，但他是位好導演……這會是一個很好的經驗。”巫成赫從各方面替顏靈分析，出演這部劇風險雖大，但收穫也是成正比的。

顏靈靜靜聽著，好一會兒才開口：“但這是姚姐的角色……”變的破舊的劇本，寫滿標註的內頁，一筆一畫每個註腳都是姚瑤的心血，為了琢磨這個角色她一定花了很多時間。要是她接演了，那姚瑤的努力不白費了？

顏靈有種她把姚瑤的心血結晶給搶了的感覺。

巫成赫默然，他沒想到顏靈在意的會是這個。想起姚瑤屢次表明的態度，巫成赫覺得她果然沒看錯人——自己也是。

顏靈不是一個會過河拆橋的人，你對她的好她會銘記在心，當你落難她也不會趁機落井下石，比起自己，她考慮別人的更多。

巫成赫伸手往顏靈繃起的臉頰捏去，像姚瑤幾次對她做的一樣，他說：“導演說了要換人一定會換，算你不演這個角色也會有別人來接替，與其讓其他人拿了這個角色，由你來不是更好嗎？你可是姚瑤的‘小師妹’阿。”

聽著巫成赫的話，顏靈過了好一會兒拿起姚瑤的劇本，抱在懷中。“我會加油的，絕對不讓姚姐的角色蒙羞！”

巫成赫微笑，“我相信你。”

***

帶著顏靈到錄音室，巫成赫先向她介紹了在場的四個人。

“這是徐奇煌老師，他會指導你的呼吸、發聲、咬字，以及如何運用喉部肌肉和共鳴腔。”

“傑瑞會針對你的音質、音色替你找到適合你的風格，教你怎麼將情感帶入歌曲中”

“這是凱文，他之後會替你編排適合你的舞蹈動作。”

“周洵，負責替你製作這張專輯的人。”

向顏靈介紹完在場眾人後，巫成赫頓了頓，補充道：“替你寫這首歌的人是你的師兄王傑……他有事要晚點才能過來。”

顏靈向眾人鄭重鞠了一個躬，趨近九十度角的彎腰姿勢讓凱文眼睛亮了亮，徐奇煌點頭，其他兩人微笑。

“等會兒進去的時候你帶上耳機，看我的手勢，當我倒數完的時候音樂會開始撥放，你先聽一邊在心裡默唸歌詞，第二次你在開口試唱。”周洵說。

顏靈照著他說的，進錄音室，戴上耳機。

當手勢歸零的時候，音樂從耳機裡流淌而出。

音符彷彿在眼前跳動，讓人心情不自覺雀躍，顏靈看著手上的歌詞，發現是一首鼓勵人們拋開束縛勇敢做自己的歌。

“你不必勉強，你不必放棄自我。你只需勇敢面對自己，你無需做出任何改變……我喜歡這樣的你。”跟著音樂，顏靈在心裡默唸道。

錄音室外，巫成赫看著顏靈點頭、微笑，他也勾起了嘴角。顏靈以前眼睛似乎有毛病，‘他人的眼光’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很清楚。這首歌，很適合她。

第一次的音樂播放結束，周洵對著裡面的顏靈點頭，三二一倒數後進行第一次的試唱。

跟著音樂緩緩唱出歌詞，空靈的嗓音如同清泉般沁涼，她唱道：“化好妝～弄好指甲，捲起～頭髮，在努力跑～個一～千米，維持身～材他們才～會喜歡你。”

門外眾人：“……”

“去！逛街購物，刷爆！信用卡額，度想買啥買啥盡～情～揮霍……”

除了凱文一邊聽一邊yoyoyo之外，其他四人已經拿下耳機。

周洵沉默地看著巫成赫，巫成赫看著裡面唱的認真的顏靈，說：“她的聲音很美。”

“音色的確很獨特，”傑瑞點頭，將耳機拿近又聽了兩秒，“也很有感情。”

徐奇煌：“咬字清楚。”

周洵：“歌詞沒一句對在節奏上，有用？”

眾人默。(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