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燭龍指骨垂落，安然閉上了雙目。

他沉浮了千年，仇恨了千年，死，於他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吧。

“哥哥！”

“師父……”雲笙也哭得撕心裂肺，彷彿心頭空缺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一般。

雲淺微微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這小兔崽子，跟著瞎起什麼勁？”

燭龍死了，跟這小家夥有什麼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親爹死了呢！

須臾，楦兒的情緒勉強鎮定了一些，抱著燭龍的屍體，緩緩抬眸。

兮若見勢，心生警惕，連忙將雲笙拉過來了一些，擔心楦兒再次失控。

“哥哥，是楦兒對不起你，你的遺願，楦兒都銘記在心了……”

楦兒彷彿在自言自語，話落，自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帶著勁力，徑直刺入了自己的靈穴。

霎時間，鮮血淋漓。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似乎沒想到，她竟會自廢修為！

楦兒丟掉匕首，口吐鮮血，緩緩抬眸：“夙兮若，小妖尊，既然哥哥讓我收手，我便自廢靈力，以謝罪，倘若，你們認為我十惡不赦，便殺了我，為中陸境地萬千性命報仇！”

她選擇自廢修為，其實，也是為了保全自己。

畢竟，她如今實力已經登頂，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這小妖尊，也不可能全然相信自己會收手。

所以，她自廢修為，這樣一來，便不會再對這大陸，有任何威脅。

自己放過他們，他們，也好放過自己。

“本尊既已允諾，便絕不食言。”雲淺也認為，她對自己沒什麼威脅了，“你走吧。”

楦兒無奈笑了笑，低眸，只見燭龍化作一條小黑龍，安然躺在自己懷裡。

“哥哥，我帶你離開，我帶你回龍族歸隱，找一塊淨土，就像千年前一樣，相依為命，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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楦兒彷彿在自言自語，抱著哥哥的屍體，緩緩起身，緩緩踱步離開。

原地，留下一片瘡痍，宛如劫後重生。

兮若看著楦兒離開的背影，出神了須臾，眸子裡，閃過些許失落之意。

瞬間，萬眾歡呼，大多是因燭龍的死而歡呼，這歡呼聲聽起來，莫名有些蒼涼。

耳畔冗雜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倏地，兮若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喉嚨處一陣甜腥，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

“兮若！”

“孃親！”

隱約聽見，耳畔傳來陣陣呼喚聲，接著，便不省人事，什麼都不記得了。

…………

狐族，隕星閣內殿。

雲淺蹲在床邊，握著兮若纖細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脈象，頓時，思緒陷入了一片雜亂。

娘子的靈丹……為何會碎裂了一半？

不僅如此，她體內的靈力，也十分異常，虛弱到快要虧空了。

“爹爹，我孃親怎麼樣了？”雲笙帶著淚眼，關切問道。

雲淺竭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情緒，指骨緊蜷，冷聲質問道：“誰能告訴我，兮若體內的靈力，為何會如此虧空？”

一旁的醫師，被他的語氣嚇得一身冷汗，紛紛跪地，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說啊！”雲淺冷冷追問道，“狐族與毒宗的醫師毒師，都成了擺設嗎？”

冷冽的語氣，彷彿可以殺人了。

一般而言，半神體內的靈力，應當深不可測，再不濟也應當渾厚不見底。

可是兮若體內的靈力，卻十分稀薄，稀薄得只剩一兩成，像是刻意透支了一般。

如此不正常，他怎能不擔心？

“雲淺。”眼看著雲淺的怒火就要爆發，容玉急忙出言安慰道，“這些醫師都是廢物，勿要與他們動怒。”

接著，容玉側目，瞥了那些醫師一眼，下令道：“還不都滾出去，要在這繼續礙你們尊主的眼嗎？”